“很抱歉阿寻,我不能为另一个肖蔓年做决定。但是,我始终坚信,”她笑着,眼睫却沾着泪珠,梦境和现实中的肖蔓年彼此独立却又在这一刻重合,她轻声地,像哄睡一个孩子,呵护一个美梦。
肖蔓年对陈寻说:“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想要阿寻此生有一个好结局。”
微风吹起玉兰花瓣,悠悠飘到少年的书页里。一颗颗眼泪打在花瓣上,像露珠颤巍巍晕开,杏眼水湛湛的少年哭着又笑了,他一根根手指挤到她的指缝里,用最亲密的姿势执手。
不以有行,亦不以无行。
想起那道签文,少年注视着年轻的爱人笑了笑,他点头,小声地说:“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年年,你真好,下课我去小卖部给你买薯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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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顾念良的肚子已经鼓起了很明显的弧度,柔软的毛衣被撑起来,男人一向美艳锋利的棱角也因为孕期激素变得更加柔和。肖蔓年自从经历过他前三个月的孕吐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几乎将他当成易碎品保护起来。寻常总是出门挖蚯蚓抓蚂蚱的臭毛病都改了,熊孩子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每天早上守着给顾念良的肚子和大腿涂妊娠油。
“见梅说了,欧米伽都是爱美的,虽然你平时不说,但肯定背地里看着肚子上的小蚯蚓偷偷地哭,对不对?”妊娠油搓开在她的手心,然后缓慢地涂在顾念良的孕肚上。厮磨的触感让孕期的男人湿得一塌糊涂,他闷声夸着熊孩子懂事,脸却烧得通红,凌厉的凤眼也晕出一片水雾。
肖蔓年涂完妊娠油,到大腿根的时候抹了一把,似乎搞不明白为什么湿成这样,于是下床主动拿来毛巾,在顾念良羞愤的目光中,莽撞地掰开他的双腿,弯腰趴着认真地一点点给他擦干净,最后才上的妊娠油。
艰难地忍受完这一切,顾念良明显感觉胸前**的感觉更加剧烈,贴身的睡衣被晕开两团深色的湿痕,他悄悄拉上被子盖住,生怕肖蔓年看到之后又做出什么让他生不如死的举动。
“好啦,下次尿尿要去厕所了,不许再尿床了哦。”肖蔓年习惯性地捏了下良哥的大腿,拍了拍之后贴心地提醒他。
“唔......王八蛋。”
咬住舌尖止住了自己的闷哼,顾念良撇过脸,双颊陀红,一双充满水汽的凤眸艳丽而涩情。他重重地喘了两口气,看着跪在自己腿间一脸担心的熊孩子,伸手重新拉上窗帘。
退到腿弯的睡裤直接踢掉,顾念良抱住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小声地问:“肖蔓年,你的欧米伽现在很不舒服,你该怎么办?”
“你不舒服!我看看!我给你看看!”肖蔓年急起来,伸手要扯他的衣裳,顾念良摁住她的手腕,慢慢往下带,水声咕唧咕唧响起来。
美艳的孕夫气息彻底紊乱,他吻住她,唇角翘起,开心地说:“那就辛苦肖医生检查一下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肖蔓年和顾念良错过了早饭,对此某位孕夫十分愧疚,帮熊孩子重新洗澡又换了身衣服之后,就立刻决定今天带她去最近的集市去吃些“垃圾食品”。
“所以只要每天早上把良哥的水给挤干净,我就能每天吃麻辣烫和淀粉肠了是吧?”肖蔓年显然很兴奋,坐在电车后座搂着顾念良的腰,脸不停地在他背上乱蹭。
轮胎压过一块石头,电车颠簸了一下,顾念良又惊又羞,嘴唇不自然地抿了抿,最后放弃挣扎,严厉拒绝了她:“可以每天榨干我,但是不能每天都吃麻辣烫。”
“不公平!我要吃麻辣烫!”
“你要我和你的崽子还是要麻辣烫?”
“我......”肖蔓年嚣张的气焰熄灭,有气无力地趴在顾念良背上,手指在他的孕肚上不停画圈,“我可以用麻辣烫喂饱你和宝宝。”
“嗯?有你在我们爷俩喝汤吗?”顾念良觉得痒,不止是皮肤,心头也痒痒的,初夏的微风吹起草木的清香,日光也泛着粼粼波纹。他一面想着家里防晒霜要再屯一些,一面又决定回家路上可以奖励肖蔓年一根奥利奥甜筒,她肯定要开心得抱着他的脖子亲。
其实说着去买垃圾食品吃,但肖蔓年本身病中胃口不好,经常吃一点过油过辣的东西就要吐,而顾念良因为怀孕,也只能忌口。最后整个集市逛下来,两个人到底也只买了酸梅汤,然后随便挑了一家店进去吃馄饨。
“你们要......年年?”见梅挺着大肚子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上一桌客人吃剩下来的半碗馄饨汤,看到进来的客人,习惯性地想要招呼,结果看见是肖蔓年和她的伴侣,惊讶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不是在家养胎吗?怎么出来干活了?”顾念良主动牵着肖蔓年坐到刚收拾出来的桌子面前,看着略显局促的女人,出声打破尴尬,“其实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们说,既然是年年的朋友,我们帮一下当然也是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梅,你是不是不想待在家里偷跑出来的?”肖蔓年沉默之后,还是起身牵住见梅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她。顾念良也是好心,但因为从出生就骄纵肆意惯了,说出的话自己不觉得,可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总带着施舍的上位感。肖蔓年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也不想自己的朋友因此心生芥蒂。
她到底还是了解自己的朋友,即便现在生病,心思依旧细腻而活络。见梅为难地点了点头,将盘子放到后厨之后,仔细洗干净手,然后摘掉围裙坐到肖蔓年身边,承认道:“肖东现在又开始酗酒,经常在家要打大宝和二宝,有时候还会当着孩子的面骂我一些很难听的话,小孩在家写作业学习都进行不下去。我没办法,自己毁了就毁了,可是大宝二宝他们不能步我的后路。所以我就托以前酒店的经理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勉强在镇上先做着。现在我每个月会往家里给肖东父母打一半工资。他们看着肖东,也没来这里闹,还挺好的。”
“可是你的工作也很辛苦啊,你要把一些工资花在自己身上才值得。”肖蔓年听完,微微蹙眉,心里总觉得怪异,她现在的脑子搞不懂为什么见梅所有的决定和努力里面,除了孩子就是丈夫和公公婆婆,她的角色似乎从来都是沉默到可以忽略的,这很不公平,肖蔓年不喜欢这样。
顾念良拿出刚买的李子到后厨洗了一些,端出来先喂给肖蔓年一个,然后递给见梅,看到她接了之后才神色温和地坐回到肖蔓年身边。他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语气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同样作为怀孕的欧米伽,他似乎对于见梅的处境有种天然的怜悯,当然也可能是激素作用,让凌厉刻薄的男人不仅身子更软,连心肠也软下去。
“我?”见梅咬了一口李子,紫红色的果子汁水饱满,清甜里只有后味一丝的酸,她想起自己前天好不容易舍得给二宝买了五颗橘子,结果回家之后却酸得几乎不能吃。见梅不觉得她比起顾念良来说,缺乏什么所谓挑水果的技巧。她只觉得,自己相比于其他人,似乎灾难总是萦绕在身边。
“我不行的,年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在自己身上花钱,那就浪费了我的心血。”
“不是的,这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想!”肖蔓年突然捏碎了手里的李子,汁水溅湿了她的衣袖,声音陡然提高,她的情绪忽然变得焦躁而不可控。
像一只困顿的狮子,她的眼睛顿时红的吓人,抓住见梅的手腕,指尖用力到颤抖起来,肖蔓年死死盯着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耗尽生命践行某种真理。她看着见梅,齿关战栗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肖见梅,你不能不爱你自己!你要救你自己知道吗!”
“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啊肖见梅!你怎么舍得放弃肖见梅?你怎么舍得啊!”
说到最后肖蔓年的声音嘶哑起来,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地掉落,手边紫红色的汁水像是她溅出的血液一样。全身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一个精神病就这样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年、年年.......”见梅被她的异常惊住,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似乎灵魂中某个沉睡的部分也被眼前童年玩伴的眼泪砸醒,但她来不及思考这究竟代表着什么。身后肖蔓年的伴侣已经死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肖蔓年!”顾念良从背后抱住肖蔓年,感受着她艰难的喘息还有剧烈的战栗,他也喘不上气了,肚子里面有所感应一般微微刺痛起来。他的手紧紧捂住肖蔓年的眼睛,泪水洇在他的指缝,心尖反而先烫起来。
他的怀抱用力到几乎挤压着自己的孕肚,但顾念良却似乎感受不到,仍然将崩溃的精神病疯狂抱进怀里,他不停地去亲她的耳朵,吻她的额角,下巴慢慢磨蹭着她的头发。伴侣的气息以及孕夫身上的香甜丝丝缕缕地将肖蔓年包围,像一个温柔的蚕蛹一样,她彻底失去力气,只能任凭自己栽到在一片温柔之中。
“不应该是这样的,良哥,不应该、不.......”神经病依旧在喋喋不休地重复,即使耗尽了所有力气,只能像一堆碎片凭借着爱人的力量才能重新拼凑起来。但她仍要说,仍要做这世界上执迷不悟的“羔羊”。
“肖蔓年,你的不应该就是不应该,你说什么我都会去执行。我信你,你要相信我会永远信你。”顾念良眼里也有泪光,他仿佛见到了当初肖蔓年究竟是怎么被现实撕扯着渐渐疯掉的。太清澈的灵魂是没有重量的,他忽然相信了这句话,也隐隐窥见了他所钟爱之人一生苦难的源头。
手掌从脊背轻轻抚过,像夏夜里母亲的摇篮曲,这一刻肖蔓年蜷起身子,像是顾念良的另一个孩子,战栗地躲在他的血肉里躲开全世界。她已经不想再哭,但眼泪不听话地一次次漫过眼眶,终究是泪痕斑驳,狼狈地像个最不体面的疯子。
“我再说一遍,你记着,肖蔓年,”一点点擦掉肖蔓年脸上的泪水,顾念年眼尾挑起,一贯放肆地笑,像是小心翼翼捡起半掩在沼泽里的玻璃瓶,他带着一种孩童的天真和坚定,看着肖蔓年那双清澈见底又斑驳累累的眼睛,顾念良告诉她:“我会是你理想的践行者。在你的道上,你永远都不是孤身一个人。前方纵使有十万大山千里火坑,我陪你跳,我们俩,你牵着我,我牵着你,全世界都拿我们没有办法,知不知道?嗯?”
从集市上回家,肖蔓年睡了一整天,半夜睁开眼,身旁抱着她的孕夫偏高的体温,捂得她额角发汗,但肖蔓年还是没有挣开顾念良,反而转身将脸往他肩窝埋得更深。
“你醒了?”顾念良本来就没睡熟,被她一蹭,自然就醒了,熟捻地揉了揉肖蔓年的后颈,安静地抱着她,躲在昏黄的台灯下。
“顾念良。”肖蔓年的声音还很沙哑,但每个字咬的很清,几乎一瞬间,只凭借这瞬间的知觉,他就明白,肖蔓年又短暂地清醒了,她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嗯,我在这,我在这搂着你和宝宝睡觉呢。”他控制不住眼底的酸涩,之前幻想过无数次她清醒之后对自己怀孕的态度,如今真的面对,竟然只有酸涩,泪水几乎要把他的一颗心给泡软了。
她会喜欢孩子吗?她喜欢他的孩子吗?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在用孩子绑住她?
顾念良有太多的想知道,但只是听到肖蔓年念自己的名字,他就已经张不开口。就算自欺欺人,就算是趁人之危,反正他不放手。他只是想要一个她的孩子,只是想要一个和她永远的链接,他有什么错,不对,顾念良想,他有错也不会改。
“我是一个神经病,我没法承担母亲和妻子的责任。”她安静地叙述,声音里几乎不掺杂一丝情绪,但只有顾念良知道,她扣着他手腕的手有多用力。
“你很好,肖蔓年最好,”反手一根根将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顾念良与她十指相扣,用最严丝合缝的怀抱,他说:“肖蔓年有最温柔的心,会给宝宝种梨树桃树苹果树陪他/她一起长大。肖蔓年有最宽容的胸怀,宝宝为人处世要学的一切道理都在她的言行举止当中。肖蔓年还有最清澈的灵魂,光是靠近你,就已经是朝着全世界的美好奔赴了。”
“所以,我会生下你的孩子,肖蔓年,我只会生下你的孩子。”
怀里的气息忽然紊乱,肖蔓年咬着牙关,身子小幅度的战栗又被她死死压下去,随着喘息的平复,眼泪和汗珠一颗颗滚落。她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抬头,温柔地像梦里的羽毛飘落,撩起头发将吻印在顾念良眉心。
“好,生下来。我们的孩子。会和我们一样,晒晒人间的太阳,经历人间的风浪。”
“但不管怎么样,肖蔓年,风浪之后,我牵的是你,这就很值得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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