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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码头,身着布衣的高大男子正听属下汇报,忽见赶来一顶摇摇晃晃的软轿。
李顺看了一眼便转回视线。
自从他闹着要娶凤卿,一直被关在家里。如今终是妥协,舍了这念头,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
“少爷?”下属悄声喊了一句,“是凤公子。”
“凤卿?”李顺抬头刚巧和凤卿对视一眼。即便放了手,心仍旧控制不住的一沉。凤卿只笑着点点头算是和他打了招呼。
李顺眼神微暗,挥退部下走向凤卿身旁。
“李公子。”
李顺低头见他手上拿着证身牌,稍稍握拳,“你爱他吗?”
“凤卿只明白一件事,只有阮公子会给我自由。”
殷朝历法,每个人在乘船、住店、进出城时,都要出示证身牌。证身牌由特殊材料制成,不可仿造。
孟檀这一身份死后,鸨母重新给了他一块证身牌。凤卿原是鸨母亲生孩子的名字,他体弱多病被养在外面,早已过世多年。
那些被卖进春风楼的人,他们签的活契或死契,都是一张没有意义的纸。最重要的,是交上了那块独一无二的证身牌。所谓被赎出来成了自由身,即是春风楼把证身牌还给他们。有了证身牌才能真正的、自由的生活在殷朝。
阮溪赎出凤卿后,就让管家把证身牌交给凤卿。要知道,大多数买主都是自己留着家奴或小倌的证身牌用来控制他们。
李顺摇摇头,问道:“即便是男......”
“李兄。”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开口打断。
阮溪从一旁现身,“李兄,最近很忙吧。”
凤卿后退一步,耐心等着他们客套寒暄。
李顺离开时,凤卿只是望着阮溪的背影,任谁看都是眉目含情。
阮溪转过头看见凤卿的表情就轻声笑起来,“为何还不上船?”
“李公子来找我说话,耽误了。”
阮溪陪着凤卿上了船,他们躺在船舱内舒服的软床上。
阮溪翻了几个身,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
“什么?”凤卿侧过头,面露疑惑。
“你爱我吗,凤卿?”
凤卿垂下眼,阮溪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翘起的嘴角。他说:“爱这个字,太珍贵。我想留在新婚夜说。”
阮溪顿了顿,闭上眼闷声道:“睡吧。”他说完,想要平躺着,却被凤卿拉住手臂。
凤卿侧过身和阮溪面对面,“阮公子,您比凤卿认识的恩客都要好。他们想把我困住,只有你,会给我自由。”
他说完,伸出右手摩挲了几下挂在腰间的证身牌。
阮溪睁开眼睛,深深看了凤卿一眼,“睡吧。”
凤卿点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阮溪轻声道:“因为我知你听话,更不会离开我。”
船停在江州。
凤卿住在一处安静秀美的宅院里,阮溪却是很少再来找他。他打听一番,才知道阮溪在陪一位姓方的朋友。
殷朝科举,每次考试之间相隔三月,其中会试与殿试之间仅相隔一月。殷朝科举也因此难度大且备受重视。
那方姓朋友便是官家子弟,将要入京参加会试。
深夜,凤卿卧在床上对着那红色的钱袋发呆。他绣了平安符,只愿用这钱袋的人平平安安,谁料最终还是落在自己手里。不知那人,可攒够进京的盘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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