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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次日清晨,常远是被拱醒的。
只见晏夕身上缠着绷带,还不老实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殿下,”常远将将醒来,平日里清冷的嗓音有些哑,“这么早就醒了?”
“常公公!”晏夕见他醒来,眼睛一亮,小脸蹭到他颈窝处拱来拱去:“想您了,想得舍不得睡觉。”
他们可是好久好久好久没见了呀!!
常远失笑,轻轻扶着她躺下:“殿下还是莫要乱动,若伤口再破,可要受罪了。”
“您抱着我就不乱动。”晏夕搂着常远的胳膊不让他走。
“殿下乖,奴才去吩咐人熬药。一会儿来伺候您洗漱。”
“夕儿长大了!可以自己洗漱!您不用辛苦!”晏夕小尾巴一晃一晃,“您今天要上朝嘛?夕儿可以帮您上妆!”
常远起身拉开窗帘,清晨微微偏蓝的阳光照进房间,落地是一片晴朗。
他回身看着在床上沐浴阳光的晏夕,见她毛茸茸的发顶都泛着太阳的金光,微笑道:“近日不用上朝。殿下还是莫要让伤口沾水了,奴才去去就回。”
说完久走了出去。
“嘤……”晏夕在床上蒙着被子。
常远又是一口一个“奴才”。
莫得抱抱,莫的感情。
还不能出去玩。
怕常远生气一大早连个亲亲都不敢求。
活着好难。
常远回来时,就见晏夕抱着被子在床上缩着,给他一个白色绷带里渗着点儿血的背影。
“殿下。”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将小团子拨开让她躺平,晏夕就像个温顺的小动物随着他的动作平躺在被子上。
“想您了。”晏夕一双带着绷带的小胳膊又缠了上来,黏人黏得揪不下来:“好喜欢您。”
“殿下……”常远轻叹。从刚重逢听到这样的话会红了耳根,到现在,不过两日,便脸不红心不跳地习惯了晏夕的软语,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被死死压抑住的甜蜜:“您可莫要乱动了……哎。”
他都快说不下去了。
小团子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不能上蹿下跳就来捉弄他。
可看她这一身伤的模样,他也不忍心真地冷着脸跟她讲什么男女、尊卑的规矩。
这呆在床上不能动的日子还有半个月。
也不知未来这十几日要怎么过。
【二】
这时,门外有人传话,太医院绿萝求见。
要喝药要换药要坐轮椅要被绿萝凶!
晏夕耳朵抖了抖,第一反应是鸵鸟般地将脑袋往常远怀里一埋。
常远揉揉她的发顶:“殿下,怎得如此怕绿萝?”
“夕儿也才知道自己怕大夫,尤其是女大夫。”晏夕闷闷地不肯出来,直到门外有轮子转动的声音传来,敲门声响起,她才不甘地拱了两下,悻悻地从常远怀中抬起头。
“绿萝姐,早。”看着被人引进来的绿萝,晏夕才怯怯地抬起头,认命地打招呼。
“晏夕早,千岁爷您也早。”绿萝挑眉,“殿下您今儿个可真乖巧。”
在千岁爷怀里乖得像个狗子。
这丫头是被她昨天吓狠了?
心中感叹一声晏夕终于长记性了,把门外的轮椅拖过来:“来试试。”
绿萝设计的轮椅与她在现代见别人使用的先进产品没法比,不过做得倒也宽敞,轮子她尽量做到灵活了,上面可以铺上褥子,再堆两个小垫子,还有个自主刹车装置和一些暗格,晏夕出门时可以暂时拿它做窝。
晏夕见了眼睛一亮:“不是说半个月不能乱跑嘛!”
“别得意忘形,没让你出去乱窜,”绿萝扶额:“见你也呆不住,给你拿来先适应适应。只能在这个屋子里先转转,绝不能出门受风。”
转头,无比熟练地嘱咐患者家属:“千岁爷,还劳烦您多看着,她若是玩得开心了轮子转得太快,还请您阻止一下。”
不然您家崽容易飞出去。
“放心,一定好好看着她。”常远将小团子从怀中揪下来放回床上,把位置让给绿萝。
绿萝点头,走过去伸出手,“西西,握手。”
西西,是她和常语养的狗子。至于为何与“夕”同音,就不得而知了。
晏夕将左手搭在绿萝手上,乖乖的等着绿萝诊脉。
“另一只。”绿萝面色比昨天好多了,看样子晏夕睡了一觉恢复得还不错。
晏夕又将另一只爪子交给绿萝。
半晌,绿萝满意地点点头,总是臭臭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不错,挺乖的。”
晏夕的尾巴又开始晃了。
“……叫两声?”绿萝重新get到了晏夕的一丢丢可爱,就当是蠢萌吧。
“……汪。”迟疑的嗓音逗得绿萝眼睛破天荒地一弯。
绿萝摸摸狗头,一本正经道:“真
', ' ')('乖,西西真棒,调个方子给你换副药喝喝。”
晏夕连尾巴带耳朵肉眼可见地蔫儿了下去。
常远在旁边看得好笑。
殿下这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着实可爱。
这就是差距,绿萝眼里最多只有一点的蠢萌,到了常远眼里都是24k纯可爱。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恢复得不错,比预计好上许多,保持住啊,再躺两天,就能请千岁爷推出去遛遛你了。”
比她保守估计中半个月不能下床要强多了,看来这丫头昨天晚上挺乖的。
还是千岁爷看护得好,不然她八成像在西北大营里似的,躺不住坐不住,发着高烧还出去吹冷风,三天能好的病都能生生拖半个月。
绿萝更讶异于晏夕把药都喝了。
她还以为喝下去一半就破天荒了呢。
晏夕难得这么乖。
千岁爷果然有一套。
绿萝哪知道昨儿晏夕做的那些登徒子才会做的事。
还有千岁爷陪着她一晚上没敢睡沉,一直给踹被子的晏夕盖上,盖上,再盖上,快天亮了才浅浅睡了一会儿。
她睡觉是真不老实,不能受风还怕热得紧,一个劲儿地把亵衣往下拽,害的他不得不热着耳根闭着眼给她一遍遍穿好衣服。
九千岁想着,看着绿萝手中开方子的笔,还是心软了:“沈院判,可否开些……味道清淡些的药?”
昨日的药他也算尝过了,着实苦涩,也不知他走后小团子是怎么喝下去的。
“良药苦口,千岁爷,”绿萝笔未停,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子:“您家这个崽的身子,再不来几剂猛药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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