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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什么?”常远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昨天他担心殿下的伤势,绿萝暴怒时的话他没听仔细,只觉得绿萝很有把握的模样,殿下应该可以痊愈。
没想到小团子这么精神,身子却要撑不住了。
“是啊,也就是有您在这,她硬吊着一口气舍不得昏,不然又是旧伤复发又是手术,睡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可能。”
常远的目光看向爬回怀中懵懂的晏夕,后者缩了缩,钻进被子里。
而后常远看向绿萝,目光肃然:“殿下的身子,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因着透支太多而坏了底子。”绿萝瞟了一眼晏夕的方向,把欲言又止试图狡辩的人一眼瞪得闭嘴,“不出意外的话,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她二十五岁以后会迅速破败,凭丹药吊着命三到五年后也得去见阎王……前日我凶她那些话,没有开玩笑。”
常远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过,我就是那个意外。”绿萝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恹恹的,“您平日里盯着点儿就行,不必太过担心。这一回,说什么我都会保住这小孩儿,这种程度的内伤,近几年不会危及生命,此时开始着手治疗,有足够多的时间让她痊愈。”
“多谢沈院判。”常远郑重道谢,心疼之余稍少了些担忧。
不愧是鬼医。
梁国鬼医常驻太医院,这不是秘密。可知道鬼医具体是谁的人,少之又少。绿萝不会瞒着常语和晏夕,自然也信任九千岁。
而晏夕在床上瑟瑟发抖,不想让常远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却也不敢阻止——揭她老底的人可是绿萝,她哪敢说话。
“方子在这儿了,今天不换药,也别沾水,明天可以洗头……最多擦擦身子,洗澡的话,暂时别想了。”
“要多久可以洗……”晏夕还想要挣扎一下。
“拆了线得再等十天八天的。”
“——?!!”
晏夕顿时心如死灰……
那也太脏了吧!!!
她知道常远特别爱干净。
嘤。
活着好难。
【二】
绿萝走后,晏夕连轮椅都没心思玩了。
病恹恹地团在床上,被常远哄着喝了点粥,也还是没什么精神。
常远不敢将担心放在面上,他怕小团子反过来被吓到。
只是心中一直紧绷着,虽然晏夕就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但那种差点就要失去她的假设让他一阵后怕。
怀中的小团子动了动,闷闷地哼哼唧唧,看上去委屈极了。
“殿下,”常远低头:“身子能养好,您不高兴?”
晏夕摇摇头,努力缩小自己与床的接触面积,声音闷闷地:“不能洗澡,夕儿要不干净了。”
“??”常远猜到她在担心这个,只是她这表达方式极其容易让人误会:“殿下慎言,说些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夕儿知道您喜净……这几日,夕儿去旁边的房间睡啦。您自己睡吧。”
晏夕十分不舍,但终究不想让常远感到不适。
她难过得尾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常远却笑出了声,摸摸她的头安抚着:“殿下,您是担心奴才嫌弃?”
晏夕委委屈屈地缩了一下,不回话。
“哎……”常远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您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回来以后都没有亲亲,肯定早就被嫌弃了。”晏夕可谓神情复杂,理直气壮和怂竟然能出现在同一时刻,让常远也是叹为观止了。
不过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理。
出宫的时候还有个亲亲呢。
长大了啥都没有。
亲一下还被凶。
委屈巴巴。
长大了一点都不好。
活着好难。
“殿下,”常远耳根红了红,无奈道:“您都快及笄了,奴才再像儿时那般对殿下亲昵,便是冒犯,其罪当诛。”
晏夕听了直接爬起来叫嚣:“谁敢动您!千岁爷可是与本宫拜了堂的病好了就洞房——哎哎?!”
“殿下慎言。”常远简直手忙脚乱,一把将差点跳起来磕到头顶的晏夕按进怀里,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有点儿崩溃。
这小团子满嘴跑舌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到底是跟谁学的。
难道是沈院判??
以后还是少放她去太医院的好。
“那您不嫌弃夕儿为什么没有亲亲了嘛——”晏夕在他胸前病恹恹地趴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常远叹了口气,到底没被她绕进去:“殿下,自古以来都是主子嫌弃奴才,哪有奴才嫌弃主子的。”
“那证明看嘛,小时候都有亲亲的。”晏夕手撑在他腿上,委委屈屈地边把脸仰起来边哼唧。
常远偏过头去,不看那
', ' ')('一双让人心软的小狗眼,缓缓开口准备说教:“殿下您——”
“要亲亲!”
话还没说完,就被晏夕一口啃上了耳朵。
小团子又咬人!
“要亲亲。”晏夕含糊地叼着常远的耳垂,语气软呼呼的:“亲——亲——”
常远感觉到耳边的热气从湿润的唇瓣,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求您啦……”晏夕气息温软,呼得常远半边身子都酥麻得使不上力,可他又狠不下心推开这小孩儿。
越惯着她越没分寸。
可常远就是做不到拒绝她。
不管是身份上应该服从,还是情感上本就想要靠近。
再或者她一身的伤不容推拒。
他都无法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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