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
「我在你的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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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所以我很清楚你大部分时间和她相处时,视线都集中在哪——这种凭‘本能’行事的做法我很喜欢。」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释放自己的‘本能’。」
「这更趋近于野兽。」
罗兰突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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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对万物之父发誓我没有。
「万物之父没准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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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你的嘴吧渎神者。
「好的邪教教主。」
罗兰耷拉着脸,一折一折展开信。他已经能看到透过纸背的蓝色墨渍,那些晕开后被污秽染过的模糊文字。
不长。
但足够深情。
也许这就是哈莉妲的良药。
一张能让她解开心结的纸,一段母亲的留言。
「‘亲爱的女儿,我对不起你们’——又是这种无聊的、迟来的、毫无意义的道歉…」
火焰和罗兰一样,共同凝视着即将打开的信纸。
纸张已经发粘,一些地方需要很小心地撕,才能不连带下面的一齐撕碎。
上面的文字凌乱。
字体丑陋。
不像罗兰所想那样,是一行行缱绻的寄托与叮嘱。
反而整段话都斜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将一段歇斯底里的狰狞滴入墨水里,摇匀,留在纸上。
上面只有这一段话。
……
‘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真不该生下他…更不该生下你!!’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
没有了。
只这一段话。
罗兰捏着纸,翻了个面。
‘去死’颠倒过来,依然在灯火中清晰可见。
他抬眼注视着安眠中露出微笑的深肤姑娘,又垂下眼帘,盯着纸上满篇的诅咒或发泄。
哈莉妲。
这才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仙德尔。”
“嗯?”
“帮我个忙。”罗兰捏了捏鼻梁:“我想要一张信纸,一杯咖啡,一支写字的笔和墨水…可以吗?”
仙德尔瞥了眼罗兰手中的老信纸,似乎不必看就能猜到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对于人性中恼人的苍蝇,仙德尔过于了解。
灰发少女撩开头发,并拢双膝,用胳膊肘杵着,托起腮。
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眨呀眨。
“你不会想要收留一头怪物吧,我的主人。”她用不谙世事的眼神看着罗兰,用俏皮的声音不轻不重地问,但早在这问句中给了答案。
罗兰反问:“你觉得我们都是什么呢?”
“天使?义人侠盗?混混?屠杀者?”少女雀跃:“你想要我是什么,罗兰,我就是什么…我的惩戒者,教主大人——不过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她眨眼。
“她要得到所有成员的认可才行。”仙德尔说:“教主定的规矩,是不是?他也许不必遵守…如果他非要这么干。”
罗兰想了想,把手中的信纸叠成条状,起身,沿着煤油灯的缝子塞了进去。
“我可没说是‘成员’。”
仙德尔笑了:“有什么区别吗?”
罗兰弹了弹手指,侧脸做倾听状:“说说看。”
仙德尔静止片刻,注视着玻璃罩中被烈焰一点点撕成灰烬的纸,平湖般的眼底燃起了一撮蓝色的火焰。
“像狗一样叫的,怎么能像人一样走路…?”
她说。
“你可以牵着她逛半个晚上吗?”
搓揉裙褶的手稍稍用力,表情天真,嗓音暗哑:
“我想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