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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膺眼里的白均煜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杀伐果决的模样,会笑着吐露出最恶毒的话语来。然而他现在的模样是洪膺最陌生的,他那张向来只有慵懒的冷漠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焦急、气急败坏、甚至还有恐慌......

“......把另外一只手给我!听到没有?!!”

耳边的怒吼渐渐清晰,洪膺猛地回过神来,他踩住的一根枝丫蓦然断裂,几颗石子和几根断裂的枝丫一同掉落,跌入深不可见底的悬崖。没有了着力点,连带着拉着他的白均煜都被往下拖了几寸,眼见着两人就要一同掉落下去了。

有那么一刹那,洪膺心想就这么掉下去吧,一了百了,可拉着他的白钧煜却又当头给了他一喝。

“你这根腐朽的木头,不要命了?!!抓紧!!你敢放手试试?!大芳梨园不要了是吧,你那老班主的命也......也不在乎了吗?!!”

眼看着洪膺目光中有了些想放手的意味,白均煜怒极反笑,对着这根死沉的木头当真是又气又恼怒,恨不得把他拖上来暴打一顿!

然而洪膺那样的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把脑子里的念头和恐惧赶出去,使劲憋了一口气,将另外一只一直没找到攀抓物的手小心费力地伸向了男人。

没错,他还不能就这么放手,老班主还在大芳梨园里等着他,他不能就这么死掉……

当白均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弄上来时,两人已经彻底瘫在了地上,而张成这时候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白都督,你们没事吧?!人呢?!”

张成带来的士兵一小部分在警戒着四周,一小部分在进行着地毯式搜查。

“没事,别再往前了,悬崖!”

白均煜在地上缓了回神,一把推开洪膺,站了起来,脸上一片冰冷。

洪膺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定在那,准备接受宁静前的暴风雨。然而白均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成能看得出来,气氛有些不对,白均煜一走,他挥手示意士兵集合,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洪膺的肩膀,之后跟上了一身低气压的白均煜。

青年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回了营地,从其他人的口里得知师兄没事后,他便被白均煜罚去站了岗。连着两日的日夜哨都是他站的,两日之内,唯有吃饭如厕有人来接替之外,他几乎是没离开过自己的岗位。

郑异人带着先行部队前往攻占下来的太原城时,还特地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而郑异人看着他的眼神中竟有些可怜,欲言又止了几番愣是没有说出来话来。

其实郑异人对于洪膺和白均煜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了然,只是他不知道洪膺这么粗野的长相哪里入了白均煜的眼。

然而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对洪膺的性子是又佩服又喜爱,反过来倒是觉得白均煜那白面狐狸配不上人家了,他还几次三番暗示洪膺,想认他为义弟,可那洪膺也属实木讷呆愣的很,竟也没领悟到他的意思。

最后前往太原城的时候,他张嘴了几次也没把想认他为义弟的想法告知洪膺,只让他以后机灵点,别再干出自己去追敌人这种傻事了。

洪膺默默点了点头,目送郑异人的队伍出城。

郑异人走后不久,终于有人来接他的岗了,他一自由,立马飞奔去了城里的医院。周广中在丰城的一家西医院里动了手术,把右胸腔内的子弹取了出来,目前伤势还算稳定。

洪膺到的时候,周广中睡着了,胸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手上还打着点滴,面容灰白,看起来虚弱无比。他默默在外边站了许久,直到白刹的出现。

两人都愣了一会,洪膺赶忙给白刹敬了个礼,而白刹也缓缓给他回了个礼。

“为何不进去坐着?”

白刹手上提了两个小食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报告,我站着就挺好。”

洪膺这话一出,白刹脸上很明显出现了一丝慌动。

“洪爷,私底下就不必这么拘谨了,这是先生托我带给你的晚餐。”

白刹将手中的一个食盒递给他,“你也站了两个日夜的岗了,一会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话是白均煜的原话,可他面子薄,拉不下脸来亲自和洪膺说,只能托白刹的口说出来。

“白副官,我师兄他没事吧?”

洪膺犹豫着伸手接过了白刹手里的食盒,盒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他脸上带着愧疚,甚至不敢去看躺在床上的周广中。

“请洪爷放心,周广中没事,进来一起吃吧。”

白刹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高大男子,眼里难得有丝温柔。

白刹眼里的温柔洪膺自然没有注意到,他思衬了一番,最终还是提着食盒走了。

医院外边人来人往,大多是一些受了伤的士兵和医护人员,这几日难得有阳光,这会正接近黄昏,橙黄的斜阳穿过医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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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光秃秃的老树枝干,落在洪膺身上,他眯起眼睛打量了会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了一旁的大门上。

大门上的彩色玻璃被震落了一大半,剩下一些参差不全的残垣镶在门框上,折射出了一个身形高大,却扭曲的人影。

那人影带着一顶脏兮兮的钢帽,穿着一身臃肿的军衣,脸上污黑一片,压根看不清神情,只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隐在钢帽下,死气沉沉。

洪膺哈了一口气,一团白雾从嘴里飘了出来,瞬间便在空气中消散了。他收回目光,提着手中的食盒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随后打开了食盒。

里面是一分热气腾腾的酱卤肉,一打开食盒扑鼻的香味便传了出来,洪膺的肚子适时的响了一声。

这个时候回营地,饭菜多半是没有了的,而那人大概率知道自己一交接,便会跑到医院来,所以才让白刹给他送了饭菜……

洪膺心里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两天他想了许多,也想不通那人为什么会救他,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人会单枪匹马地紧跟在他后边,假若男人来迟一步,他当真会随着那名敌军掉落悬崖,被什么野兽拖走了吧......

正想着,一辆车忽然停在了他的跟前,他抬眼一看,发现男人正坐在车里,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氅,神情慵懒地斜睨着他。

“上来吧。”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是不经意间偶遇到洪膺,看在他们有交情的份上才让洪膺上车的。

“让百姓看到了,还以为我白均煜虐待手下的士兵,连个吃饭的地都不给他们。”

男人今天又带上了那副金边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都清冷了不少,他乌黑的发长了许多,此刻正被他斜斜地扎着,垂在肩膀处,看起来竟有些毛躁。

洪膺盖上食盒,起身绕到了另一边,打开车门,沉默地坐了进去。

白均煜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黑色的车子平稳地驶过人群,往城外方向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车子很快便驶进了城外的军营中,下车的时候洪膺下意识地往城门方向走,却被白均煜叫住了。

“往哪走呢?才站了两天岗便不记得我营帐的位置了?”

男人镜片后的眼眸眯了起来,很明显,他在不解。

洪膺顿了一下便又转头走了回来,那副木讷迷糊的模样让男人的不解瞬间化为了无可奈何。

“回先生,我的惩罚还未完。”

男人被他的话语噎住了,他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才撂下一句话,便转身气急败坏地掀开营帐的帷布进去了。

“滚进来!”

白均煜把身上的大氅解开,用力地甩在了一旁的办公桌上,随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将那双大长腿搁在了桌子上,双手环胸,抬着下巴,目光不善地盯着紧随其后进来的洪膺。

“我长的像饭菜?看我干什么?坐下吃饭。”

白均煜见青年半天没动静,杵在那就跟个门神一般,心里那股郁结之气更加强了。

洪膺没再说什么了,他坐了下来,打开那个食盒,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埋头便吃了起来。

许是真的饿了,洪膺挥筷如风,那饭扒的那叫一个快准稳,口里的还未咽下,手中的筷子便伸向了面前的盘子里。

还在白府的时候,白均煜便很少同洪膺一桌吃饭,这半年亦没有和他同吃过饭,如今这家伙吃饭的粗鄙之相当真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不过粗鄙归粗鄙,洪膺的大口吞咽倒是让他觉着这饭菜似乎有多香甜一般,引得他倒是想尝一尝那盘酱卤肉了。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把腿放下来了,他身体往前倾着,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青年。

洪膺正吃着,忽然察觉到一道迫人的目光,他抬头一看,发现白均煜正一脸感兴趣的盯着他,仿佛他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好吃吗?”

男人见他停下了,幽幽地问了一句。

洪膺嘴里还含着一大口,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他不知道白均煜又想找什么茬,只能急急忙忙地把口里含着的饭菜咽下去,之后点了点头。

青年手上还夹了一筷子的菜,而那白均煜却鬼使神差地抓过他的手,就着他的手将那筷子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味道是可以。”

青年完全愣住了,嘴里的饭菜吞到了一半都忘记吞了,他看了眼筷子,又抬眼看了看白均煜,瞳孔无意识放大。

这饭吃到最后,洪膺都已经有些食不知味了,他干脆不吃了,把东西收拾好后就要拎出去。

“放下,过来。”

白均煜靠在椅子上,从桌子下拿出了一把剪刀,放在了桌子上,随后解开了绑着头发的发绳。

“帮我把这发理短一些。”

洪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铜剪,再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人,粗黑的眉都快拧成了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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