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阿素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替高镜澄满上。
“先前三番五次蒙你相救,一个‘谢’字太轻,我先干为敬。”
阿素端着个大海塘碗,刚想一口干了,高镜澄拦下她:“酒不是这么喝的。你得先闻一闻,再品一品,最后抿一抿。一小口一小口,才能喝出它的滋味。”
“还有,你先前没怎么喝过酒吧?这样喝不出两碗,你就要倒了。如此良辰美景,小酌一番正好。”
阿素不禁瞧了瞧外边儿: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大滴大滴落在地面的低洼上,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
群山隐于渐起的雾岚下,露出影影绰绰的山头。沿着屋檐滴落的雨,不小心打湿了她的脚,印上她的皮肤,带来凉凉的感觉。
眼前的男子眉眼带笑,笑意从他的眼底深处荡漾出来,脸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先前那种一靠近就有的清冷感觉恍若也淡了几分。
此刻,他端过了她面前的碗,又拿过另外一只,将里面的酒倒了一些出来。
“你试试。这栗子酒我没喝过,不过观色泽,闻酒香,应该是不错的佳酿。”
他拿起碗,先饮了一口,接着夸道:“好酒!”
明明他手里拿着的,是有两个缺口的土碗。阿素看着,心里无端冒出‘贵气’两个字。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骼清明,动作优雅无比。就像拿着一只狼毫,正行云泼墨般。
她学着他的样子,闻、品后,才闭着眼尝了一小口。
酒入喉,带来浓烈的酒意。
先是涩,中间是苦,最后入肚,又泛出了点点甘甜。
她先是喝了两口,尝出味道后,又将剩下的全部喝完。
脸顿时有些烫。还有些红,目光还有点迷离。她将空的碗翻过来给高镜澄看,声音里透出了几丝软糯:“唔,确实不错。”
高镜澄将剥好的花生推到她面前。声音里含着难得的戏谑:“酒量还行。不过,我让你品尝,可没叫你全部喝完。来,吃点东西,这雨还要下很久。我与你喝酒不是拼酒,可不想最后只剩我一个,那多没意思。”
阿素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朝他怀里的鱼白勾勾手,“它喝不喝?”
高镜澄还没出声,阿素已探过身,一把将鱼白提溜过来。
她手指沾上酒,诱惑着鱼白:“很好喝的,你也尝尝。嘻嘻。”
鱼白:“嗷。”
高镜澄:“……”
他握着碗,看着阿素将鱼白牢牢固定住,掰开了它的嘴,酒顺着她纤细手滴下,他甚至感觉到鱼白一身的毛都炸了,整个都胖了几圈。
“鱼白一向认生。一般人刚靠近它一米范围内,它就宣誓主权了。没想到你们倒是有缘,这么虐、待,它也不恼。”
阿素抓了抓鱼白的毛,握着碗与高镜澄碰了一下。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我从小就跟各种动物玩得来。在我家,有鸽子,还有猫。除了听我师父的号令,只要我勾勾手指。它们就跟我各种卖萌。”
她又一口喝光,中间不带任何停顿。脸上的酡红更甚,一双大眼睛盈盈生光,抚摸鱼白的手幅度也慢了不少。
她还不忘往他碗里加酒:“你也喝呀。从小到大我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师父说女……咳咳,说我醉酒后容易撒泼。如果等会儿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准打我。”
你已经开始了!高镜澄看着鱼白被迫趴着。某人的手在它背上抓抓弄弄,一会儿是个小土丘,一会儿又是几个大雪团,最后竟编出了两条小辫子……
鱼白这厮,先是挣扎了两下,最后居然露出了十分享受的表情。
高镜澄的嘴角抽搐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着那双纤细的手,上下翻卷着,很是灵活。
看着看着,阿素嫩白的手上忽然有了其他颜色!
先是淡淡的蓝,接着颜色越来越浓,最后变成了深蓝。
一朵还含着苞的蓝色花骨朵,顺着她的手腕蜿蜒了出来。接着,旁边又抽出了比绿色的叶子。
他想看清楚些,花朵又缩了回去,迅速消失不见。
他擦了擦眼睛,仔细瞧了瞧依旧沉浸于用鱼白的毛,搞各种发明创造的阿素,不动声色地往她碗里又加满了酒。
阿素二话不说,仰头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