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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查希提,你就出现了吐血现象?”
黑袍法师眯眼,再次问道。
就连正在抓挠伊恩手指的小豹子也察觉出了人类语气中的愤怒,本能地反折耳朵,朝法师嘶声。
“???????(闭嘴)。”卡厄斯冷冷警告,“??????????????????????????(大人在谈正事)。”
他不再掩饰自己威压。感受到施法者龙裔血脉带来的高位压迫,雪豹在对方的警告眼神下,虚弱嘤了一声,躲到骑士手掌后,尾巴藏不起来露在外面,不安地拍打地面。
它错了,它不是暗夜杀手。食物链上,这个人类才是捕食者。
人类那个眼神唤起了野兽内心深处、古老、原始的、对传奇生物的恐惧本能。
「在圣光耗尽之后,有过一次。」伊恩回答,抚摸那瑟瑟发抖的毛团,「但只要保持信念,我们的神圣力量就不会枯竭。」
「我想只是需要时间恢复。」
法师并没有接受他的说辞。
“要知道,在坦白伤病这方面,你在我这里信誉度低得可怜。”卡厄斯说,“还记得地堡里第一次检查你的时候吗?”
那时,骑士就刻意隐瞒了圣痕的存在。他总是习惯性地藏起一切负面表现,将自己塑造成完美无缺、绝不会表现一丝脆弱的守护者。
“但你可以…你必须对我诚实。”法师说,“在这里,你不用伪装,你能抱怨、发泄,我不在意你成为我的麻烦——我希望你这样。”
「——因为你对我来说独一无二。」他不再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默默顺心意传达给对方。
他爱着对方的强大与脆弱,高尚与不堪,成就与过错,所有方面,如同对方给予的包容。
伊恩显然习惯了对方随时随地、毫不吝啬的情话。
「…在被渴血兽带入地下时,」他最终坦白,「我遇到了一个神秘血族。」
骑士将遇见卡米拉的故事告诉法师,但再一次,避开了伊莲娜复活自己的事情。
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凭借直觉,他作出判断。
过去已然过去,历史不会改变当下他们之间的情感,无论怎样,他都爱着卡厄斯,他想要保护他、陪伴他。
而这也是伊莲娜想要看到的未来。
“所以,她让你去找塔玛兰的德鲁伊。”法师说。
他手指漫不经心,按在恋人咽喉处,抚摸那些暗淡的淫纹。邪纹带来的影响在很久之前就被法师削减大半,然而他和艾德琳想尽办法,仍然无法完全解除这诅咒。
不可否认,排除那些危险功能后,它的存在给两人之间带来不少…情趣——但万一它还存在其他潜在伤害呢?伊恩从不提起这种隐患,因为他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和卡厄斯前往深渊这件事上——他总是为别人考虑,却偏偏忘了他自己。
“……我时不时会想,”卡厄斯慢慢说道,顺着花纹摩挲,“为什么我还想继续前往深渊?”
“是为了找到伊莲娜吗?”
“是为了直面命运吗?”
“还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推动?”
篝火的暖光打在他们各自侧脸上,柴火发出噼啪轻响,像是不愿打扰此刻。
红眸对着蓝瞳,彼此毫无阻拦,直视各自内心。不需要语言来打破这份自然的宁静,沉默足够让他们相互沟通。
过了很久,法师再次开口。
“假如之前,你和伊莲娜在我心中各占一半。”
“现在你占据了大半。”
指尖沿着颈侧肌肤一路向上,直到停留在对方嘴唇上。
“她是我的过去,而你是我的现在。”
卡厄斯轻声说道。
深渊永远存在,但他的爱人不可能如此永恒。伊恩是他现在最首要关心的事情,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事情,都等同于对卡厄斯的威胁。
半天没听到声音,雪豹有些好奇。
于是它从人类手掌下探出头来,看见上方两人越凑越近,直到碰在一起。
随即,手掌盖在它头上,挡住了小动物亮晶晶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它不满地叫起来,在骑士手底下扭来扭去,撒泼打滚。
让我看看!
结束漫长一吻,法师无视小豹子叫唤,继续用舌尖描绘恋人嘴唇。
对方用同样轻柔的方式回啄。
“你还真是古板,”卡厄斯用气声,对伊恩贴面说道,“觉得它不能看这种场面吗?”
卡厄斯挪开骑士的手。
雪豹幼崽瞬间逃到不远处,警惕地看着两个人类。
“你对半兽人了解多少?”法师问。
「不是我们的主要关注对象。」骑士回答。
他们看着那小动物那副紧张样子,竟然开始闲聊。
「但我知道他们一贯群居生活。」伊恩又说。
他视线移向远
', ' ')('处,手离开法师的腰,按在一旁剑鞘皮带上。
像是在夜风中闻到了什么,小雪豹似乎一下又恢复底气,眼神一亮,再次朝人类弓背龇牙。
“所以,你觉得来的那群半兽人里面会有德鲁伊吗?”卡厄斯问。
不远处,黑暗中,亮起了两点荧光,随之是更多幽幽的光点。
法师清楚荒漠中没有萤火虫——那些是半兽人的眼睛。
·?·
奥菲系上前襟扣带。
黑发男人靠在床头,华丽厚重的床帘挡在王与术士之间,暗红底面上绣着金丝构成的雄鹰。
“你可以多待一会。”国王说。
术士带上铁面具。
“我还有个人要杀,”她头也不回,“陛下。”
“当然。”维斯懒洋洋地回答,“鹰骑兵会和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就可以。”奥菲说。
床帘里传出一声哼笑。“我并不怀疑你的能力。”维斯的声音传来,“他们的目标和你不同。”
“我已经在信里那样敷衍教皇,为什么不正好收拾一下塔玛兰的半兽人。”他说,“你们只是顺路而已。”
“打开抽屉,第一格。”他吩咐。
女术士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支长箭,和一个徽章。
她首先拿起那枚白金色的盾型徽章,铃兰与百合,交织在刻有祷词的缎带两侧,包裹着中心的日轮十字。背面则是一个噤声的手语标志。最下方刻着一个名字:以赛亚。
施法者清楚这是什么。这是光明教圣殿骑士的圣徽。
每个宣誓过的骑士都会得到独一无二的徽章。想要拿到它,只有将它的主人置于死地。
“那支箭没有杀死他。”维斯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却又含着隐约的兴奋,“但这一支可以。”
奥菲捧起那柄长箭,银白箭头在烛光下反射出冷硬光线。
术士微微睁大双眼,比起它的材料,将这种材料用在箭头上更让她有些吃惊。
那是一枚龙鳞,属于一条白龙,它是极好的施法材料,却被打磨成了最基本也最致命的武器。
她转动箭身,银鳞一闪,又一闪。
“……你很恨他?”术士问。
国王笑起来。
“你知道鹰岩城吗?”他突然说起另一件事,“鹰岩城有克罗埃西亚境内,乃至整个大陆最好的草场和马匹。”
“不过它的领主不愿听命于王室。”国王伸出带着手套的那只手,食指指尖瞄准床帘上的雄鹰。
“所以我让他城门染血。”维斯语气轻描淡写,似乎从不知道民间对于鹰岩城血门之战的恐惧:
克罗埃西亚国王围困鹰岩城整整三个月,双方战士鲜血沿城墙流淌而下,高大的城门被刷上一层又一层干涸血液。
直到今日,那扇城门还是红色的。
“现在,我掌控着鹰骑兵。”维斯说。
“不,”他话锋一转,回到奥菲最初的问题上,“我们无冤无仇——事实上我根本不在意他。”
“只是他的存在,妨碍到我了而已。”
奥菲视线离开箭头,看到箭尾刻着的日轮十字。
“让这场游戏变得更精彩一些吧。”国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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