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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皇帝抓不到贤妃私通外臣的实证,自然只能保留对贤妃的怀疑。贤妃可暂且保住其位了,将来还能不能得到皇帝的宠信,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贾赦倒是觉得这女人是个厉害的,绝不会甘于失败,将来指不定会做些什么扭转乾坤的事儿来。不过皇后也不傻,该是会考虑到这一点,想法子压制她。
贾赦至此倒不愿再去关心后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复杂了,而且宫皇宫禁地,他也不可能把手伸那么长。
下午的时候,贾赦便去了邻家轩,关注他应该关注的事情。
鬼三已经派人从豫州回来传话,告知贾赦常家大宅而今白天大门紧闭,鲜少有人出入。便是偶尔出来一人,也都是穿着白衣蒙面的女子。而晚上的时候,常宅的后门会热闹一些,会频繁进进出出一些人马。
忽而傍晚的时候,鬼三带着几名密卫夜探常宅,发现宅子里住了不少白衣妇女子,总数不下二百余人。
这些女子在宅子里的时候不蒙面,经常三三俩俩搭伙走路,说话和和气气,几乎每个人都面带微笑,便是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如此。若遇到彼此,她们都会点头微笑示意,看起来很每个人都很亲切和善,场面温馨。
鬼三等随即又去探了厨房,发现有二十几名女子在厨房很热闹的摘菜洗菜,分工明确,而且干活的时候都很愉悦。另有身体强壮一些的女子,则在柴房劈柴。倒因为她出力多,便有很多人过来关心送茶送点心,所以那些出大力的女子也不觉得不公平,活儿干得十分开心。
“还有什么?”贾赦记录下来这些后,继续问道。
“这些女子都住在一起,大概是五六个人一屋。连常家大小姐她自己也不例外,不过因为她怀着身孕,所以和她同屋的人减到了两人。常家大小姐在这些白衣女子的帮助下,安葬了父亲之后,便每天和她们如此生活。那些白衣女子们也不知道是如何开解地常家大小姐,总之这位大小姐也不管什么丧期了,每日和她们同吃同住,开开心心,高兴不已。”
贾赦转而又问常家的仆人可有留下的。
密卫直摇头,表示没有一人留下,全部被常家大小姐遣散了。
“这些白衣女子的来历可有探查清楚?”贾赦问。
密卫继续摇头,“尚没有查清。傍晚的时候,她们进进出出不过是在采买东西,许是怕白天的时候她们的成群结队,衣着太扎眼的缘故,所以都采买都是在晚上进行。再就是有两拨人去了两户城内刚死丈夫的寡妇家里,接连两晚都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都能聊到深夜方归。因这些女子聊天说话的时候声音纤细,小的们便是趴在墙外,也听不大清楚。倒是有一句话,她们一说起来,声音就会变大,便是‘来新佛,去旧魔’这句。”
来新佛,去旧魔。
旧魔倒是好理解,便是当下身上的苦难,新佛却是谁?
想知道这位‘新佛’的真正身份,便势必要叮嘱这群白衣女子之中的领头之人。常家是豫州当地有名的乡绅,家中田产丰厚,是个叫得上名号的大户。想来这些白衣女子对于拉拢常家大小姐必定很重视,那与常家小姐同住一屋的另外两名女子,该不会是普通的人物。
贾赦遂吩咐密卫速速去传话给鬼三,让他务必跟紧这两个女人,他要尽快知道那位“新佛”的身份,是另有其人,还是这两名女子中的其一。
贾赦安排好这些之后,便出城去了玄真观。贾敬已经与他的道友们在此集合,筹备制备火药的配方一事,贾赦自该来看看,亲自问候一下。
贾赦随即见过了卢明、付长安和巩三笠,他们三人与贾敬一样,以前都是以炼丹为己任,而今都因为《邻家秘闻》的揭露,已经幡然醒悟了。三人早前已经从贾敬那里得知了具体情况,知道而今施恩于他们的人是贾赦,遂纷纷谦虚的行礼向贾赦道谢。
贾赦忙称不敢当,再三嘱咐他们要注意安全后,又跟贾敬嘱咐起之前水银之事。
贾敬笑道:“你不说这个我差点忘了,对对对,我倒想起来了,是有一些被我搜集到了琉璃瓶子里。”
待贾敬把瓶子拿出来后,便十分遗憾地对贾赦道:“空了,该就是你说的,这东西如醋一般,容易跑走。”
贾赦接过琉璃瓶子,发现其并不透光,打开用蜡烛仔细照了照,便当即命人拿石头来,把琉璃瓶子砸开。
卢明等人遂也跟着去看,发现原本还算通透的琉璃瓶,瓶里面忽然变得银光闪闪了。
贾赦见到这东西,眼睛一亮,忙让人去车内便把一块西洋镜子拿出来,给他们参照。
贾敬早见过西洋镜子这种东西,的确比大周的铜镜好用一些。故也不必细看,只问贾赦是何意。
贾赦便砸碎了红木包制的镜子,弄出一块碎片来,把背面朝上,同时又把那块碎掉的琉璃瓶放到旁边作对比。
贾敬、卢明等人顿时就明白了。
“只可惜是这两样东西略有差别。”卢明叹道。
“差在琉璃和玻璃上,这倒容易,回头叫学一学制造玻璃之法便可了。”巩三笠道。
“哪有那样容易,若是谁都能轻易做出来,那些西洋来得玻璃,也不会那般价格昂贵了。”卢明又道。
贾敬捻着胡子笑道:“三笠说得不假,这事儿说起来倒也容易,只要劳烦我这位赦兄弟想办法,去弄一弄玻璃的制作妙法,那这西洋镜子将来在大周也不会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不至于卖上一寸一金的价格。”
贾敬说罢,就看向贾赦,问他能不能做到这点。
贾赦无奈地笑道:“既然敬大哥都开口了,我哪有推拒之礼。在这这手艺要是学会了,诸位将来官就算做不上,也必定会发大财。”
“少不了你的份!”贾敬故意半开玩笑对贾赦道。
卢明等人也跟着笑起来,一个个拱手致意贾赦,此事还要劳烦他大显神通才可。
贾赦便笑着额让他们放心,这件事于他来说确实好处理。回头麻烦一遭内务府,从皇商里头找两个与西洋人有生意来往的,让他们想法子弄到这制作玻璃的工艺,该是不会太难。其实琉璃和玻璃之间,也没有相差太多,就差在去除杂质的工艺上。
“你这人就是我们的福星,给我们另谋出路不说,才来玄真观一趟,便又给我们找了个发财的办法。”贾敬笑哈哈道。
卢明等人也很开心,附和贾敬的确如此。
贾赦逗留片刻之后,便和他们告辞,心情愉悦的赶回京城。转即就见这街上又有人手拿着白莲花,这次不是乞丐,是一名形容憔悴的妇人。她胳膊肘上挂着一筐菜,纸折的白莲花就稳稳当当地放在她的菜筐里。这妇人该是才采买东西回来,也不知因为什么失魂落魄。
贾赦立刻叫人盯上这妇人,看她最终回了什么地方。
贾赦会荣府不多时,小厮便来回话,说那妇人姓曲,平常大家都叫她孔婆子,她是忠靖侯史鼎家的仆人,前些天刚死了丈夫,被忠靖侯夫人沈氏怜悯,允准她一月之内可以不必进府伺候。
“孔婆子家就住在忠靖侯府的后街上,近两日她的邻居们总能听到孔婆子在家痛哭声。说是她丈夫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几近痛不欲生。听说她丈夫才去的那天,她差点自尽。因她唯一的儿子赶回来,拦着哭求她,才算是了断了她那份儿寻死的心。”
又是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
看来这些手拿白莲花的人,都很爱盯着没丈夫的女人。
贾赦思虑片刻之后,便打发人去史家,和忠靖侯借人一用。
史鼎这段日子一直被上级莫名的打压,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正愁没个人指点自己。而今得知贾赦来和他要个婆子,他自然十分愿意奉上,正好可以借机去见一面贾赦,求他指点面。
史鼎遂照着贾赦信里地问吩咐,叫人悄悄叫上了孔婆子,这就带她来荣府见贾赦。
贾赦见史鼎亲自来的,料知他必定有事,便暂时留那婆子在一处候命,先和史鼎喝茶说话。
史鼎便道出了他近些日子的苦恼。
贾赦见他是真心不知,便提醒问:“谁说事儿就一定出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