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跨过去得费不少功夫，腿脚不利索的话还有摔到山下的风险。
孟虎生傻了眼。
施琅从后面跟上了，对他说：“我都说了，路塌了。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孟虎生看向他，这人凝视着他，在阳光下微微眯着眼，可孟虎生怎么就在其中看出了戏谑的意味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你怎么知道路塌了？”
“昨天的雨这么大，一定会塌的，”施琅坦诚地说，“幸好只下了一天呢，不然要遭罪了。”
孟虎生无话可说。尽管他总觉得这路塌得太凑巧了，这些日子里雨大大小小也下了不少，但他昨日回来时路是好的，今天要送施琅离开时路就塌了，不仅凑巧，而且让人郁闷。
孟虎生无法，他总不可能冒险让这男狐狸精跨过塌陷的山路——他是要把人送进县城里，不是要害他！——只能调转头，重新回三水村。
下山的路塌了，三水村的村民们都去不了县城，清路又要花废好长一段日子。这几天孟虎生怕这男狐狸精去大鹏叔和红棉姨家里作妖，就让他留宿在自己家。
因为家中二十多年来只有母子俩相依为命，过着清贫的生活，家里没多少财物。除了房间里摆着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和锁在柜里的他母亲的嫁妆外，都没有什么值钱物。
就算让人偷了去，那电视和柜子男狐狸精也一定搬不走，孟虎生并不担心他偷东西。
但他离家两三个月，家里的口粮早就空了。
于是孟虎生将自己的猎枪从箱子里翻出来——这把枪是他父亲死后留给他遗物之一，他自己修修改改，用到了今天——几个月前他进镇子里，据说镇上是不让带枪的，于是临行前便把它存进了箱子里。
它通体漆黑，看起来蛮老旧了，上面布满了灰尘和一些细小的划痕，双管枪口被火药烫得漆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上次做的子弹还剩一些，孟虎生把他们全拿了，包好揣在身上。又拿上刀，准备出门。
那男狐狸精人还未至，幽香先飘了过来。孟虎生闻见这气味，就心里一跳。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孟虎生心说这狐狸精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的，像个鬼似的。他已经习惯了过去在家里他母亲拄着拐杖那“哒哒哒”的声音，知道人来之前是会有预兆的，一时间还没法接受轻飘飘的脚步声。
“去打猎！”他说。
“这是什么？”男狐狸精指了指猎枪。
狐狸精是城里人，没见过猎枪也正常。孟虎生不以为然地说：“猎枪。”
狐狸精凑得近了点，惊讶地说：“猎枪？你是说……火枪么？”
“什么火枪，就叫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孟虎生见狐狸精牢牢盯着枪看，以为他想玩枪，便将他推开，“我不会给你碰的。让开，我要上山了。”
“现在上山的路可滑了，”狐狸精偷偷地发笑，“你不会再摔倒么？
孟虎生烦道：“你不拉扯我，我就不会摔！”
“这还怪我了！”狐狸精说，“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看你是怎么打猎的。”
“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城里人，别给我添乱了！好好呆着，不准再去找红棉姨了！”他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砰”一声把门甩上了。
施琅碰了一鼻子灰，正打算开门出去，转了转门把，却发现被他从外面锁住了。
他后退看了看四周，那离地一米高的窗户开着条缝，于是他变作一条小臂长短的小蛇，从窗缝里游了出去。
那边孟虎生已经上了山，山上的泥土经过太阳暴晒，实际上已经干了许多，人走在上面也难滑倒了。
三水村附近的山头活动的野生动物并不少。他前段时间去镇子里，那些文化人都说要“城市化”“城市化”，但县城距离三水村太远、距离孟虎生太远了，三水村这边的山区，还没被“城市化”过。山里的野鸡野鸟还过着安稳的生活，甚至运气好时前来打猎的猎户还能遇见野猪和黄麂。
如果不是家里存粮空空，孟虎生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山的，许多动物的足迹被昨日的暴雨冲刷干净，孟虎生一边谨慎地走着，一边细心地在脚边的草丛里搜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般有动物走过的草丛，草都会东倒西歪的。
他运气很不错，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只野山鸡的脚印，在湿漉漉的泥土上留下足迹。他跟着脚印走，很快发现那花纹漂亮的野山鸡藏在几十米远的灌木丛里，神气活现地梳理自己的羽毛。忽然像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仰起脖子谨慎地张望。
孟虎生沉下身体，屏住了呼吸，隐秘地上了膛，举枪对准了野山鸡。
“砰！”的一声巨响，枪声回荡在密林中。
孟虎生枪法奇准，第一枪就见了血。那野山鸡扑腾着翅膀乱叫，一蹦蹦出去好几米远，然后撒开了腿逃命。
孟虎生赶紧站起来跟上去，可他才刚露出一个头，突然！一条细蛇像是被枪声震到似的，从他头顶的树丛上挂了下来，“啪嗒”一下掉在他的肩膀上！
孟虎生没看清那蛇具体长什么样子，冰凉湿冷的触感突然贴上肩膀上裸露的皮肤，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所有的动作一下子都僵直在了原地。
可那条小蛇反应比他还快，扭着尾巴一下子从他肩膀上掉了下来。孟虎生感觉到蛇窜向别处，立刻拔出了刀要刺向蛇，可他转身一看，那条蛇就消失不见了。
孟虎生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抖了抖衣服，没发现蛇，就知道那条蛇确实是钻进草丛里逃走了。
他才内心松口气。幸好那蛇的攻击性不强，否则它一定会咬上来。那一瞬间太突然了，孟虎生都没看的及看清那蛇是什么蛇、有没有毒，被它咬一口可能会出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他瞥见，那条蛇的颜色和梦里的大蟒的颜色有些相似。
孟虎生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那些腌臜的幻影给甩了出去，重新集中于眼前的狩猎，去寻找刚刚逃跑的野山鸡了。
孟虎生寻着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迹，找到了百米开外倒在地上洇着血的猎物。这野山鸡也是能跑，死前还能跑出这么远一段距离。孟虎生拎起死透的山鸡，用绳子紧紧打了个结，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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