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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起的很早,应该是因为晚上睡的足,一大早上心情十分畅快。
我哼着小调在厨房里做早餐,正打算看看谁醒了,刚迈出门,就猝不及防地看到权英傲神出鬼没地坐在餐桌前,抬起头与我对视。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早饭打翻。
权英傲瞥了我一眼,就好像昨天根本没发生过那次不愉快一样,闷声问道:“早上吃什么?”
“有吐司,粥,豆浆和油条……你这么早就出门?”
“给我来碗粥。”
我为难地说:“不行,粥是给亓风准备的。”
权英傲被我噎了一下,骂了句:“你故意的。”不再问我,干脆亲自挤进厨房。
看来接下来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我只好端着粥朝储物间走去。
亓风还没醒。
我轻手轻脚地走向那团蜷缩起的被子,刚把滚烫的碗放到他边上,就对上了他一双警惕的眼睛。
他只露出了半个脑袋,眼睛下面的部分全挡在被子底下,就那么静悄悄地,宛如幼兽一般注视着我。
我伸手想去摸他,被他灵敏地躲开,然后我便眼疾手快地把他的被子抢了过来。
亓风浑身一冷,缩着赤裸的肩膀就跟我展开了一番幼稚的拉锯战。
最后他终于受不住冻,朝我骂道:“你他妈是三岁小孩吗?!”
我笑了笑,把手松开,他一时猝不及防朝后仰倒,脊背重重地撞在了被褥上。
“后面怎么样了。”我说着,作势就要扯他的脚腕,亓风一个激灵,夸张地朝后退,与我保持出了两人的距离。
虽然我一伸手就能把他拽过来,但强迫他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能使我开心的事。
亓风紧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粥,说道:“先让我吃饭。”
他不准我靠近,我只能无辜地站在门口眺望他。亓风盘腿坐着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端着碗被烫的龇牙咧嘴,我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一幕。
今天我往里面加了些带咸味的肉末,他吃到的时候一愣,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我。
我施然一笑。
他好像被电了一下,慌乱地垂下了眼帘,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了。
我眼角一抽,这是怎么了?
他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把空荡荡的碗放下时还有些怅然若失。我走过去收碗,见他有点发愣,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还有点烧。”我说着,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一瓶药,递给他:“吃药。”
他看到拿瓶药,顿时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皱起了脸。
我见他不肯屈服,晃着药瓶威胁他:“你要是不吃,我就把老二塞你嘴里。”
“……”亓风脸色白了白,极不情愿地捏着鼻子一口倒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经过昨晚,他对我的态度明显松动了不少。
这是好事。
我趁机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掰开他的腿朝后穴里探去,亓风知道我没有做爱的意思,但还是极为不适地皱眉。
后穴的红肿消退了,他胸前的乳头也有上过药的痕迹,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看来在我昨天走后,亓风有自己动手上药。
确认过后,我决定把药箱放在储物间里,亓风以后肯定经常需要,放在这里比较方便。
亓风的眼神一直盯着我手里的药箱,里面工具齐全,肯定少不了尖锐的物品,例如剪刀。他见我把药箱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由得问我:“你不怕我行凶吗?”
我愣了一下。
亓风指了指药箱,说:“里面有剪刀吧,你不怕我趁机拿它刺你?或者自杀?”
我想了想,里面的确有。我反问他:“你会自杀吗?”
“不会。”亓风毫不犹豫地回答,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就算自杀,那也是在报复过你们之后。”
“嗯,我想也是。”我点头道:“至于另外一个问题……等你能刺到我再说吧。”
可能是想起了昨晚的行凶未遂,亓风没有作声。
在我最松懈的时候,他都没得手,有前车之鉴,他再难有那种绝佳的机会了。
我又对他说:“今天四哥应该会回来,你最好不要反抗他,他当过兵,拳头很重。”
亓风不屑道:“不然我就会被他打死?难道我要任由你们羞辱?”
“你不会被他打死,但他报复心很重,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亓风奇怪地看着我:“你好像很关心我?”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我的态度暧昧,亓风一时也不好拿捏,便不再继续谈下去,换了个话题:“你很怕你四哥?”
我之前对其他人的态度都很强硬,并且无一例外地起到了效果,但这是第一次,我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诫他。
“也不是怕。”
一时形容不上来我和四哥之间微妙的关系,我苦着脸说:“就是有种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感觉,这种
', ' ')('感觉挺奇妙的,我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这种像是唠家常一般的谈话松懈了亓风的警惕和宛如尖刺的敌意,他抱着双膝把脸埋进臂弯,试图说服我:“你放了我,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摇了摇头:“我打不开外面的门。”
亓风想起昨天看到的东西,露出几分狐疑:“为什么别墅外面还有一层……牢笼?”
他不至于会自恋到以为这是他们为了囚禁他而建的。
实际上,只需要我一个人,就能把他看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必要劳心劳力地再建其他的东西。
这实在太奇怪了,又透着令人发毛的诡异。
我暧昧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开始收拾碗勺,他见我不回应,也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目送我离开。
走出储物间时,我正巧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四哥碰了个照面。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和他带来的外人打了个照面。
四哥总是往别墅里带外人,时而是男孩,时而是女人,但我从来没亲眼见过,猝不及防地,那个女人的身影就跑到了我的视线里。
手腕一松,精致的瓷碗便在地上摔了个稀烂,碎片迅速四溅开来。那女人也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英军,这是?”
看着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我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另一张令人作呕的面孔,一时间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扭曲成了诡异的旋涡,女人尖锐的声音如剪刀般狠狠地扎进我的耳朵,脑袋中一片嗡鸣。
窒息感使得我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我双目赤红,痛苦地抱住头,不可抑制地低吼出声。
像,为什么这么像。
就好像她从地狱里爬回来了一样。
抓着我的腿,扒着我的衣服,面目扭曲,用那刺耳的声音尖叫着我的名字。
“——”
权英傲刚吃完早饭,见状不妙,连忙把我拉开。
权英若也闻声出门,一边下楼梯一边焦急地说:“英军!说了多少次,你不要让五弟看见生人!不要往家里带女人!”
权英军冷眼看着我失控的神情,不耐地把女伴暂时推进储物间,把门从外面锁好,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板上,冷嘲热讽地说:“听说家里多了个男人,我还以为权英习的病治好了呢。”
权英若此时已经走到了一楼,皱着眉道:“兄弟几人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英习的病情?你们之间有什么芥蒂不能摆到明面上说,非要闹成这样!?”
权英若鲜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训斥人,权英军脸上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似是委屈,又有些不甘:“那点小病算什么,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这么多年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他一身怪力,连我也能在他手下吃亏,怎么见个女人就脆弱成这个样子?”
权英傲听不下去了,冷声道:“四弟,今天这事就是你的错。”
权英若也用着一种陌生的目光扎他身上,扎得权英军如芒在背,不自觉地低下头,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就是莉莉想看看那男的,我才带她过来的……我又没想到英习会在里面。”
“……知道了,我这就让莉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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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对话我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们做了什么,谁又离开了,我也无暇顾及。
我的世界还是一片眩晕,要不是权英傲一直用力架着我,我恐怕要瘫软在地上。
我捂着胸口不住地哮喘,大脑眩晕,耳朵嗡鸣,心口阵阵发紧,心跳加速,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
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我手忙脚乱地去擦拭,刚一伸手就有人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勉强定了定神,抬头望去,是一脸关切的权英若。
以前总是我照顾他,这回倒是轮到他向我递出援手了。
我接过纸巾,像是想起了什么,怔愣地朝储物间看去,储物间的门开着,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目光游移到楼上,才只看了个权英军的衣角,就被权英若挡住了视线。
他用自己冰凉的手帮我拭去汗珠,拍着我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英军带着亓风回房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我来做……英傲,扶英习回去。”
我脸色煞白,在权英傲的搀扶下亦步亦趋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二楼,我盯着权英军的房门,有些不安心,对权英若说:“二哥,我……不放心。”
权英若淡淡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知道了,等下我会去看着英军,你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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