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这天夜里,金宝突然病了。发烧,浑身滚烫,烧得头发冒烟。永棠最先发现金宝生了病,他正睡得浅了,听到耳边哼哼唧唧的声音,立刻爬起来摸了摸金宝的脸,额头烫手,他怎么叫也叫不醒。永棠赶紧披了衣服敲响陆路的房门,屋里头三人来到了金宝房里,发现这对小夫妻已经同床共枕一月有余,竟然还分睡在两个被筒里,且永棠身上的衣物一件也不少。
陆路让芳妮将之前没喝完的黄药渣子取出来一些煮汤,让翠翠回房睡去了。只剩下他与永棠时,永棠提出将金宝搬到别房里喝药。陆路直接问:“小水,你是不是记恨大哥?你要记恨大哥从前苛待你的事,那我现在就给你赔不是。”
永棠赶紧摇头:“这是哪有的事情?”
陆路说:“那你就是觉得,在我家里做小妾让你委屈了,是吗?你真觉得委屈,我也可以答应,让金宝把你抬成正妻。”
永棠也摇头。
陆路说:“不因为我,也不因为你妾侍的身份。那你是为了什么成天冷落我弟弟?我虽然不管你们俩的事,可我也不是瞎子聋子。今天中午你俩在厨房吵架,我听得一清二楚。金宝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肯定不该胳膊肘往外拐,他往常挺板正威风的一个人,却因为你可怜巴巴的,我这个做哥哥的看了也觉得窝囊。你今天在这里给大哥一句痛快话,你究竟愿不愿意和金宝过,你要不愿意,我明天就叫他写休书,给你些钱,你爱上哪里上哪里,你要愿意,那就将他当成你的男人来对待,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
永棠看着病中的金宝,突然捂着眼睛哭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大哥,你叫他休了我吧......”
后半夜里,陆路和永棠一起将金宝抬到了别房里。永棠将黄药一勺一勺地灌进金宝口里,一遍遍打湿毛巾贴在金宝头上,给他退烧,喝完药后,永棠还把衣服脱了干净,裸着身体在屋里头坐着,等自己的一身皮肤冻得凉飕飕,再绕到金宝身后将他抱起,这样给金宝的身体降温。一遍又一遍的受冻让永棠有些难捱,每次冷到自己受不住时,他是那么急切地搂住金宝的身子,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到了四五点,金宝终于退了烧,身子也松快下来。永棠这才穿好衣服,虚弱地走到陆路房前敲门。陆路出来,见永棠脸色差极了,就叫他赶紧回屋里休息,今天不许再干活了。永棠却说他睡一觉就好。可他连走路都走不稳了,陆路立刻把芳妮唤醒,让芳妮扶着永棠回了屋里。陆路说:“小水,你口口声声说要他把你休了,可你还能为了他耗上一整夜,你真的对他一点情义也没有吗?”
永棠说:“大哥,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守着他一整晚。他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在照顾他。我睡醒就收拾衣物,回我的家里去。”说完就累晕过去了。
金宝醒来后,立刻回了屋里陪着累晕的永棠。陆路按照永棠的意思对他说了,说是自己照顾了他一夜,陆路还劝金宝将永棠休了,说这双儿对他无情无义,还是趁早断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金宝相信永棠仍是不愿和自己在一起的,可他有些怀疑,昨晚自己病得迷迷糊糊,可他能感觉到有人冰冰凉凉地抱着自己,哥哥怎么可能搂抱着自己?而恰好永棠又得了寒症,难道这种朦胧的感受是假的吗?
到了中午,空气比着早上温暖了许多,永棠终于醒来。金宝和翠翠一起给他烧了一锅白菜蛋汤。在厨房盛好后,翠翠催促金宝快去喂老婆喝汤,金宝盯着汤面的热气说:“二嫂,你去吧,我去喂他,他不会喝的。”翠翠端了汤水过去,永棠正跪到床头,哭泣着叠自己的衣服,见翠翠来了,他立刻擦去脸上的泪水。翠翠问他:“小水,你这是做什么?”永棠说:“二嫂,我得走了。这一个来月,很感谢你照顾我。我必须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听永棠要走,翠翠将碗一放,抱着永棠泣不成声。她说:“你为什么要走?金宝对你这么好,你也要走吗?你走了,以后还能怎么活呢?”
永棠凄然地说:“我没想过,我也不清楚。也许我早就该死了。”
翠翠惶然地问:“小水,你不会是想寻死吧!”
顾不得弄清楚永棠是不是真的要寻死,翠翠就把她的想法说给一家人听了。几个长辈轮番上阵劝解永棠,但只有芳妮的一番话说到了永棠心里。芳妮问:“小水,你是不是很恨你那个死去的男人。”
永棠点头,眼泪掉下来说:“恨。我恨死他了。他不把我当人。打我卖到他家的一刻起,他就开始折磨我。”
芳妮说:“那你还恨金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