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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沈夜没有等来林锐,等来了约翰。
约翰发现沈夜这次很规矩,在笼子里跪着,低着头,安静的看着约翰将食物放进去。
放完准备走,就听见沈夜轻轻的声音:“先生。”
约翰原本没打算回头,却听见沈夜说了一句话:“能给奴隶一条鞭子吗?主人……可能想玩。”
约翰脸上露出一些笑容,这种笑容大概是对于乖狗的夸奖。他拿来了好几根鞭子,从细长的软鞭到硬鞭都有,他递进去的时候,沈夜叼到了自己的笼子里。
“想自己给主人?”约翰夸了他一句:“很乖。”
沈夜垂下头致谢,他看着房间内指钟的摇摆,走向了晚上十点。
十点过了一些的时候,林锐回来了。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哼着歌,开开心心的推开了门。
回到房间里,他第一时间看到的还是沈夜。
“今天还好吗,是不是等久了。”林锐将外套脱在了椅子上,他把笼子打开,沈夜爬了出去。
“乖。”林锐揉了揉他的耳朵,抱着他亲了亲,他注意到林锐的衣服口袋是鼓着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或许是从外面心血来潮买来的小玩意。
而那几根鞭子被他藏在软垫下面,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林锐所希望看到的结局。
林锐轻吻着他,他毫无意外的动情了。
他在林锐的怀里呻吟,邀请他来一场放纵的性爱,但林锐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
林锐没怎么说话,只是不停的说嗯,是,好。他的眉头渐渐皱起来,沈夜看着他也充满了担忧,他看见林锐又叹了一口气,然后点燃了一根烟。
现在林锐的烟瘾很重,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疲惫,他站在窗边,对着外面望了很久。
沈夜想要去把鞭子拿出来,他就听见林锐转过身来跟他说:“明天威廉邀请我们去他的庄园。”
我们,沈夜察觉到了这个词的特殊之处,他抬头看向了林锐,露出了笑容:“不好吗?”
“嗯……你想出门吗?”林锐非常焦虑的抽着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拒掉。”
“可以去啊,我也很想去看看。”沈夜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在微微的发抖:“不用拒绝,他是国王。”
“可是……”林锐还在犹豫,他隐晦的提醒:“他知道你是27.”
“嗯。”沈夜点点头:“我是27.”
长夜。
林锐似乎并没有做爱的心情,沈夜就也没有提。
他们在一个浴缸里洗澡,林锐给他一点点剪掉微长的指甲,沈夜在升腾的雾气里看着他。
他们没有说话,沈夜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手指轻颤,林锐手中的指甲刀剪偏了一点。
沈夜看着他。
林锐抬起头:“有没有剪到你,疼不疼?”
沈夜摇头,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句:“是我不该动,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林锐笑了一声,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锉平他的指尖:“沈夜想怎么动,就怎么动,都好。”
“是吗?”沈夜问:“你不累吗?”
沈夜看着林锐那张其实比自己要秀气的脸,像小狗一样可爱的眼睛眨了眨:“对你的话,不累。”
他看向沈夜。
他的爱如此坚定。
坚定的让沈夜,觉得自己无法承受。
洗完了澡,他们去床上休息。
即使不做爱,林锐也喜欢抱着他,如同抱着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偶。
沈夜面对着笼子的方向,软垫下面藏着他请来的鞭子,但今晚的气氛实在太惬意,他不想开口。
他也不想真的,真的成为一条林锐的狗。
只是现在看来,别无他法。
“明天要早点起来,快睡。”林锐催促他,将手搭在他的腰上,林锐的骨架小,手掌其实比沈夜的也微微小一点,但就是这样一双手,握住了沈夜无力的手指,一点一点,用力的将他拽出深渊。
“明天可能会委屈你。”林锐在他的耳边微微低吟一句,沈夜摇摇头,他看向了地板,月光笼罩着整个世界,即使窗帘严丝合缝的盖住,总会有光芒洒落进来。
除非人不出门,躲在这个避世的黑箱当中,他总要出去迎接月亮。
如同他学到的那样。
“你以后最好的命,就是被主人关在家里,当一个宠物疼爱。”艾尔克的声音在他身边回响,他从来,说到做到。
第二天上午。
林锐早早的起来,穿好西装,他的脸上褪去了稚气,看起来就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林锐还以为约翰会带来箱子,没想到他只是请林锐和沈夜上车。
“车上有屏蔽信号,可以保证奴隶的行动,这次去的庄园是陛下很喜欢的娱乐场所,也可以自由行动。”约翰是对沈夜的叮嘱,但他却是对林锐开的口。
', ' ')('“那,衣服?”林锐帮沈夜问。
“这是陛下的宽宏,毕竟在室外,陛下觉得赤身裸体不太美观。”约翰这句话是对沈夜说的,宽宏两个字尤为重点。
依旧是宽松的睡袍,衣服会随时从肩膀滑落,露出项圈、乳钉上的铃铛,以及肩膀上的编码。沈夜将衣服拉紧了一点,他希望至少将编码给遮住。
B字开头,这让沈夜有种林锐去参加名犬大会,带了一只血统混杂流浪狗的错觉。
约翰让他好好装扮自己,对于性奴隶而言,外貌显得尤为重要,他去洗了脸,吹好了头发,金丝边的眼镜落在鼻子上,看着干净而冷清。
医生沈夜。
林锐看见他站在灯光下面,看见的是了不起的沈夜。
可沈夜知道,全世界只有他看自己有无限的光,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打扮妥帖的性奴,是一个有着良好包装的玩具。
约翰说,他们将在庄园住上一夜,叮嘱林锐带好足够的私人用品,而沈夜则悄悄的,从软垫下面抽出来一根最柔软的鞭子,放进了浴袍侧面巨大的口袋当中。
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林锐喜欢他的这个站姿,这与他在第一次解刨课上见到沈夜的样子极像。
“走吧。”在迈出房门之前,林锐还牵着沈夜的手,而在走出房门之后。
林锐的手只能放下,牵引链被放入他的手心,沈夜跪在身后爬行,他与林锐只能以那根链子链接。
在他的视野里,牵引链从面前延伸向上,落进了那个他仰望不到的人手中。
车辆行驶,沈夜跪在林锐的身旁。
他在这个时候唯一的特权,是可以将头放在林锐的手上,这只被人们视作是宠物的撒娇。
“您很宠爱他。”约翰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林锐笑了笑,点头,沈夜吻上了林锐的手指。
“他叫什么?”约翰问。
“阿瞳。”林锐回答。
阿瞳。这是林锐给沈夜起的名字。
车辆从城市街区驶过,明媚的夏日阳光透过这个城市难以散去的薄云照下来。昨夜似乎下过了雨,雨后的天气显得有一种朦胧的美感,沈夜看着窗外发呆,看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
看小孩成群结队的上学。
看少年和少女在悄悄接吻。
看忙碌的男人打着电话,看漂亮的女人在街边补妆。
看老人拄着拐杖在买新鲜出炉的面包。
看凡尘俗世的烟火,以及烟火下普通平凡的人生。
所有人,普通人的一生。
唯独不是奴隶的一生。
奴隶的一生被写好了,二十八岁报废进地下室,最多拖到三十,处理的毫无痕迹。
如果被主人买走,主人将决定他一生的来去。
所以恍惚之中,沈夜发现,他现在之所以能像一个人一样偶尔任性,不过是林锐当他是一个人而已。
这只是基于林锐的能力和善良,所有的后果,也由林锐一力承担。
他跪在那里,收回目光,躺在了林锐的手上。
他的手很温暖,将他的脸庞托住,给予他一切的爱抚。
车到庄园了。
这是个郊外的别墅,四周都有皇家卫队把守,草坪上放着点心,似乎是一个美好的派对。
威廉和玛格丽特都在,那天聊过天的大臣,以及还有一些林锐并不认识的权贵。
他们共同的特征,是每个人身边都牵着一只漂亮的奴隶,男女都有,有的跟着主人,也有的温驯的跪在一边。
这种集会对林锐百利而无一害,他唯一需要牺牲的,只是沈夜的尊严。
甚至这不能称之为牺牲。
它就应当是这样的。
林锐不想让沈夜太尴尬,将他牵到了别墅的屋檐下。夏天的阳光多少有些太晒,他跪在廊檐旁休息,在这附近也有几个同样的奴隶。
这些才是沈夜的同类。他转过头,看见了一张有一点熟悉的脸。
是多米诺,那是威廉的A级奴隶,似乎被养的很好,跪在一个餐桌边出神。
跪在一个地方发呆是所有奴隶最擅长的事情,哪怕他们之间距离靠的再近,也没有主动交谈的必要。
他跟多米诺一同跪在那里看向密集的人群,多米诺的目光毫无疑问的黏在威廉身上。
奴隶看主人总是像信徒看神。
沈夜也在人群中找林锐的身影。
“您就是矿业联盟的主席。”林锐端着香槟走上去,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握了手。
男子有些高傲的点了点头,看向这个看起来还是过于年轻的东方人:“你是卖这些奴隶的?”
“对,辉夜之城现在是我在管。”林锐笑了笑,在这些人面前,他也就是个奴隶贩子,妓院老板。
“哦,奴隶一般。你们卖的那个长宁夜还行。”男子抿了一口红酒,他身边的女奴一言不发的跪着,把所有谈话当做
', ' ')('没听见。
“目前接受了一部分,还在改良。”林锐问道:“刚刚陛下有问我要更多的库存,我们正在加急生产。”
“嗯,记得有的话通知我一声。”男人说完走了,他并没有给林锐留下太多谈话的空间。
林锐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看见玛格丽特王后走了过来。
再有几天就是她的典礼,她显得心情极好,精神勃发。她跟自己的两个女伴聊着昨天晚上的酒会,随手拿起了一颗巴旦木果实品尝。
“王后好,您看着还是那么光彩照人。”林锐走上去与她攀谈,王后的脾气向来不错,对林锐也礼貌有加。
“非常感谢,你也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女性比起那些政治生意,总是更关心皇宫内流传的八卦:“听说你昨天跟实习医生出去约会了,是吗?”
“谈不上约会,出去走了走。”林锐解释道。
“她是混血儿,祖母是男爵,自己从皇家医学院硕士毕业,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王后看向林锐:“你是单身吗?”
“我订婚了。”林锐诚恳。
“哦……那真可惜。”王后问道:“那个幸运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瑞塔。”名义上的未婚妻,的确是瑞塔。
王后询问了他们恋爱的细节,林锐告诉王后,他的未婚妻极其优秀,只是最近心情不好还在养病,她干净善良而坚韧,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
描述详尽,却只能冠以瑞塔的名义。
“这么看来柳医生胜算不大。”王后与她的女伴轻笑道。
这时她又拿起来一颗巴旦木,剥好的坚果放在她的手心,被指尖捏进嘴里,林锐注意到,王后的手有些发抖。
“您怎么了?”林锐关心道。
王后无奈的耸耸肩:“最近太开心了,可能是宿醉,我这几个月老这样,医生说让我好好休息就行,谢谢你的关心。”
玛格丽特王后优雅的对林锐招了招手,跟她几个簇拥着的女伴去找一个新来的女眷。
林锐揉了揉额头,看向了沈夜。
四目相对,沈夜对他笑了一下。
他其实注意到沈夜的口袋鼓鼓囊囊的,但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
只是他有些不良的预感。
这几天他虽然疲惫,但他也感觉到了沈夜的低落和倦怠,昨天晚上他发现沈夜身体躁动,但却忍耐着没有邀请自己做爱。
可他也的确很累了。
他这段时间太忙,没有心力安抚一个怯懦的病人。
他此刻站在阳光下摇动香槟酒杯,沈夜跪在屋檐下的暗光里,看着膝盖旁的光影,线切如墙,挡住了他的未来和一切。
就像他站在周的身边,局促的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旦迈入阳光之下,他就必须像犬只一样爬行。
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注定。
林锐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可能打不败世界运转的规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女性的尖叫声传来。
人群往尖叫的方向传过去,发现几个女眷吓得花容失色,她们围绕的中心,竟然是玛格丽特王后。
她弓着背,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涨的青紫,似乎想要往外吐着什么。
林锐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咽喉,或许就是那块坚硬的巴旦木。
人群簇拥而上,威廉也着急的跑了过来给王后拍着背脊。
“这样没用。”林锐冲了过去,把外套一脱甩在地上,从后面抱住了王后。
“你在干什么!”矿业主席还在指责。
“抱歉失礼了。”他用力一勒王后的上腹部,王后的脚都离开了地面,但还是无济于事。
“你这没用!”有人在指责。
“我是医生,只有这个有用!“林锐看起来比威廉还要着急,医生的通病,无法看见自己面前出现这样焦急的病患。
“国王的随身医生呢!”女眷中总算有一个回过神来喊。
约翰在旁边着急的对威廉禀报:“救护车停在庄园外,过来至少要十分钟。”
“十分钟你们就没有王后了!”威廉大吼。
威廉把试图阻止林锐的人给拉住,声音带着发抖看向林锐:“救她!你救好了她我什么都给你!你快点儿!”
“没有用……”林锐看见怀中的王后一点点脱力下去,他毕竟只是心理学学生,如果海姆立克急救法没用,他也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我们需要一个更专业的医生。”他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一只手扶着王后的身体,却看着那颗巴旦木果实卡在气管中出不来。
王后的手指抓上自己的咽喉,过度的痛苦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喉咙抓穿。她大口的呼吸却无法吞咽空气,看起来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鱼。
“亲爱的,亲爱的别怕。谁还懂医学!全都是废物,一个他妈的都没有吗!”威廉着急的抱着她,阳光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却
', ' ')('透着雨后凄清的冷光。
世上无人不需要拯救。
直到有个声音冷静的从后面传来。
“让开,我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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