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五、等待
凌钧然离开之後过了两个月，一点要回来的迹象都没有。白於奕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遗忘的差不多了。
虽然已经渐渐习惯了凌钧然不在的日子，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无尽的孤单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下班时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回家。街道旁为数不多的行道树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只剩下几片枯h的残叶在风中随着细瘦的枝条瑟瑟发抖。
近日下班时白於奕不开车，只靠自己的一步步的走回去。纯粹是想找一点事情做，去消耗那些空洞的时间，还有无谓的想念。这样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那麽冷了。
冷风直对着他的脸吹来，白於奕眯了眯眼。
路上行人并不少，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虽然也有一个人的，但都脚步匆匆地走着，大概是在赶时间，赶着回去和家人吃饭吧。
「偷袭！」一旁约莫大学年纪的nV孩将手伸向同型男孩的领口，猛的触m0他的脖子。
「啊啊啊！手怎麽这麽冰？」男孩夸张的叫出声，缩了缩脖子。随後抓住nV孩作乱的手，握在掌心。
「那你给我暖暖。」nV孩也不把手cH0U出来，撒娇般的要男孩继续牵着她的手。
「好。」男孩将nV孩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露出了宠溺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白於奕不是特意要看的，不过是他们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令他看了几眼两人的互动，又无法避免的g起了回忆里的种种。
凌钧然的手总是冰冷的，不论什麽季节，什麽时间。
上网查了一下，每一篇文章都说这样放着不是好办法，身T很可能会出问题。
自从两人交往後，白於奕便按照固定的时间祭出关心，问他有没有吃饭，今天过的怎麽样。
凌钧然回的讯息都十分简短且老实。说他没空、没吃，等等再连午餐一起。对日常也完全没有分享yu，都回没发生什麽事，很好，不用担心，然後就没了下文。这让萤幕另一头的白於奕蹙起眉头。
後来乾脆直接掐着他准备出门的时间叫外送，直接把早餐送到他的住处。至於回讯息总是一两句就句号的问题就只能由他来多说话，多传一些有的没的，想办法让他们的话题延续下去。
有些人或许会认为这样就只有他在单方面的付出，这种恋Ai不谈也罢。白於奕却不觉得这有什麽，总要有人负责主动吧，毕竟先喜欢上的总是要付出b较多，他也认了，因为是他先喜欢上凌钧然的。
想到这里，白於奕牵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彷佛要确认他还在。两人并肩走在路上，静静握着彼此的手。
「快要春天了呢。」白於奕抬起，看着正在空中相互追逐的鸟儿说。两只浅褐sE的鸟儿一前一後的飞着。有时并行，有时其中一只又领先了许多。叽叽喳喳的，或许是在发出欢乐的笑声吧。
「是啊。」凌钧然也抬起头来看着，表情变得轻松，嘴角流露出舒心的微笑。
白於奕不自觉地盯着他的侧脸看。想看他得到更多的快乐的样子，想看他露出更多不一样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他想一直守护的男孩。
或许白於奕平时看起来对谁都很好，但这不代表他的Ai是多到泛lAn的。
从小就算父母都不在身边，但还是有老管家，或是其他照顾他的人能给他Ai，让他生长在一个什麽都不缺的环境里。
等他长大了，他试着去对所有人同等的好，但总是客气的距离，不特意去亲近谁，对谁释出过度的善意，让别人想要和他发展近一步的关系。
因为外表和个X，白於奕在学生时代就有许多追求者，只要不明说，白於奕一律装作不知情。但要是鼓起勇气和他告白了，他会礼貌的拒绝，尽力不让对方感受到任何难堪或丢脸，日後也不会尴尬。
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没有办法去好好喜欢一个人，甚至是Ai。孤独或许没什麽大问题，但可能就会这样一直下去吧。
有次在书上看到一句话：「每个人都不是没有Ai，只不过是没有遇到想Ai的人罢了。」默默记了很久，但总觉得这句话可能不适用在自己身上。
直到遇到凌钧然，白於奕才明白，原来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真的。
不经意的遇到一个人，或许那人特别出众，一下子就引起了你的注意。又或者那个人在遇见你时特别狼狈，但你还是深深地被x1引，再也移不开视线。
从此生活变成彩sE。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想他，睡前最後一件事也是想他，时刻牵挂，想要等待的时间赶快过去，快点到彼此相见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又贪心的希望时间能无限拉长，一直一直待在他身边。
「怎麽了？」感觉到牵着的手动作一顿，凌钧然转过头去询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白於奕呆呆地看着凌钧然的眼睛，看着他微侧着脸留露出的温柔脸部线条，迟迟移不开眼。
片刻，白於奕笑了出来。
「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凌钧然听到这句话时也愣了愣，随後也笑了。
「嗯，我也是喔。」
在最美的春日光景里，一对恋人手牵着手，在yAn光正好，还吹着微风的地方相视而笑，造就最美的风景。
周围的流动都成了只有模糊残影的背景，镜头对焦的只有露出笑容的男孩。
希望这一刻可以一直存在。就算相机旧了、坏了，底片上的照片依然是清晰的，且停在永远不会褪sE的瞬间。
又要冬天了，不晓得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最後还是怕他会冷，在他的行李里装了许多冬天的厚衣服。不知道他待的城市会不会b这里还冷，那些衣服够不够穿，不够的话他自己会不会去买？
信用卡一直没有收到消费纪录，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张卡。又或者是不想用他的卡，怕被他看到消费纪录和所在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白於奕抬起头，看着天上厚重的乌云，等等可能要下雨了。
一个人悄悄的入侵你的生活，让你渐渐接受并习惯他的存在。做饭时会算他一份，晚上等他一起睡觉，天气冷了会想起要问他有没有好好保暖，买衣服也会连他的一起买。但当这些琐碎的事情变都成习惯时，那个人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留你在原地，用力压抑着那些即将说口而出的话，独自苦涩。
总觉得冷风并没有把他的思念吹散，不过是把他从昏昏沉沉的状态吹醒，让他的想念越来越清晰罢了。
希望他能早一点回来。
到时候就做他最喜欢的菜，买很多很多他喜欢的零食饮料把柜子装满，再带他去一次很多年前说好的水族馆，顺便请一整个礼拜的假，和他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不对，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白於奕推着购物车游走在超市的货架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买什麽。
路过零食专区，脑袋还没转过来手已经先做出动作。拿了三种包装颜sE不一样的洋芋片放到推车里。
直到推着车离开那一排才猛然回过神，想起喜欢吃洋芋片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大概是两人刚同居之後不久，第一次一起逛超市。那时候也刚好经过这一排，白於奕推着车，余光瞥见凌钧然在看琳琅满目的洋芋片，「想吃什麽就买吧。」他说。
「真的？」他能从凌钧然的双眼中看到迟疑，还有些许犹豫。
白於奕点了点头。总不至於连这种东西都买不起，想买多少就买，只要他开心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把推车推到走道边边，手肘撑在推车把手上看着凌钧然选择想买的充气包装。
经过一翻挑选，凌钧然拿了三个不大的洋芋片袋子回来。
「只要这些？」白於奕本以为他会直接大扫荡，把推车堆到满出来的那种，再不济应该也有个十几包，没想到他只拿了少少的三包。
「嗯。只想吃这三种。」
凌钧然说三种就真的是三种。每次来都只买固定三种口味，从来不会买其他的。
「要不要试试看其他口味？」连续买了几次後，白於奕提议道。
凌钧然一样把那三种洋芋片放进推车里，摇了摇头表示不想。
白於奕突然就来了兴趣，「为什麽？」
凌钧然没有想过他会这麽问，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停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得出结论。
「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三种口味好吃，那我为什麽还要去做其他尝试？要是买到很难吃的怎麽办？」
「那说不定你可以遇到更喜欢的。」白於奕对他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但突然想再多探究一点他的内心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凌钧然又停了下来，抿了抿唇。
「不用了。现在这样的就够好吃了。」
後来白於奕觉得，这句话可以套用在他所有的生活态度。知道这些餐厅好吃，那就都吃这几家，这样就不会意外吃到难吃的饭菜。知道这个牌子的产品好用，那就所有的东西都买他们生产的，这样就不用担心买到难用的家电。可能就连知道自己对他还不错，那就一直和他交往就好，这样就不用害怕遇到不好的人了。
这样并没有不好，至少凌钧然会一直待在他身边。但他时常会觉得，自己会不会其实是他的得过且过，甚至是将就的选择？
但白於奕又迟迟不敢问凌钧然这个问题。如果他说不是，那是否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试着去认识更多、更好的人。如果他说是，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去维系这段感情？
再後来他又想，其实只要他还愿意待在自己身边就好，自己究竟是不是最好的选择又有什麽关系呢？
就算有时候只有白於奕自己一个人逛超市还是会记得帮他买洋芋片。家里的洋芋片几乎都是三个口味常备，一旦见底白於奕就会补，几乎从来没有缺货超过两天。
洋芋片似乎是他唯一喜欢的零食，其他糖果饼乾或巧克力他一概不会主动去碰，白於奕也知道。
推着车停在路中间，白於奕有些茫然。最後还是继续往下走，没有把那几包洋芋片放回货架上。
在蔬菜区自动掠过红萝卜，又折回来拿了一包，走了几步又返回，放回它原本的位置。
凌钧然不喜欢红萝卜，所以他煮的菜里从来没有过它的存在。久而久之，他所有的菜里红萝卜的角sE都被抹除或取代，白於奕好像已经不知道红萝卜可以放在哪一道菜里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拿了两盒绿葡萄，好几种汽水，没有白sE脂肪的r0U和处理过的冷冻海鲜，全都是凌钧然喜欢吃的，无一例外。
结完帐一个人拎着购物袋走回公寓。看来以後还是用网购的好了，免得又买一堆他喜欢的东西，堆放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唯一的用处剩下让他睹物思人。
白於奕最近有时会失眠，大半夜辗转反侧，迟迟无法阖眼睡去。
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却怎麽样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全都是凌钧然的身影。或面无表情的敲着键盘，或低着头吃饭，或是早上醒来看到的睡颜。
但更多时候想起的还是他说想走的那一天的画面。
他没落的神情被一格一格的缓慢播放。那些他留在这里的欢笑却被加速带过，看都看不清。
总在这时候有些後悔，为什麽没有早点发现他心情不好？没有早点发现他其实过得并不好？
开始会试想着，他坐在这张椅子上时应该是用什麽样表情。坐久了会不会想把脚改成盘腿放在椅子上，还是始终规规矩矩地做着，连翘脚都不会。他每天看到放在桌上的早餐时会不会觉得幸福，还是会觉得负担却又不好意思倒掉，只好勉强吃完。他看着这面窗户的时候会觉得心情b较好吗？还是会觉得画画的时候很背光，默默把窗帘拉上呢。
一直以为他的日子没什麽问题，以为这种安逸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忽略了他可能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每就这样在家里等他回来，哪都不去。
这样的自己和那些结了婚就要求另一伴辞掉工作照顾家庭的人有什麽区别？虽然是在凌钧然迷茫的时候提出让他就这样留在家里工作的提议，但总觉得他其实过得并不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仔细想来，他露出笑容的时候几乎都是他们在外面玩的时候，在家里的时候他几乎不怎麽笑，生活中显然没有什麽值得他开心的事情。
自己每天去工作的动力几乎就是可以回家，可以和凌钧然待在一起，但他的日子有什麽期盼呢？
每天醒来，一个人对着萤幕工作一天，哪里都没去，也不跟谁有特别的交集，大概每天见到的活物就只有自己了。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以年为单位的，能有什麽乐趣呢？他早该想到的。
多关心他一点，多带他出去走走，就算被拒绝也要想出更好的去处带着他一起去，多看看这个世界上绚丽的景观，多去很多很远的地方好好的玩。
但现在想这些早就没意义了，人终究是活在後悔里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错过了才知道缅怀，来不及了才知道反省。然而回过神时一切早就没用了，只剩下一个在夜里唉声叹气的老人，独自懊悔着年轻时的蹉跎。
迟迟睡不着的白於奕坐起来，一个人孤单的在夜里待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迟疑的打开灯，却仍然呆坐着，不知所措。
缓缓转过头看着床空着的另外半边。被子虽然有些被他的动作弄皱，却还是看的出来那里没有人睡过，平滑的枕头上半点皱摺都没有，曾经属於他的气味也早就淡的微不可查。
移回视线，凝视着前方的墙壁发呆，又伸手把灯关了，茫然地眨眨眼，继续在黑暗中聆听自己轻微的呼x1声。
闭上眼睛又想起他，想那段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里的他。
同居的第一天晚上，凌钧然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握着门把有些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白於奕手上正把被胎的绳子绑到被套里面，见凌钧然在门口却迟迟不进到房间里，「怎麽不进来？」
凌钧然闻言才放开门把，慢慢的挪过去，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最後视线停在中间的大双人床。
「……我们，要睡同一张床吗？」
白於奕绑绳子的手一顿，有些抓不准他的想法。
「……你不想跟我一起睡？」白於奕试探X的问，一面转过头去观察他的表情。
凌钧然收回和他对望的视线，不安的抿了抿唇。
「我有点浅眠，很容易醒来，而且稍微有动静就会睡不着……」说话的同时手指无意识地抓紧睡衣的边缘，棉质布料被他抓皱了一块。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後白於奕放下了装到一半的被子，走到他面前。
凌钧然还低着头，视线里闯入了白於奕穿着拖鞋的脚，他还是没有抬起头。
白於奕抱住了他。双臂环绕着他的肩膀，将凌钧然的头靠在自己的x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会尽量小心的，实在不行我就去睡沙发吧。所以，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嗯？」
凌钧然清晰的感受到他说话时的x腔震动，上扬的尾音也十分受用，他突然不想结束这个拥抱了。
「嗯。」脸贴在布料上让他的声音闷闷的，但至少是情愿的。白於奕轻轻地笑了，显然他也不想结束这个能够温暖彼此的拥抱。
关了灯躺在床上，白於奕自然的从後面抱住凌钧然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紧绷了一下，之後缓缓回到放松状态，白於奕也就心安理得的没有放开。
直到凌钧然的呼x1变的平稳规律，白於奕才放松下来。
这样应该是通过试用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白於奕每天都喜孜孜地抱着香香的凌钧然入睡。除了所有动作都要轻到不能再轻之外，白於奕觉得其实没有什麽大问题。
凌钧然确实浅眠，稍微动一下他似乎都能感受到。每次他呼x1的频率一变，白於奕都会倒cH0U一口气，还好凌钧然真正醒来的次数并不多，否则白於奕动都不敢动了。
白於奕习惯侧身抱住凌钧然的睡姿，或许起因是凌钧然喜欢侧着睡就是了。有时候会面向他，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呈现背对着他的状态。
有些时候白於奕看到他无薄情的背影会有点酸，但又不想刻意要求，改变凌钧然，只好依旧从後方抱着他。反正加减都是抱，至少人还在他怀里，这点小事就别计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曾听过一种说法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会b较喜欢侧睡。当时他只当一种心理学小知识看看，也没特别放在心上。直到他发现凌钧然几乎没有过大字躺或基本的躺平姿势，只要是睡觉他一定是侧躺的，白於奕才又想起这件事。
这让他也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如那篇文章所说，缺乏安全感的人都喜欢侧躺？
听说过没有安全感的人大部分在恋Ai中会不断地问对方「你在哪里？」、「你还Ai我吗？」这一类的问题来反覆确认，好让自己安心下来。但凌钧然没有问过，一次都没有。但凡他离开，除非真的有事，不然他们的聊天纪录永远不会有一条是凌钧然来开头的。但白於奕知道，其实他很多时候都会感觉到不安，但他从来不曾说出口。
可能是觉得一个劲的要对方报备太过黏人，有或是觉得不断向Ai人的确认是否还Ai他太过矫情，凌钧然不会说这种话，也不会拿无聊的心理测试来加固对彼此感情无由来的信心。
拥有一个情绪稳定并且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烦人的恋人，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白於奕一开始也许有这样想过，但後来他自己反而却越来越觉得不安，是不是凌钧然其实不太在意他，所以对他的依赖感才这麽少，也不会有患得患失的情绪。对他来说自己或许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就算失去了也无所谓，没什麽好可惜的。
白於奕总成为那个主动开口，主动分享生活的人。就算他说了一大串话之後凌钧然只回了一个「嗯。」或是「知道了。」他也不会生气，只不过玩笑似的抱怨几句，久了之後凌钧然也发现了，就会努力试着多说几句话，隔着萤幕都能想像到他正蹙着眉头，努力想着还有什麽可以说的困扰表情。
不过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不论他传了些什麽都再也不会有人回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