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寒冬(2 / 2)

他不断退缩,白於奕纵使有巨大的耐心也早就消耗殆尽吧,这样他还会继续等下去吗?

或许自己应该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人生里。凌钧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过了这麽久,他们都习惯了彼此不在身边的生活,继续下去也没什麽不好。

他可以从新找一个地方,找一份新的工作生活下去。白於奕也可以继续做他的工作,去喜欢下一个值得的人,过上他应该过的日子。

这样好像才是最好的状况,而不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和白於奕的重情重义继续耽误彼此。

凌钧然把已经踏向归途的第一步收了回来,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後踏向了充满冰雪另一条。

明明做出回去的决定花了那麽久,要放弃的时候却如此轻而易举。

他想再换一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以一样是乡下,一个白於奕绝对不会经过的地方。他可以找一份能养的活自己的工作,也可以继续画画。唯一的差别只有他再次变回独自一人。

终於作了决定,他拖拖拉拉的开始收行李。

把所有衣服都扔进行李箱里,在原地看了一会,乾脆把所有东西全部倒出来重新整理。

杂七杂八的东西撒了一地,凌钧然先把衣服和其他东西分开,从衣服下手整理。

把衣服都摺好放好,再把杂物大致整齐的塞在行李箱的空隙里。一边收一边想这个东西的来历。在杂货店看到的可Ai摆件,用捡到的树叶做成的压花书签,理发店小哥推荐的护发产品……还有,一个信封?

凌钧然愣了愣,缓缓把信封翻过来。

靠近底部的地方用他熟悉的字迹写着:想我的时候再打开。

一部份回忆被唤醒,凌钧然想起他确实有看过这个信封,他也确实把它塞回箱子底部。

抖着手拆开上面用胶带贴起来的封口,cH0U出放在里面对折的信纸,缓缓展开。

给我的宝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说过会尊重并支持你所有决定,但这一次,我不想答应。

我想,你不知道我有多麽Ai你。

凌钧然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像要赶上只剩五分钟的飞机。

无时无刻,就算你和我只隔了一面墙、几分钟,我都在想你。

所有剩下的东西都一GU脑塞到箱子里,急促的拉上拉链。

你或许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我们之间的所有。

抬着变重不少的行李箱跑下楼梯,差一点就摔倒了。

我有想过你会用这样的方式试图放下所有,但你终究还是心软了。

凌钧然用力的在马路上狂奔,风吹的他脸颊生疼,但他几乎感觉不到。

冬天,你不喜欢对吗?我也不喜欢,但如果和你待在一起,能够握着你的手的话,我希望冬天无限延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明明快速奔跑应该出了不少汗,但他仍觉得冷。

还没实现的约定,还没去的地方。我想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跑到一开始的那间旅馆门外,凌钧然喘不过气,用手撑着膝盖,急促的呼x1着。

不论什麽时候,请你记得,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里面的人抬起头,伸手朝他挥了挥。

所以,记得回家,好吗?

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不要忘记我。凌钧然莫名觉得他写的字透露出的请求意味过於违和。他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那些临危不乱和运筹帷幄全都消失了,只剩白於奕在信里哀求着他,回到属於他们的家。

「要走了?」似乎是见他又是拖着行李又是跑过来的,老板娘主动走出来询问。

「嗯。」

「很好啊,人总是要回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段时间,谢谢您了。」

「不用谢。人嘛,来来去去,但总归是要回家的。」老板娘朝他笑了一下,帅气的样子让凌钧然不自觉地也笑了。

「嗯,下次来还找你。」

「好啊,下次来给你打折。记得多带几个人来啊!」

在月台等车时凌钧然还在恍惚,如果这时有人仔细看他的眼睛大概会以为他下一秒就要跳到铁轨上躺着了。

这次不用买到终点站的票了,已经不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

他有地方想去,那里有人承诺会等他回家,但也可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迎接他的只有物是人非,或许连物都变了。

古人离家十余载、二十余载,等终於衣锦还乡时父母过世了,妻子嫁给别人,孩子也长大离开了。那究竟为何要回去呢?以为还会有人站在原地,痴痴的等他大半辈子,把所有青春花费在无止尽的等待上吗?

直到月台广播催促,凌钧然才回过神,踏上早就到站,车门大开的火车。

找到票号对应的座位,把箱子扛到上方的行李架上,位子很幸运地又在靠窗那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後方的大妈正ga0cHa0迭起的说着什麽,周围很快地爆出一震大笑,但凌钧然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装作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侧头凝望着窗外,将喧嚣当成模糊的背景垫音,时有时无的拨放着。

火车上应该有开暖气,但凌钧然还是觉得自己的手冰的可怕。

是紧张吗?或许吧,但他又不明白有什麽好怕的。明明反覆告诫自己不要有期待,却仍紧张得双手无处安放。

窗外下起雨来,雨滴在高速行驶的火车窗户上留下倾斜的水痕,渐渐变得越来越密集,直到为景sE蒙上了一层薄纱才好不容易罢休,汇集起来往下滴落,流向车身,甚至是土地上。

隔壁来了一个nV孩,浓重的香水味勳的他的鼻子有些难受,只好偷偷用嘴巴呼x1,但好像无济於事,还好nV孩只坐了几站就下车了。

重回清静後他又开始慌了,还不如继续让他分心来的好。

很多人要跟他在同一站下车,即将到站的广播响起後就有许多乘客开始收拾东西,还有打电话通报要来接他们的人。

凌钧然只是坐着,想等大家都离开他再走,这样就不用跟别人挤了,反正这一站停的时间确实足够他这麽坐。

手机还在大衣的口袋里,但现在的手机只不过就是一块长方形的冰冷物T,他暂时还不想把它打开,也说不清是为什麽。

刚下火车就被人流推挤着往前移动,又在手扶梯前排了很久的队才搭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凌钧然习惯多等几秒,多等一个阶梯,不喜欢跟前面的人靠得太近。但人多的时候就因为这一两遭到後方的人不耐烦的啧声,让他背脊发凉。

地下街又看着地图找出口找了一会,像个人生地不熟的旅人。实际上已经住在这里好几年了,只是都没有出门罢了。

找到有标示计程车招呼站的出口,便拖着箱子朝那里移动。

时间落在下午两点左右,又是平日,该上班的都回去上班了。周围还在逛街的只剩已经放寒假的学生党。

路过一家又一家商店,招呼客人的声音夹杂着各式香水和食物的香气,扰动凌钧然原先就摇摆不定的心绪。

买点什麽回去吧,凌钧然这样想。

正好旁边有间舖子在卖可颂,似乎刚好有一批新烤好的出炉,香味瞬间占据了凌钧然的鼻子。

「你好,需要什麽?」

一分钟後,凌钧然继续拖着行李箱往前走,差别只有箱子上多放了一个还在飘香的纸袋。

因为不会选口味,乾脆买了综合。反正只是为了削减一点不安感而已,这些枝微末节的小事就不用在意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离开地下,户外骤降的气温让凌钧然抖了抖。不会就这麽刚好遇到寒流吧?

在计程车招呼站等了一会就轮到他了,放好行李後向司机报了在脑里风尘已久的地址。

随着车子缓缓加速,凌钧然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捏紧。

到的时候白於奕应该还没下班,那就在家里等他,等他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不自觉想起看过的作品里也常常出现这种桥段,但主角每次躲起来不是目睹出轨就是变成凶案目击者。

算了,就这样吧,别再想了。

下了计程车,拿上行李,凌钧然站在久违的公寓楼下,第一次觉得这栋建筑物原来这麽高,高到让他觉得自己永远爬不到最高层。

拖着箱子走进大厅,保安厅到动静抬起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睛盯着他,让凌钧然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天哪里不对。

空着的手不自在的m0了m0耳上的头发,他才想起来,啊,应该是因为发sE很奇怪吧。

虽染已经染了一个多月,掉sE了不少,但毕竟是用白sE打底的,发根已经长了一小段出来。他现在看起应该就像个不良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低头努力忽略那道追随着他打量的视线,顺利搭上电梯往楼上移动。

凌钧然动也不动的盯着红sE的数字,看着数字渐渐上升,快得不可思议。

随着「叮」的一声,门缓缓开了,凌钧然也只好出去。

把背包卸下来,翻找应该放在里面的钥匙。

好在很顺利的找到了,凌钧然cHa上钥匙,把门推开。

昔日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凌钧然默默地看了一会,才走进屋内。

他要脱鞋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玄关一双鞋都没有,鞋柜是空的。

一GU不好的预感浮现,他急忙脱掉鞋子,快步往客厅跑去。

果然,沙发装上了套子,电视周围的东西全都消失,连他的电脑也不见了,只剩最原始的家具。

不Si心般的还要继续确认,床垫被立了起来,衣柜里什麽都没有,连厨房里那些锅碗瓢盆也无影无踪,彷佛从未存在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凌钧然的心终於凉透了,种种迹象都显示,白於奕已经搬走,这里早就没人住了。

被抛下了吗?又再一次。

颓然的坐在玄关的矮阶梯,无助地想着,接下来呢?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画在此刻彻底作废,凌钧然知道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想继续流浪。

但他早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离开公寓了,此刻正茫然地走在人行道上,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手上好像什麽都没拿,行李早就不知道被丢在哪里,但他一点都不想去找。

差一点就在红灯时走上柏油路,好在最後一刻他及时回过神,收回了已经踏了一半的脚步。

只是不断的往前走,一直走,也不转弯,想走到很远的地方去,靠自己的双脚离开这个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城市。

气温可能又变冷了,但b起心寒,外在的温度早就不算什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还是被抛下了,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但当自己不愿去设想的事实斥就这样lU0lU0的摆在眼前,反而会觉得难以接受。

隐隐想起好像有人跟他说过这麽一段话:「成为一个被需要的存在,才是生而为人最有意义的事。不论是被谁需要,只要有那麽一个人在一个微小的瞬间想起你的重要,那就足够了。」

他曾经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父母亲来说重要的存在,因为妈妈会不断的告诉他:「我很Ai你」。但後来发现,其实自己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又渐渐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透明大人。

到头来终究还是没有在乎自己,都是他以为而已。

他以为至少白於奕会不一样,不论什麽时候总是会等待,等他回过身的时候朝他伸出手。

但他终究还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是不会去做那些感动自己,但是没有意义的事的。

凌钧然脚步一顿,因为他的路被一座巨大的喷水池挡住了。即使是寒冬仍旧运作着,不断的从洞口撒着水。

周围有几个人停下来,或许是回复讯息,或许是休息一下,但很快的又再次前进,只有他就傻傻的站着,没见过似的看着喷水池,和举着瓶子的石像一起发呆。

对了,手机。向口袋m0去,掏出了多日未曾使用的机械,被冷风冻的颤抖着手指按下开机建。

萤幕缓缓亮了起来,显示手机公司的标志,凌钧然一瞬不瞬的盯着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logo暗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电量不足的显示标志。

然後手机就无情的在他面前自动关机了,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正脸。

凌钧然再次陷入不知所措之中,茫然地移动了一下位子,坐到喷水池边继续盯着地面发呆。

天好像快黑了,周围的商铺一间间点亮了灯,准备迎接夜晚的来到。

汽车的引擎声、此起彼落的喇叭声,还有行人交谈的声响都进到他的脑中,却又淌流出去,什麽都没留下。

不知道时间又流逝了多久,只知道天完全黑了。直到视野中突兀的闯入一双黑sE的皮鞋,凌钧然反应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

然後他被一个气喘吁吁的人用力的抱住了。力道之大让凌钧然忍不住痛呼了一声,那人稍微放松了力道,双臂却又慢慢缩紧,越来越紧。

「终於找到你了。」白於奕声音有些颤抖,气息不稳一定是原因之一,但更多是因为他在後怕,还有不可抑制的激动。

凌钧然张了张嘴,却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眼泪夺眶而出。

「你别哭啊,见到我不开心吗?」明明是玩笑般的话,白於奕说起来却也带上满满的紧张,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想要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概是刚刚奔跑了一路,白於奕的头发十分凌乱,有别於往日的一丝不苟,连总是平整衬衫也皱了,领带也早就随手拆掉,不知道丢去哪了。但他此时顾不上这麽多,只一脸心疼的半跪在凌钧然面前,手忙脚乱地安抚她。

「我…呜…,我…我我只是……」凌钧然也不想哭,但眼泪却怎麽也止不住。

「别急,慢慢说,我都在这里。」

白於奕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哄孩子般地帮他顺气。

好一会,凌钧然终於不哭了,此时才後知後觉的有点丢脸。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白於奕愣了愣,随後笑了出来,但凌钧然听得出来他这是被气笑的。

「你在说什麽?你觉得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吗?」白於奕用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他,彷佛他说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严重到需要检查他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麽的那种程度。

「我不知……」

「你不在,我差点都要活不下去了,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白於奕皱着眉头,展露出他往日不曾有的凝重神情,同时又带着满满的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是我们之前住的地方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凌钧然撇开视线,声音越来越小。

这下轮到白於奕愣住了,随後有些不自然的起身。

「之後再跟你解释。」

白於奕牵了他的手,让他也站起来。凌钧然发现他的耳朵有点红,但一时之间想不到任何可能的原因。

「现在,我们回家吧。」

「要去哪里?」那里现在什麽都没有,一时之间应该没办法住人。

「……去我现在住的地方?」白於奕还是徵询了他的意见,就算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凌钧然点了点头,白於奕便牵着他往前走。

「等一下……」走了几步,凌钧然停下脚步。

「怎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会很远吗?我觉得脚好酸……」凌钧然此时才後知後觉感受到脱力,今天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路。

白於奕顿了顿,随後放开他的手,随即在他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

换坐以往凌钧然肯定会拒绝他的提议,但今天他实在是没有能客气的心思,也没有在乎别人眼光的余力。

抱紧白於奕的脖子,呼x1间都是熟悉的味道,让凌钧然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打了一个大哈欠,「我可能快睡着了。」说完还咂了咂嘴。

白於奕轻笑了一声,「想睡就睡吧,我都在。」

灯火阑珊处,一个男人背着他的恋人慢慢地走着。他背上的人儿似乎睡得毫无防备,因为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好好地把他送到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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