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中)(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此时县衙的老带新二人组刚从临县回,除了看门大爷与值班两名书记官,整个衙署都空荡荡的——

大家都不愿意错过开春来的的第一次盛事。

进了堆满各种账册的库房,张虎吩咐道:“将那行程记录状纸塞进去,签上你的名字就终了,就是昨天我扣过章子的那一沓最后。”

“诶,好嘞。”王麻子利落的开始照办。

盯着跟班王麻子将一切完成,张虎裂开嘴笑了,蒲扇般的大掌拍在对方肩上:“恭喜你,首次通盘办完一桩令事。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

王麻子羞涩的点点头,脸上的几点麻子一同扭曲开来,只是高兴,“哪里哪里,还是您教的好。”

那几颗麻子只是色块,并不拢起,要是排除它们,这王麻子甚至能称得上周正。

“好了,这大好的天光,也别浪费了。你要是愿意,就与我一同去淳水游玩一番,兴许还能遇见上头的大人物。也无需紧张,这半日衙署都放了假,也无需守什么规矩,没人会说你什么。”

“嗯、嗯。”王麻子第一次得到上级夸赞,整个头都激动地红了起来,被邀请之后那犹如喝了烈酒般的颜色还未消去,又一路红到了脖子下。

他只是用力地点点头,嘴里应着:“同去,同去。”

“诶,你莫紧张。都是衙署里的大人,迟早也会认识的,都不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上巳节的大办是由官府牵头,自然是有临时驻办地的,便安置在一处小丘上。

遵化府是小了点儿,除却县令任免须得京中调令,其他一应人事任免遵循本地意志便可。府城虽不大,却六曹班司都有,一应功能完整。

张虎是实际掌管治安缉捕的法曹,同时还做着主簿的事,需得负责勾检文书、监督县政。林淼虽有县尉之名在官衔上压他半级,一般只留在衙署内,收集情报掌管大局。但张、林二家却是一直保持着默契,轮流领着县尉的俸禄差事。这是张、林二家尚为本地青皮混混起,就有的交情。说不清前朝又前朝从何时开始,二家就已经实际掌控遵化了。

两家人从小就接受同样的训练,几乎长在一处。故而无论治安捕盗亦、构检文书或是天灾防患、牢狱纠纷等判侦,两家谁来主事都无甚问题。

至于武县丞,还是老二十年前,从外乡买来的童养夫,官样文字虽然叫他原来姓氏,赘入了林家便算作林家人。他自己出息,通得过六艺加六班曹中半数的考核,从典史做起又跟着六班轮转,诸事清明,不过五年役满,这县丞便论资排辈也轮到了他。

虽然大事须得邱修齐的章子作数,但衙门里平素数不尽的琐事,还要落在武县丞、林县尉以及主簿张虎身上。六曹司的皂隶便真就从年头跑到年尾,大多是周边县挑选来服役的,几乎就是使了数额最多金银的那一批,即使连典吏这样无品级的更是不如,却能在户籍文书上填一点彩。便是为了这一点好处,还有许多人抢破头,哪怕都清楚,成为皂隶的三年中会被呼来喝去的使唤。

王麻子便是靠了父辈这一点关系,又使了大量的钱,才得了这样的机会。

初入县衙的王麻子根本就没有阶位。通过笔头测考之后,并不是万事无虞,还要进行一次实际考核,才能算作官府门人。所以在那之前,地位却是比衙署看门老头还不如。如今,被张虎称作‘同僚’,便是被认可通过了考核。一朝翻身,十几年的艰辛都变做了甜。

二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王麻子老实做事,却也会机灵知变通的处理,让张虎很是肯定。

林淼的县尉身份是从张虎二叔手中接过去的,可林张二家的后辈都还不堪大用。

张虎想趁着机会,多给带出些人手来。可这四年来,他也带了十几批,不是折戟在第二回考核,就是在第三次上。病退的、吓死的、作死的......默认的份位从皂隶一直提到了典吏,也没用,招不到合心意的。一直到这行事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王麻子,张虎才觉得有些希望,可以将重担分给这个新晋的王典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遵化府甚至周边五县都知道闹狐,甚至还有与其嬉闹的孩子。民众只觉得好玩,可身为一方长官,不得不做出适当过度的防卫来。

是的,不知何时爆发的狐患才是遵化最要紧的祸害,那恐惧爆发起来甚至都无法控制。冠以无知的玩笑最为致命,狐最擅长蛊惑人心,就是县志中都有好几回它们趁乱引发更大乱子的记载。突发的毫无道理,这便让人更害怕。张、林两家正是因此才抱团的。

同时两家也遮掩住了已知的少得可怜部分,只将那狐爱作弄人的流言传了出去。不过是告诫大家不要招惹,别轻易作死。

据记载,原本遵化每到临近新年,街上便会燃起点点狐火,幽蓝又明亮,高高飘荡,四处游移。那便是狐狸的化身,这狐火会一直燃到上巳这日晚,之后便不会再出现。

虽然这几年都未曾见过狐火了,哪怕是今年到现在也未曾见过那作乱的小东西。可幼时的记忆不会出错,代代相传的诡异教训不能被忘记。

毕竟那非我族类,百数年也没见得可以沟通,不得不防。

张虎龙行虎步走在前方,思索着何时将真实与下属透露。

很快,王麻子、啊不,应当称作王典吏了,就跟到了淳水不远处的小丘上。这小丘不知为何存在感非常低,若非亲至,总会让人想不还有这么座土包。在这里便能轻易地勘察下方宛若集市的盛景,关键是——

刚刚爬上足有十米高竹梯的张虎一脚飞踹,将面前腰间裹了兜裆布、撅着屁股正要跳水的男子踢入水中。他有了些表情,生气地喊:“林淼你又翘班!知道老子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吗!昂?”

冒着热气的温泉溅起硕大的水花,一条米黄的兜裆布被水花带着飞起,又落在浮起的男子头上,伴着温泉袅袅升起的青烟,好一个落汤鸡呢。

见此,在场的几位大人连连称好,鼓掌声连作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原来年后有许多事宜是要二人分工的,可林淼犯了懒病,在方村赖了月余,从带新人、巡查税收到确认服役名册等等活计统统都甩给了张虎。他又不能撂挑子,只能一个人当三个使,一个月来脚不沾地几乎要累掉蛋,徒弟也顺利在下批来服役的皂隶入驻之前,转成了典吏。

但这不能构成他立马原谅对方推卸责任的原因,该生的气必须要生!

在场的大人们都知道这一段,这月余功夫都被张虎缠的紧了,那最终肇事者受整,正是好看的戏码。

这小山丘上竟是一处天然的温泉,零散的太小,而最大的这处被硕大的岩石环了起来,朝外又有方便观察的孔洞,甚至连遮蔽换衣物的构造都天然具备。被湿润水汽包裹着的山石生了些许苔藓,又林散的长了十几颗矮树,倒没什么刺鼻的硫磺味,反而清新怡人。

“哥、哥”,男子浮了起来,即使被突然踹下也未呛水,是这老小子水性好的证明。他在水中抹了把脸,“爷,您是我大爷总行了吧?听我解释呀!”

“呵呵,废话什么,快去讨好讨好你彪哥。”趴在一旁享受温泉的武县丞出着主意,乐呵呵的看着两人耍宝。

“解释个卵!你这小子最皮,惯会将歪理。”

林淼复又靠上岸边来,却被脱了鞋的张虎一脚瞪在面上。张淼被踹也不放弃,又凑了过来,又被张虎当面踹了两回,最后停在离岸边两丈远的地方谄媚的说着:“哥,一会儿我给您按按,保证大力的!您消消火?”

张虎翻了个白眼,将鞋子踢到一旁更干燥之处,“一会儿再收拾你。”

跟在张虎身后的王麻子嘴张的鸡蛋大,从未见过素来温和的上司情绪能如此大变,那形象宛如脱缰的野马一泄三千里,只想自戳双目。咳咳,他又赶紧闭上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在衙门里,林淼对张虎直呼其名是二人确有上下级关系,且张、林二家的人盘踞县衙已久,不呼其名哪个知道你叫的具体是谁?而林淼小时候家里正经长辈没了,还是张虎带了他几年,细要说起来,年长林淼六岁的张虎,那是比亲爹还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热汤足有半个衙署大,已经或趴或躺了好几位大人。

王麻子不敢直视,但偷摸的审视中,能隐约在热气中分辨武县丞、林县尉、林司功、杨司士与张尉判几位长官的脑袋。仔细看去,这里甚至还备上了单独的大木桶,内里也有热气缭绕,不知做什么用处。

四个传讯兵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守着几只筐篓。如果没弄错,除却这四个,就属他王麻子位份最低了。

眼见张虎将朴刀与沾了公干相关之物被他将脱掉的外套包了起来,放在专门的筐篓之中。一人踏上专门的草鞋,又沿着温泉去往下一处。

趴在天然石榻上的杨司士不时“嗷哟、嗷哟哟”地喊两嗓子,正在料理他后背的皴皮大爷只穿裤衩,是遵化‘洁净堂’里最好的搓澡师傅。虽是搓澡堂,却以拉筋按摩闻名,身体简单的酸胀都能在他那里手到病除,那是府城中公信度最高的医馆大夫都称赞的好手艺。所以收费并不贵,只是一约难求。

顶上头石头栏杆上甚至还做着一位歌女,娇笑着询问想要点的曲目,张尉判却在下方轻佻地指使着:露重湿衣,不若脱掉再唱上一曲有滋味。那歌女嗓若莺啼,娇媚又清亮,闻言却是真的脱了外衫与罩裙放在一边,一双白的发亮的匀称长腿与一双玉臂都露在外面。

那小衣一点也不透肉,却做得真是小,将歌女本来就大的胸乳挤出深沟,鼓鼓囊囊挤在一起,上下都露着勾人的奶肉,说话间还微微颤动。下身的小裙还过分些,虽然遮到了大腿,可很快被水汽沾湿,她毫不在意的分腿坐着,连股沟的形状与阴毛的颜色都隐约透了出来,能教下方看了个清楚。

这歌女长相连清秀都是勉强,可身体却是生的诱人,如此却是连春香楼的三等妓女都评不上的。

她玉手轻拢小衣的边缘,却没有继续,歌女与张尉判又聊骚了几句,得到明示才去拿回琵琶,轻弹起曲儿来,莺啼般的嗓音婉转动听。

只不过,大胆的作风吸引了几乎全部的目光之后,又被抛在脑后了。这里几乎都是有家室的,当然嫖不嫖和成家与否没关系,因为家室而将行为约束的,也只是个人选择而已。

这看似豪放作风的女人却是清官人,只卖艺不卖身的,卖弄风情也是为了卖钱。她是按唱曲数目收费的,只卖声不卖身总得有自己的绝活才能勾的住客。伺候这些贵人总比那些馋她身子又不想给钱的富商来的干净,在此事上歌女心中有一杆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能将她请来,也是大人们喜爱她的声音——聊骚那是附带的,除了尚且年轻的张尉判,别的大人什么阵仗都见过,已经脱离这样低级的趣味,听听曲,单纯的放松一番,就已经很舒适了。

“......柔情~似水~~~~”

“嗷哟~”

“佳期如梦~~”

“嗷哟哟哟!”

“忍~~~顾鹊~桥归路~~”

“哟、哟哟哟啊!”

“争渡~争~~~~渡......”

所以在新晋的王典吏眼中,大家具是一派懒洋洋的样子。

大约就是歌女唱着缠绵的曲儿,嗓音娇媚酥麻。只是混杂着享受经脉的按压,高声呼痛多少有些喜感呢。

将裤衩套好的林淼从另一方爬了上来,又去后头捣鼓着什么弄了一大盘子,送到张虎面前,“哥,来吃点烤栗子消消气。今儿个一早,我就把‘三琼滨’家的栗子包圆了”,林淼谄媚的笑着指着后头的某处接着说:“知道这是您的最爱,全都是您的。这俩月是让您受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刚烤熟的栗子甜香根本叫人无法抗拒,棕褐的颜色,每一粒都饱满圆润,裂开的口子露出一点金黄的肉来,香的连王典吏都疯狂吞咽唾沫。

“咕咚。”

张虎喉结滚动几番,有些恼的推开了凑得太近的林淼,“东西放下,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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