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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终究是太后,在赏了清昭仪不少赏赐后,带着晨妃和灵昭仪飘然离去。
岚姑姑赶忙道:“皇上,娘娘刚刚生产不宜见人,还请皇上也先行回宫休息吧。”
秦淮洛挥退一旁的宫女太监,不顾产婆劝阻进去瞧了清欢。
产房内有着淡淡的血腥气,宫女们见皇上进来端着水盆一一告退。
清欢是醒着的,他杏眼明亮,虽脸色发白,却是精神奕奕的状态。
秦淮洛落下了悬在嗓子的心,金玉银宝跪在一边,不似往常那般自觉后退。
“阿洛······,我哥哥他···是杀人了吗?”清欢强压哽咽,还是开口问道。
秦淮洛眼皮一跳,并不否认,“谁告诉你的?”
他想他知道清欢早产的原因了。
清欢摇摇头,“今天早宫门口,一个陌生的小宫女跑来专程告诉我的。”
清欢轻易看出报信之人是受人指使,聪颖机警,秦淮洛心里称赞。
“你要为你哥哥求情吗?”秦淮洛握着清欢冰冷的双手,柔声问。
清欢抽回手,起身跪伏:“姜国律法,清欢不敢求情。”
“但亚人嫁人后一切归于夫家,若是亚人犯错,夫家必定承担所有责任。”
“还望皇上,降罪于清敬竹,清敬雪二人。”
秦淮洛手一顿,看着清欢刚刚生产后疲惫到发抖的身子,无奈道:“快起来。”
清欢纹丝不动,自他得知哥哥失去孩子还杀了主母后,他整个人就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似在冰窖又清醒异常。
他知道,哥哥,多半是失了生存的意志,才选了这么个两败俱伤的法子。
一想到此,他干涩的眼眶发热,泪水不自觉地大滴大滴流出。
秦淮洛心疼他,才为自己诞下一个皇子便如此劳心,一把将人抱起,让他伏在自己肩头,劝慰道:“此事朕应你,必给你满意的答复,可好?”
清欢咬着牙,不甘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秦淮洛沉默,终道:“相信朕好吗?”
“听话,好好休息,以后就是做母亲的人了。”
清欢早累极了,在秦淮洛一遍遍的安抚下,带着满满心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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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报信之人也来得晚,清欢刚刚休养不过一两日,皇上便派江公公亲自告知了对清家的处置。
事情大部分与清欢知道的一致,唯有杀人的从清水变成了清父。
清敬竹从军北境,无召不得归京,清敬雪被剥去了登科入仕的机会,十年内不得进考场,至于清水,被关在清府,无人可见。
清欢喜出望外,原以为哥哥······,或许是传话的宫女故意误导他是哥哥杀人,哥哥如今活下来,尽管被锁在府里不知好坏,离开那两人总是比原来好。
等日后,宝宝长大了,便可求他将自己的舅舅放出来。
新年宴后,皇上越发繁忙,一月里只抽的出三两日来看看清欢和孩子,清欢倒还好,孩子人小又早产,他心思全扑在孩子身上,若是顾及不到皇上反倒不好。
又过了半月,清欢被匆匆赶来的江公公告知,清父杀妻后病倒了,缠绵于病榻,昨夜里跟着去了,林芸莱杀妾谋害儿媳的事也抖了个干净,两相比较,竟也判不出个对错。
清欢点点头给了赏叫他回去,金玉银宝担心地看他,清欢逗着长胖不少的小皇子,低低道:“没事,不过是故人。”
清父从来没对他有过一丝温情,他对父亲的了解不过只是主母训诫时,那一旁漠然的身影。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出生害了娘亲,他自出生便很少听身边人提及娘亲,哥哥待他极好,他也并不曾想念过娘亲。
只偶尔在清敬竹那处听到他抱着哥哥欺负时追忆往事,小小的他才渐渐知道,娘亲在时,这府里是另一番景象。
清欢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然而心口的疼却止不住,金玉心细,抱过闹腾的小皇子转移清欢的注意,这一两月小皇子吹气般长得很快,一日一变,清欢不肯错过他长大的任何一个瞬间。
夜里抱住吐泡泡的小娃娃,岚姑姑看着时间,提醒道:“娘娘,该喂奶了。”
清欢点头,宫女们有序离开,清欢扯开自己的外衫,将红通通的乳头递进小娃娃粉嫩的小嘴里,小皇子力气很大,一口咬上便轻易不肯松口,清欢被他咂得发疼,求助地看向岚姑姑,岚姑姑也没法子,“娘娘忍忍吧,一会儿就过去了。”
亚人的身子其实是很敏感的,常人觉得痛苦的感觉落在他们身上总会找到一丝丝快感,可小皇子咬的实在是痛极了。
清欢苦着脸生生受着,这要不是他的孩子他早扔出去了。
秦淮洛一进屋边看着这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清欢一见他来顿时眼泪汪汪,“皇上······”
秦淮洛坐上床榻,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小皇子鼓劲的小嘴,干道:“欢儿难受?
', ' ')('”
清欢呜呜哭咽:“他···他吸得我好痛······”
或许是被父皇盯得难受,小皇子终于屈尊松开了嘴,浅浅淡黄的乳汁在他红红的舌尖一晃而过,秦淮洛沉声道:“岚姑姑,抱小皇子去休息。”
吃饱喝足的小皇子很好说话,乖乖从母妃温暖的怀抱里被抱走,眼皮耷拉着,困极了。
清欢突然就不舍得孩子被抱走了,他刚刚开口想叫人停下,那头秦淮洛炙热的手掌抚上了清欢还未合拢的衣裳下的双乳,清欢小声惊叫,“啊······”
秦淮洛附身堵上清欢柔软的唇,大手揉捏着刚刚叫他瞬间硬起来的乳肉,激烈热吻间,泄出点点嘶哑的声音:“······欢儿眼里只有孩子了?”
清欢被吻得意乱情迷,哪里听得进皇上的话,口涎顺着交错的嘴角滴下,情色靡绯热浪蒸腾,秦淮洛得不到回应,捏着双乳的手恶意地加了力气,清欢瑟缩含胸,在皇上愈重手劲的不满示意下,迷蒙地抬手勾住了皇上的脖颈,无力地倚靠在皇上坚硬的胸膛。
“轻···轻点······”
不敢反抗,清欢只能微弱期盼着肆意玩弄自己的人能怜惜自己刚刚哺育了孩子的身子。
小皇子的父亲比小皇子聪明多了,他应承了美人的请求,松开他的小嘴,附身含住了圆润饱满的奶子,舌尖缠绕着红肿的乳头,很快叫清欢失了痛意,快感升腾,身子不自觉地主动往秦淮洛嘴里喂。
尊贵的皇上猝不及防被丰盈的乳肉翁住了鼻腔,好好重温了一把婴孩的感受,眼含笑意,秦淮洛吸了吸没有多少奶水的奶子,故意道:“欢儿的奶水都去哪儿了。”
清欢哼哼:“···皇上,奶水···奶水都被宝宝喝光了。”
秦淮洛大手从清欢腋下用劲,分开清欢白皙的双腿,抱着他跨坐在自己双腿,略带委屈道:“清欢只给那小子产了奶水吗?他夫君也饿了。”
清欢红着脸,抵不住秦淮洛的调笑,小声道:“······还是···有的···”
秦淮洛凑近了听,“什么?”
清欢小手交错局促地捏了捏,才又稍微提高了音量道:“用力吸···还是有一点的······”
简单一句话迅速勾起了秦淮洛身下的欲望,无可奈何地想,这世上怎会有纯真和魅惑于一身之人。
“那还烦请欢儿喂饱他的夫君了。”语带引导,秦淮洛指尖微微勾弄挺翘的乳尖,果然下一秒清欢跪坐起身,颤巍巍地奶子送进秦淮洛嘴里,半晌感觉不到有奶汁从乳孔溢出的快感,清欢有些焦急,抬手将抚上自己的乳肉,纤细泛红的手指微微使劲挤动。
“皇上···,皇上也吸一吸······”清欢一挑子热没用,开口催促秦淮洛。
秦淮洛忍笑,乖乖听着清欢的话,两边一块用着力气,真便有了一道温热的奶汁飙到喉间,又浅浅滑落。
见皇上吃到了奶,清欢终于舒了口气,这些日子皇上跟个孩子似的总是与小皇子比较,他们父子相争,受苦得却总是他,清欢实在是怕了他们,能平衡的他一定要两边都照顾上。
清欢这边刚刚松气,秦淮洛却正在兴头上,感受了一下淡甜的味道,他猛然翻身压倒了清欢,撩开他的衣袍,直直地便捣入黄龙,清欢也有些时日没尝到彻底的情爱,颠簸在皇上猛烈的冲撞里,无力地呜咽出破碎的声调:“呜·····慢···慢点······”
秦淮洛这些日子暗中安排部署防备藩王和太后,今日得空,怎可能轻易放过清欢,接连数十次抽插后,清欢舒爽地泣不成声,秦淮洛抓住他的腰,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将清欢转了个面,跪伏在床上,更方便秦淮洛的进出。
屋内情暧氤氲,秦淮洛今夜强势狂野,清欢后半身几乎被他悬空提起来,除了在他摆弄的节奏里沉浮,别无他法,他纤细的手指紧抓着床褥,嘴里下意识说着讨饶的话:“阿洛······,别···呜···不行了······受不了······”
却不知这声声的求饶更激起了秦淮洛强盛的欲望,清欢颇为绝望地感觉到身子里的阳物又粗壮了几分。
桃莞轩上下和谐,另一头慈和宫里,太后带着大太监,站在院里看着夜里晃悠飞过的雀鸟,北方寒冷冻人,这些鸟儿年前最冷的时候没飞去南方,竟也活了下来。
太后缓缓道:“这鸟儿生命力倒是旺盛,今年雪下得如此大,它也躲了过去。”
大太监声音阴冷,“不过是些雀鸟,活下来也没甚大用。”
太后转头,看着大太监低垂的眼眸,“话不能这么说,皇帝曾经也如同一只小小的雀鸟,他母亲没用,求着我让我认养了这孩子,那时候,他人小小的,四五岁了还只有三岁左右的身高。”
大太监动动嘴角,没有接话,他知道,秦淮洛的生母是个不受宠的亚人,先皇不重情欲,一心开拓边疆,秦淮洛的生母发清热到了便只能去织鸯馆找姑姑们用那些冰冷残忍的法子。
一次下来,半条命也
', ' ')('快没了。
纵使是亚人天赋异禀,身子好得快,却也抵不过这生生的罪,熬了几年也去了。
太后怀念道:“皇帝小时候乖着呢,他聪明机灵,三个月就赶上其他皇子的进度,先皇来我这儿,次次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惊喜。”
“他懂事乖巧,我也愿意疼他,我不能生育,背后的母家便也都归他所有。”
“先皇疼他,有意立他为储君,与我也多了许多交谈,我听他说那些战争纷乱,金戈铁马,害怕却也敬佩他。”
太后看着深白的月光,眼里是无尽的追忆,她道:“我是家族着重培养的嫡女,送进宫本就是为了皇后之位,可先皇念着他的发妻,竟在他逝后不肯再立后。”
“秦淮洛的出现是恰到好处的,他没有的,我都有,我要的,他也能给我。”
太后说得冷静自持,颤抖的声音却还是暴露的了她的心思。
彼时,她不过也才双十年华,先皇人冷峻威严,偶尔的温柔刹时叫她钦慕沦陷,他的孩子,她愿意当作自己的孩子养育。
她目光移到一旁身材高挑,面色柔白精致的大太监脸上,痴迷地看着他,嘴里浅道:“你说,他怎么就不知足。”
如果说,先皇是靠着皇帝的皮囊得了她年少时的芳心,身边这人便是靠着那不屈的芳华让她从此彻底失心。
她如同中邪一般,什么金银珠宝翡翠玉珠都往他跟前送,这人如雪般的凌冽,丝毫看不进眼里,叫她日思夜想难以入眠。
先皇为着秦淮洛的未来,对她虽无皇后之位却已有皇后之实,凤印她管了许多年,在宫里无上尊崇,她该满足的。
可人心这东西怎么管得住,先皇常年征战身子越发不好,为人暴躁易怒,时刻怀疑有人要谋害他,连带着对秦淮洛也开始不满。
她便趁着这时候要来了大太监,姬凌年近三十才割了阳物进宫做太监,心中为何太后一目了然,她递了枝条,姬凌立刻顺势爬上。
她又何尝不知姬凌对她不过是地位使然,但姬凌演得很好,他总是抓住太后心中那根对情爱的渴求的弦,时紧时松,欲罢不能。
不过一年,她便做了那些连家族都难以理解的事,她又收养了品行本事明显低劣于秦淮洛的秦璞白,秦璞白虽笨却很知时务,在她的示意下,他和秦淮洛争起了皇位。
秦淮洛是她养了十多年的孩子,感情深厚,自己当时下得都是非死即伤的狠手,秦淮洛却仍旧每日乖乖请安,纵使后来知道一切皆她所为,也只是不可置信,声声质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当初养他待他好,是爱屋及乌,如今,看着姬凌一身青色衣袍,她眼里是满满的爱慕。
不过是恨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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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今早下旨,皇长子百天宴大办,请了所有宗亲。”早间,晨妃与太后正喝着热茶,大姑姑掀开帘子低声道。
晨妃面色不变,“知道了,下去。”
太后看他衣袖下攥紧的手,装作没看到,“皇帝对这孩子是真上心了。”
满月里说这孩子早产不宜见人,一堆朝臣猜测这是不是不重视的表现,如今倒肯为他大办百日宴。
晨妃恢复了清明,“那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第一个,亚人生的孩子。
太后嫌吵,宫妃如今都是去准皇后灵昭仪处请安问好,晨妃用侍奉太后的理由堵住了灵昭仪昭然若揭的示威之心。
太后俯身,“可准备好了?”
晨妃头偏向一边,“既然他这么重视这个孩子,那就在百日宴的时候动手。”
太后满意点头,百日宴还有十天,皇后册立大典之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倒是个好时间。
至于晨妃那显然的毁了百日宴的心,太后无意点破。
晨妃侍奉太后,日头西沉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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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抱着眼睛浑圆似葡萄的皇长子,眼皮一跳,他偏头问:“皇上呢?”
金玉用扇子扇着银丝炭盆,脸上笑道:“娘娘这么快便想皇上了?”
银宝也笑,她拿着皇长子喜欢的小鼓,轻敲逗道:“明日百日宴,皇上定会来的。”
皇长子看着红白的小鼓,小脸圆嘟嘟,伸着小胖手要去拿,银宝不敢得罪这霸道的小魔王,马上递给他。
拿到小鼓的皇长子这才乐意,将小鼓放在母妃手上,啊啊叫着让他玩给自己看。
清欢接过小鼓,顺从地哄起他,皇长子见母妃满心满眼只有他,心满意足地倒在母妃怀里,打着小哈欠,大眼睛扑扇扑扇地便要睡了。
清欢抱着哄了一会儿,手酸得不行,岚姑姑体贴道:“奴婢来抱吧。”
小心翼翼地将皇长子交到岚姑姑手上,他眼睛睁开了一瞬,见不是奶香的母妃,啊啊吵着挣扎,清欢无奈,只有又抱回去。
金玉叹道:“皇长子真是依恋娘娘。”
', ' ')('银宝看着肉嘟嘟的小皇子赖在母妃怀里,倒觉得小娃娃霸道横行,只顾自己爽快,小坏蛋。
秦淮洛来时,清欢已经撑不住抱着小皇子倒在榻上,准备一起歇下,小皇子嘴巴还含着他母妃的乳头,时不时地咂上一口,惬意极了。
皇上一挑眉,残忍地将小娃娃抱起来,交给岚姑姑:“带他去隔间。”
皇长子睡意朦胧,看见明黄的一坨,心里知道自己赖不了倒愿意乖乖被抱走。
清欢长舒一口气,小魔王磨人得很,偏他又心疼他年幼,不肯叫他哭。
秦淮洛摇头,坐下替清欢合拢衣裳,“你就是心软,他只会干嚎,你何曾见过他掉一滴泪。”
清欢乖乖缩在被子里,“他老是叫,会伤着嗓子的。”
秦淮洛刮刮他的鼻梁,“你这样日后他怎么做好一个储君,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才好。”想当初,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清欢瞪圆了眼,“皇上?······”
储君?
秦淮洛起身脱衣,随意道:“怎么?”
清欢机灵动人又乖巧,他并非花心之人,后宫嫔妃也不过寥寥数人,清欢甚合他意,他怜他爱他,见了他只想给他这世上最好的。
床上的欺负戏耍除外。
清欢被他丢下的重磅炸弹弄得晕乎乎,“他···他还那么小,怎么···怎么就······”
秦淮洛脱干净衣裳,赤裸站在清欢面前,看他羞红了脸笑道,“朕以为你早就知道。”
他早告诉过他为皇长子取名,秦宸暄,宸之一字便是继承大统之意,至于暄······
清欢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皇子早产体弱,并不对外公布,合宫都唤他皇长子。
他水润的双眸是显然的欣喜与不知所措,秦淮洛心里一动又想要他,在他挪动之际看到他身上衣袍下隐约的红痕,便强按捺住,明日是皇长子百日宴,清欢要是此刻被他操弄,明日怕是起不来。
他摸摸清欢的头,掀开被子躺下,“歇下吧。”
这一夜,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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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百日宴办得极大,皇室五服内的宗亲皆需前往,灵昭仪对镜梳妆,漂亮的眼里是一片怔然之色,老嬷嬷立在身后为他梳头,心知他为何忧愁,平静道:“娘娘,皇后需得有容人的度量,娘娘莫辜负了家族的期望。”
灵昭仪回了神,“我知道的,嬷嬷。”
蕴姑姑自从老嬷嬷来了就退居三舍,心疼娘娘,她劝慰道:“不过是皇长子的缘故,这才······,娘娘切莫过甚忧心。”
灵昭仪起身由宫女穿上正服,“去吧。”
这次的百日宴,是晨妃和灵昭仪共同操持的,晨妃资历高经验多,灵昭仪则是身在其位,暗中较劲,灵昭仪许多事都亲力亲为,誓要一改宫中之人对他的印象。
他先到了殿中,里面宫人们正清扫着地面,宴桌摆放如同一个冂字,左边是宗亲,右边为妻眷,百日宴开始时,各宗亲会依次上前贺礼,他满意地巡视,所有人都恭敬有加。
宴席办在酉时,宫门大开,被侍卫们查过后方可入内,池焻是皇室最后一代靠边的五服宗亲,他为人圆滑又爱靠着皇室子弟的身份结交好友,这次皇长子百日宴他是求了又求才得了机会进宫。
他许久未曾赶上进宫的好事,去珍宝阁下了血本买了这次献上的贺礼,只求哪位贵人能对他留个印象,也不枉他此行。
“大人,请跟奴婢来。”宫女接了帖子,带着池焻来了靠近殿门的位置,宫女很细心,待他坐下后,恭敬道:“此处风大,大人若是需要绒毯,告知奴婢一身即可。”
池焻摆摆手,“不必不必,在下天生体热,劳姑娘挂心,倒是姑娘穿得单薄,可觉着冷?”
他刻意套着近乎,宫女表情不变,低声告退又去了殿门。
池焻尴尬地摸摸头,身边传来一阵嗤笑,他这才瞧见自己上首还坐着一位,那人穿得厚实,身上还披着厚厚大袄子,本是裹得像熊,只因着他白皮凤眼薄唇,倒像足了世家贵子。
“你你你!你怎么坐在这!”池焻指着他,不可置信道。
那人眼皮一挑,讽刺道:“怎么?你来得我来不得?我与皇家的关系怕是比你近些?”
池焻倒没那意思,他缩回了手,嗫嗫道:“你不是身子不好嘛,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参加这种劳心劳力的宴会。”
皇室规矩多,上菜从前到后,到他们这位置平日都冷了,参宴的除了那些上位者,很少有待得痛快的。
嘴角轻勾,依旧不饶人,“小皇子是我们下一辈的第一个孩子,我怎能不来贺一贺。”
池焻缩缩脖子,“成,你贺你贺。”不跟你多计较。
谦闲也不再说话,今年开春还是冷得很,他抱着热炉静静观察着来往的人群。
百日宴的确是近些年皇室办过最大的宴节,往来人员多到数不清,好在做
', ' ')('足了准备,申时一到,宴会准时便开了。
先进场的是宫里位份高些的娘娘,晨妃和灵昭仪相继进了里面,他们穿得华贵,走得很快,池焻只来得及瞧见亚人的背影。
他们进去不久,传闻中的皇上宠妃,皇长子生母清昭仪便匆匆赶了进来,他很是素净,干净的宝蓝色长袍,没有任何饰物,倒是惊鸿一瞥的侧脸让池焻瞬间失神,他喃喃道:“莫非传闻都是作假······”
谦闲听见了又凉凉道:“你蠢呢?”
池焻瞪眼,这才又听谦闲道:“娘娘亲自养育皇长子,小孩子乱抓乱吃,当然不带饰物。”
原来如此,池焻好脾气地点点头,咂咂嘴又回忆起刚刚瞧见的美丽芳华。
申时一刻,殿门传来太监尖尖地传报声:“太后驾到,皇上驾到!”
所有人迅速起身行礼,池焻行完礼便瞧见尊贵的皇上竟亲自抱着个奶娃娃。
果真是宠爱至极。
皇上坐在上位,太后靠后,左边坐着灵昭仪,其次是晨妃,右边则是清昭仪,他抱着乖乖不闹的皇长子,先说了段寻常的贺词,接着便是宣布了皇长子的名字。
秦宸暄。
池焻摸不着头脑,皇室不从字,小皇子的名字定有其意,只是不知······
随即孩子便交给了准皇后灵昭仪,由他抱着给皇室嫡系的长辈一一瞧过,这些人都是人精,他们不断说着乖巧聪明的贺词,灵昭仪好福气有这般健壮的孩子,无视了小皇子很不乐意待在灵昭仪怀里的表现。
灵昭仪险些丢了这个孩子。
不过百日这孩子便养得十分壮实,抱在怀里如同一座小石头,偏这石头还不断往外想挣脱,嘴里也不吭气,鼓着劲地乱动,灵昭仪是咬着牙才抱着他走完了全程。
江公公擦着冷汗接过了皇长子,按照流程又将孩子交给了清昭仪,清昭仪今日轻抹口脂,脸上干干净净全是这些日子将养出来的好气色,他先前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灵昭仪动作,这会儿接过孩子才稍稍松气。
江公公交完孩子便迅速垂下了头,如果他没看错,清昭仪漂亮的眼里有星星点点的泪水。
也是,看着别人抱着自己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接受众人的庆贺,确实难受。
皇长子闻到熟悉的味道,圆滚滚的身子才停下了动弹,嘴里也开始呀呀地说着婴语,小手不时拍拍自己母妃的胸口,活泼机灵的模样和刚刚极力抗争的样子判若两人。
下首的宗亲先开始了贺礼,他先贺皇上太后,再贺灵昭仪清昭仪,得体而又贴心,纵使只是些旧例的话,也叫人舒心。
太监在一旁尖尖地念着礼单,百日宴便彻底开始了。
皇长子年幼贪睡,一会儿便困得不行,缩在母妃怀里咂嘴找奶喝,清欢一时尴尬,只低低哄道,不管他听懂与否,秦淮洛瞧见了嘴角轻勾,吩咐了江饮两句,便抱走了皇长子。
冗长的宴席本就是极为无趣的,念礼单的时候,宫女们也依次传菜,池焻喝到浓浓的藕汤时,惊讶道:“这竟是热的。”
谦闲皱眉,并不动手,池焻喝完了一小盅,瞧见谦闲一动不动,推荐道:“你怎么不尝,这御膳房的手艺的确好,终于也叫我吃上了正常的。”
不正常的自然是那些冷到结块的菜。
谦闲眉头皱得更紧,池焻一看就知道他又要说些伤人的话,先声道:“这汤你还要不要,不要可以给我。”
谦闲冷道:“不给。”见池焻撇嘴,他又道:“你没吃便来了吗?活像个饿死鬼,哪有一点皇室风范。”
池焻吃着宫女上的新菜,支吾道:“本来从我这儿开始就不再是皇室宗亲了。”
池焻吃完半轮,贺礼的人才走到一半,他吃东西的时候也竖着耳朵听,生怕有人和他重礼,不过想到珍宝阁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才又安心。
“······安太傅呈贺礼九件,白银缠丝双扣镯······”
开头都是些寻常之物,只最后,太监道:“···西域冰璎珏玉。”
安太傅拱手贺道:“此物触体发凉,温养身子,靠近他一米之内便有效用,叫人能时刻神思清明。”
这倒是个奇物,周围人都纷纷抬头,皇帝也颔首好奇,太监呈上珏玉,清透微凉,白玉上有绿莹流转,一看就并非俗物。
“晨妃用心了。”安太傅是晨妃的父亲,他费心找到此物,晨妃定然在其中有着作用。
晨妃浅浅一笑,“皇上谬赞了。”
上头一片和谐,池焻却惊呆了,他看着上首迟迟难以回神,在谦闲凉凉的讽刺声中,才回了头,眼里惊惧,他迟疑道:“那······不是真的冰璎珏玉······”
谦闲:“那不是真的,难不成真的在你这儿。”
说罢,他看见池焻顶着毛绒绒的脑袋点头,“在我这儿。”
他环顾四周,悄悄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轻启盒盖,里面和上头一模一样的珏玉落入了谦闲眼中,那玉一打开谦
', ' ')('闲精神立刻一振,他瞳孔微缩,反手按住了盒子,迅速道:“你哪儿来的?”
池焻弱弱道:“我在珍宝阁买的,你知道,我父亲败光家产拿了珍宝阁的黑牌,我早登记过,一有奇物他们便会通知我,我便去瞧瞧,直到上月我瞧见这东西立刻花了大价钱买下,阁主跟我保证过这东西到他们这儿只有我见过,世间只有一枚。”
黑牌是在珍宝阁买够难以想象的价格后才会提供的东西,池焻这么说,可信度高了很多。
“······况且这月我一直带着它,确实如描述中一样,有醒神的奇效,连我的小厮都说我近日神思发达,反应机敏。”
若不是一早就定下是为皇长子的贺礼,他都舍不得送了。
谦闲脑中飞快思索,他咳了几声,将东西交给池焻,“藏好,不要再漏出来。”
池焻唉声叹气,乖乖塞进荷包里,“我也知道不可拿出来,安太傅都贺过了······,可我就带了这么一件东西,珍宝阁竟然骗我,回去了定要找他们麻烦。”
谦闲听不得他唠叨,他丢了件贺礼给他,这才叫池焻欣然闭嘴。
谦闲看着上位,心中不安愈盛,珍宝阁不会骗人,那骗人的······他盯着身姿挺立的安太傅,起了告退的心思。
事情如他所料,贺礼还未走到他们这儿,变故突生,下面舞剑的舞女们齐齐脱剑,身姿轻逸,挟持了右边的女眷,为首的舞女指剑直逼皇帝,被梁公公轻易打下,一时间殿内尖叫连连,人人自危。
池焻也吓得不轻,他蹭蹭挪到谦闲身边,拉着他衣服,结巴道:“怎···怎么回事,造···造反吗?”
谦闲冷道:“放开我。”
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交到池焻手上,“拿着它,有人过来就撒他身上。”
自救的人不止他们,大家瑟缩在一旁,各自防范,池焻握着药瓶看着殿门,第一次庆幸自己离门口这么近,若是现在冲出去······
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殿门被狠狠推开,竟是藩王秦璞白带着一群带甲将士走了进来,这些将士一进来便团团围住他们,池焻眼明手快,抓着谦闲的衣领迅速拖着他去朝皇上那边跑去。
宫殿只有两个出口,正门被堵,那只有皇上那儿的侧门能让人溜出去。
谦闲气得发抖,又挣脱不开,只在池焻停下后冷道:“你是不是傻!他们冲着皇上来的,你还往那儿跑!”
池焻靠着宫殿的大树,不停喘气,听了此话睁着眼睛慌乱地看着谦闲。
谦闲无语,扯开他揪着自己的领子,紧紧注视着殿内的情况。
秦璞白并没有伤人,甚至于,他挟持人不过是做个气势,刀剑三三两两架在宗亲脖子上,他拱手贺道:“皇兄安好。”
秦淮洛面前站着他的暗卫,他们全方位护着清敬竹,清欢灵昭仪晨妃太后皆在其身边,未受伤害。
似是早有所料,秦淮洛静道:“你何时进京的?”
秦璞白一步步上前,身边两个护卫寸步不离地跟上,“皇兄真是无情,好歹我们都是养在母后膝下的,皇长子的百日宴你也不请我。”
“皇兄无情,臣弟却不能无义,这不,千里迢迢来给我的侄子送上贺礼。”
他站定在宴席下首,十步台阶上便是秦淮洛的案座,他痴迷地看着秦淮洛的座椅,“皇兄,可给臣弟瞧瞧皇长子?”
秦淮洛气定神闲,并不接话,“皇宫守卫森严,你是如何进来的?”
他偏头看,指着灵昭仪,又指着晨妃,“是你,还是你?”
灵昭仪扑通跪下,吓得脸上失色,声声道:“绝不是臣妾,皇上,您相信臣妾。”
晨妃也娇弱地跪在灵昭仪一边,“皇上,臣妾只顾着百日宴的席面,怎可能放宁王进来。”
“宫门一向由专人把手,想来是有其他人······”
灵昭仪也连连点头,“是是,一定是其他人······”
秦璞白听他毫无惧意的声音,挑起了怒火,“皇兄何必装傻,我如何来不重要,我来是为何皇兄不想知道吗?”
秦淮洛不动声色,他继续道:“你来庆贺,何故带着人如此大摇大摆闯进来,还伤了宗亲。”
秦璞白越发沉不住气,他上前一步,冷道:“皇兄,你在这皇位也坐够久了吧?不如让给弟弟,我保证不再伤害这里任何一人。”
秦淮洛不言,暗卫举着刀,只要他再逼近一步便要他命,身后的太后突然道:“璞白,莫要莽撞。”
秦璞白立刻恭敬道:“母后受惊了,臣弟远在北境都听闻了皇兄对母后不敬不尊的传言,母后为他劳苦功高,如今他过河拆桥实在可气,特地赶来为母后做主。”
秦淮洛轻笑:“你为母后伸张,自己可又做到了为人臣子的本分?”
秦璞白一哽,他飞快瞟了眼太后,朗声道:“不瞒各位宗亲,先皇去世前我在北境,母后曾快马加鞭告知先皇意欲传位于我,是秦
', ' ')('淮洛他抢先谋害了先皇,才夺了这皇位。”
他假意抹泪,“我本想着他为长,又尊敬母后,不欲争夺引起血争,谁料他竟三番四次为难母后,更是不准我进京与母后共庆佳节,排异忘恩,实在可恶。”
“如今我实在见不了母后日夜垂泪,特来履先皇之言,将这不忠不义之辈赶回原位,以承先皇期愿。”
他话音刚落,人群一片安静,大家面面相觑,并不信秦璞白之辞,先皇去世前虽多有斥责太子秦淮洛,却也不曾夺了他听朝的旨意,更遑论先皇病危时是亲口允太子监国。
他们看着太后,只见太后以巾掩面,算是默认了秦璞白的话,秦淮洛嘴角轻勾,淡淡道:“母后真是疼他。”
秦璞白并不在乎宗亲的反应,他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后退几步,他抬起手臂,手掌下按,道:“动手。”
身后无数的将士立刻动起手,他们手起刀落,十几个宗亲立刻毙命,人群一阵尖叫骚动,秦璞白大声道:“若是愿意归顺,我不会再伤你们。”
不少人立刻跪地磕头,痛哭流涕,“求宁王饶命!求宁王饶命!”
更有甚者已经换了称呼,“求皇上饶命!我等誓死效忠!”
池焻躲在树后,看着这些人瞬间倒戈,咬着牙:“没骨气!走狗!”
他拉着谦闲,气冲冲道:“咱们出去和他们拼了吧!”
谦闲不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秦璞白虽是逼宫,可皇上并非毫无防备,单看他手上的人,不过武功平平,何来的自信能突破暗卫的重重保护杀了皇上。
他眼神锐利,仔细盯着秦璞白,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是什么······让他如此自信。
天色渐暗,越来越多的人臣服于秦璞白的威压,秦璞白掐着时间,对着台上的皇上阴冷道:“皇兄,乖乖下台吧。”
将士们向前冲。
暗卫一动,上前一拦,突然,最靠近皇上的暗卫手脚一软,被秦璞白的人用刀一挑,划破一道长口,秦淮洛眼皮一跳,镇静道:“你做了什么?”
秦璞白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意,哈哈大笑,“也不怕告诉皇兄,安太傅献上的宝玉,可好用?”
晨妃眼神一冷,这蠢货,如今便把他抖出来,倒是断了他给自己准备的后路,不过,看如今这情形,秦淮洛退位已成定局。
“那自然不是真正的珏玉,是它的伴生玠石,效用相反,能叫人神思昏厥,难以提气。”秦璞白如同逗弄宠物般戏谑道。
“想叫他们恢复?那得等你找到真正的冰璎珏玉。”
秦淮洛冷冷看向晨妃,只见他脸上褪去了惯有的温婉贤惠,也不跪在地上,缓缓起身,整理好衣袍,不言不语。
灵昭仪震惊看向他,若不是怕那些刀子,他定忍不住破口大骂。
“安安,你放心,等我杀了秦淮洛,必封你为后。”秦璞白贪婪地看了眼晨妃秀美的脸颊,亚人的滋味,他还没尝过呢。
说罢,他又想起了传闻更加风姿卓绝的皇子生母清昭仪,他眼神落在清欢身上,闪过一丝惊艳,他绝美的脸上是青涩与母性的交错,正是最最诱人的时候,咽咽喉咙,正欲开口,秦淮洛冷冷喝道:“闭上你的狗眼。”
秦璞白冷哼,瞧着清欢朝秦淮洛身边靠,“美人,等你······”
他们说话之间,池焻披着谦闲的大氅,缓慢地朝皇帝那边挪动,在被第一个暗卫发现前,他勉力一扔,大叫:“皇上!此乃冰璎珏玉!”
他说完便溜,秦璞白惊疑不定,派人去杀他,那小子溜得极快,三两下躲在暗卫身后,他的人只将将砍在他背上,便被渐渐恢复力气的暗卫拦个严实。
秦淮洛打开锦盒,真正的冰璎珏玉犹如乳液流动,纯白无瑕,铺面便是浅浅的清爽之意。
暗卫们恢复全部力气需要时间,秦璞白立刻动手所有集火暗卫,他则一步步后退,直到脖颈一凉,他震惊回头,从小跟到大的近卫竟然举着刀架在他脖子上。
‘近卫’朗声道:“秦璞白在我手上,所有人束手就擒。”
将士们回头,瞧见这一幕,迟疑地停下了手,秦璞白气急:“陈林你做什么!”
‘陈林’冷笑一声,从耳后一扣,竟扯下了一张人皮面具,继而不少人惊呼-------清敬竹!
是三月前被贬北境的清敬竹!
只见他神色阴冷,架着刀指挥那些人,秦璞白惜命,连道:“听他的听他的。”
然而事情似乎还有反转,将士首领竟转身看向了皇上---身后的太后。
太后幽幽道:“璞白,你怎么如此没用。”
没用的人怎么在这世界活下去。
她静静道:“继续。”
话音刚落,将士们立刻又动起手,秦淮洛拉起清欢带着他后退,太后之前被几个将士护着,如今看也不看秦淮洛,缓缓退后到阶下。
清敬竹也当机立断,手起刀落抹了秦璞白脖子,提着刀杀到皇上周围
', ' ')(',暗卫们且战且恢复,清敬竹则是不要命一般,拼着落伤也要杀人,很快赶到了皇帝身边。
秦淮洛满意地看向他,“情况如何?”
清敬竹并未卸下防备,“城外是秦璞白的八千精兵,收到信号便会闯进来。”
“呵,倒是厉害,收揽了这么多人。”
清敬竹盯着太后,“现在看来,那些人效忠的,并非他。”
太后也应声从容道:“是,那些人听我的。”
“如今,只要我信号一发,他们便会闯入京城,城中百姓必不可免地死伤重些,你的人就算赶来也不过是荒城一座。”
“皇帝,你可要为了你的百姓考虑啊。”
清敬竹听到这话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清水早就离开了。
秦淮洛眼神一厉,“母后!他们都是姜国子民!”
太后无奈道:“只要你乖乖退位,我不会伤他们,甚至于,你杀了秦璞白,我只能让你的孩子替你上位。”
秦淮洛拖着时间,眼神一瞥看到墙角闪过的红帕,这才又有了底气。
“母后是在等你的大太监姬凌抓着暄儿来吗?”
太后古井无波的脸终于动摇,她道:“······他怎么了?”
秦淮洛讽刺道:“母后,你怎会认为我能放心只将我的孩子交给一个太监?”
“姬凌趁着百日宴在宫里乱晃找皇长子,早被抓了起来,母后可要瞧瞧?只是不知,母后迟疑间,他是否会断腿断手。”
清敬竹不明所以,暗卫们彻底恢复,起身跳杀了最后几个将士,所有人都死盯着太后。
太后神色动摇,琢磨着秦淮洛话里的虚实,就在秦淮洛想要叫暗一剁姬凌一手前,突然道:“你放了他,我认输。”
所有围观的人都惊了,他们看着太后从袖口拿出一枚信号弹,再远远丢掉。
秦淮洛微微一征,正欲说话,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秦!淮!洛!”
循声望去,晨妃竟拿刀挟持了灵昭仪,他神色疯狂嘴里道:“放我离开,不然我杀了你的皇后。”
灵昭仪泪水涟涟,恐惧道:“皇帝哥哥救我!--------”
秦淮洛眼神一眯:“你放开卿儿。”
晨妃拿着刀带着灵昭仪移动,他嗤笑道:“你不是要他做皇后吗?礼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怎么样?用皇后换我一条命不亏吧?”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的手可不受控制。”在灵昭仪不断的哭泣求救中,晨妃一字一顿道。
秦淮洛冷道:“你别威胁我。”
暗卫们一步不动,晨妃寸步难行,他皱眉,秦淮洛这是不要灵夏卿的命了吗?
“安安啊!你就听皇上的吧!”人群里,安太傅突然哭道,只见他被清敬竹打折了骨头,此刻痛苦流涕毫无体面。
秦淮洛神色不动,势如闪电,手腕一抖一把小刀直射向晨妃的右手臂,晨妃手臂一痛,刀锋下移,划伤了灵昭仪胸口。
晨妃迅速反应过来,他眼神一动,竟将灵昭仪一把推向秦淮洛,在所有人不注意地情况,一把抓住了旁边的清欢。
秦淮洛下意识惊呼:“放开他!”
晨妃忍着手臂剧痛,手虚虚地架着,刀刃颤抖着划过清欢白皙的脖颈,沁出丝丝鲜血。
他冷笑道:“父亲,我这么危急,你不过是被打断腿就忍不住听话,要让我失神了吗?”
安太傅连连道:“安安!你快放下刀,现在回头皇上会从轻处罚的!你再这样,是逼我们全族去死啊!”
晨妃神色冰冷,他听着安太傅一声声的斥骂,眼神诡异一转,他看着秦淮洛道:“我不走了。”
“你想要救他是吗?”他残忍一笑,“那就先捅自己一刀给我看看?”
江公公吓得直说:“别别,皇上······”
晨妃的手很不稳,清欢的脖颈早就被划出一片血痕,血迹下滑,染了衣袍,他忍着泪,摇头泣道:“不要······,阿洛不要······”
秦淮洛看着清欢猩红一片的胸口脖颈,咬牙道:“只是捅一刀?”
晨妃:“你先捅了再说。”
秦淮洛深深地注视着清欢,“好。”
他拿过暗卫手上的匕首,一刀插向自己肚子,闷哼一声,身体晃动被江公公扶住才罢。
“可以了?”他冰冷地看着晨妃。
晨妃有一丝晃然,他看看秦淮洛,又看看一边傻掉的灵昭仪,不甘道:“接下来捅自己的腿!”
“你!!!你!”江公公气急败坏,他劝着皇上,“陛下,您捅了他也不会放了清娘娘的!”
晨妃接道:“再不捅,我就要让清欢去阎罗殿了。”
秦淮洛不言不语,推开江饮,又一刀落在自己腿上,血迹很快晕染他的衣裤,失血过多叫秦淮洛嘴角发白。
清欢再也忍不了了,他挣扎着失声道:“你杀了我吧。”
', ' ')('秦淮洛哑声道:“别乱动!”
“真是情深意······”重。
“不要!!!”秦淮洛大声喝道。
清欢骤然坐在地上,他回头一望,晨妃握刀的手臂从肩膀根部被人砍了个干干净净,正侧倒在地,清敬竹大手握刀,左肩上也是一片血痕。
是清敬竹趁所有人不备,用身体撞开晨妃的同时一刀斩落他的手臂。
秦淮洛大口喘气,厉声道:“清敬竹你可真是好样的!”
清敬竹不言,单膝跪下,“事从紧急。”
清欢擦去泪水,他腿很软,可他依旧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秦淮洛身边,看着他的伤口,眼眶又溢出点点晶莹。
秦淮洛被暗卫用药紧急包扎,忍着痛道:“别哭了,乖。”
一道短短的安慰,叫清欢彻底崩溃,他低低扯着嗓子,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他叫你捅你便捅!你是姜国的皇上啊!你怎么这么任性!”
秦淮洛抬手拭去他的眼泪,“朕答应过你,不让你再受委屈了。”
“如今可信了?”
若不是担心撞到他的伤口,清欢真想扑到他怀里放肆大哭一场,“我信我信!呜呜!!”
一旁的灵昭仪钉在地上,无法动弹,他怔然看着皇帝哥哥为了另一个人不顾生死,不敢轻举妄动,而对他则是手起刀落果断狠厉,不受威胁。
晨妃断了一只手臂,跌在地上看着他们恩爱,他同情地看着靠近秦淮洛的灵昭仪,“灵夏卿,你知道你不能生孩子吗?”
灵昭仪一顿,“···什么?”
晨妃痛快道:“灵夏卿,药入骨髓,你早就不能生育了,没觉得你发情热都不断减弱吗?”
灵昭仪缓缓抬头,他从来肆意的眼眸看着癫狂的晨妃:“你再说一遍······”
“何必装作没听懂呢?你比我受宠,我怎么会让你比我先生下孩子,你的身子,早坏了,咳···咳······”
灵昭仪捂着耳朵尖叫,脑中飞速回闪他身子的情况,蹲下身子恍惚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还要生下皇子,以后继承皇位,给灵家带来更大的光耀,重复皇后姑姑在时的荣耀!
他言毕,感受着生命从体内流失,断断续续道:“秦淮洛,你···能坚持多久?”
“这后宫···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你能这样保护他多久?”
他嗤笑道:“又能爱他多久?还不是新人笑旧人······”
秦淮洛冷冷听了一耳朵挑拨离间,打断道:“我不会。”
“······什···么?”
秦淮洛捏捏清欢湿漉漉的小脸,示意他扶自己站起,他道:“我会遣散后宫,从此宫里只有他一人。”
晨妃震惊:“你说什么······”
清欢也泪盈盈看着秦淮洛,秦淮洛微微靠在清欢身上,平静道:“他日后就是姜国的皇后。”
“秦宸暄也将是姜国的储君。”
“这样,你可甘愿去死了?”秦淮洛不带一丝感情,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位高高在上冰冷的帝王。
身边所有人浑身一冷,唯有清欢更加用力地站稳靠近方便秦淮洛倚靠。
冰冷的气氛在一道破晓般的哭声中破裂,新鲜出炉的太子殿下被抱在暗卫一号怀里哇哇大哭,他极力挣扎,可怜巴巴地朝父母伸着小肉手,葡萄似的眼里终于流出他出生以来第一道泪水。
秦淮洛刚起的杀意都快被他哭没了,他摇摇头坐在身后的椅子,接过了抽咽的小太子,小太子立刻不动,乖乖呆在父皇怀里,清欢怕压着他伤口,让他抱了一会便接手道:“给我吧。”
小太子吸着手指,乖顺地被抱走,也不知道干嚎了多久,哼气都像只小奶狗咕噜咕噜的。
秦淮洛叫过还跪着的清敬竹,“日后没朕命令不可擅作主张。”
清敬竹不置可否,清欢看着自己的二哥,一时也无言,哥哥出事后他本想抽他筋扒他皮,是阿洛后来告诉他,哥哥竟被送出京城四处游历去了,消了不少坏感,刚刚也是他拼死救了他。
“你在北境查到什么消息了,待会儿报给我。”
清敬竹从怀里一套,是一本厚厚的奏折,他沉声道:“上面记录了所有信息,皇上,北境不稳,臣当尽快赶往。”
他这么敬业,秦淮洛也不好阻拦,丢给他一枚虎符,“拿着,秦璞白的兵你先接了。”
清敬竹伤口也不包扎,转身走得干脆。
看他离去,秦淮洛浑身也疼了起来,他叫过裹得厚厚的池焻,“你们先回去,待朕处理好所有事,必然有赏。”
池焻惊喜:“皇上您忙!皇上威武!”
清欢抱着小太子,梁公公又悄然出现,处理着现场的后续。
那头池焻谦闲相伴走向宫外,池焻喋喋不休:“还好你这大氅够结实,不过那人下手真狠,我骨头还疼着呢。”
“活该,谁要你非争着当
', ' ')('忠臣。”
“哎,话不能这么说,皇上从小为太子学的是安民之道,秦璞白不过蠢货一枚,怎能和皇上比。”
“······蠢货。”
“是的,蠢货蠢货~哎不对!你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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