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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虽说神使的名头是假的,但该去做给他人看的还是不能少。见姬怀临仍在安睡,容归便独自去了教坛冥想,这在他人眼中,正是“与神对话”。

这样的时日枯燥无味,却是容归每日必定重复的事情。参拜着不知存不存在的真神,他心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三七这个所谓的“系统”,大概是这世界里唯一可以称作是神的东西了,可它依旧无甚用处。除了提供有偿的道具,所有的筹划都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改变身体数值这一项,每次都要耗费大量他辛苦得来的积分,且苦不堪言。可若不假戏真做,很容易便叫人拆穿,后果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在教坛待满了两个时辰,天色早已安了,容归挥退教众,独自前往寝殿。他还是习惯一人独处,冷冰冰的大殿中供奉着一尊戴着面具的神像,一身长袍拽地,眼含慈悲。这是容归杜撰的神像,为了省去麻烦,特地在面上添了一块金色面具。

他给藩邦造了一个神,而他,是唯一能代表神意的人。

大殿中灯火通明,明明没有旁人,可越往里走,容归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烛火摇曳,他神情一凛,闪身躲过了那把闪着寒芒的折扇。

这东西……真是凶悍。

怕只要被它伤到,便能剜下来一块肉。

容归扶住脸上的面具,沉声道,“太子殿下好生无礼,吾救汝一场,汝倒是恩将仇报。”

姬怀临在他身后站定,虽未再出攻势,却始终未把寒刃收回,“藩邦派人追本宫多时,身后没有你授意……你当本宫是傻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形单影只跑到藩邦地界上来,太子殿下可不就是傻么?

容归暗叹,却依旧端着语气道,“吾若要害汝,何必将汝带回神坛?神殿从未派人监视殿下,若殿下不信,明日吾便送殿下回去。”

“此话当真?”太子殿下顿了顿,将机关收了回去,将信将疑道。

“以吾神之名。”

姬怀临面色缓和,朝他走近了两步,“藩邦的神使?带着面具,遮遮掩掩的。”

听了这熟悉的腔调,容归恍然,而后便被警觉拉了回来,下意识伸手截下了面前不知何时又变作寒光凛凛的扇子,那薄刃距他咽喉不过分毫。姬怀临偷袭不成,直接使劲将扇子朝他面门劈去,容归朝后一仰,松开了那只抓住姬怀临的手,狼狈地朝后退了几步。

“本宫替神使揭开庐山真面目,神使不朝本宫谢恩,反倒还要躲着?”姬怀临神情看着怪异之极,眼角眉梢裹着温和的笑意,眸子却又冷又空,话还未说完,人却已经冲了过来,容归心中惊骇,对付的动作越来越谨慎,下意识地要去护住自己的面具。

姬怀临竟然是个这般冷酷的人么?

神殿内空荡,虽说是容归的寝殿,却一场冷清,连点可打砸的东西都没有,一个追,一个躲,容归斗篷都被划破了几道口子,看着异常狼狈。

“神使躲着算什么本事,你不是信奉真神吗?神就给你这么点胆量吗?”

容归心下骇然,他到底低估姬怀临的实力了。姬怀临一步步朝他靠近,周身都泛着一股难言的森冷,就好像这副皮肉下换了个人似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容归无声地叹了口气。

“殿下,一别两年,您的嘴是越发不饶人了。”空荡的大殿,让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姬怀临的耳朵里,两个人声音相像,本不足为奇,可这熟悉的语调……

姬怀临的笑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而后杀意毕现,“把面具摘下来!”

神使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当着他的面,摘下了那薄薄的银制面具。

姬怀临从来没在梦里看清过容归的脸,那具烧焦的,腐烂的,带着浓浓的作呕味的尸体,那个他扒在棺木边上,认了整整一日的那个人,从没有一张脸,像现在这样清晰,深刻地映入他的脑海中。

姬怀临的神态当是极其可笑的,那脸上的杀气土崩瓦解,化作呆滞,惊讶,和压抑的死死的滔天喜悦,这些东西凌乱地铺在一张极其养眼的脸上,显出滑稽的蠢态来。

他松掉了手里的折扇,像个孩子一般站在容归的面前,仔仔细细地描摹他的眉眼,妄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破绽来。

半晌,他无措地用干涩的声音道,

“容归?”

“是我,殿下。”容归答道。

“容应澜?”姬怀临的声音颤了起来,身上在发抖,却始终不肯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嗯。”

……

“两年前,夜市,我与殿下一块放过花灯的。”

姬怀临紧咬住牙关,一句话也不答。

“殿下?”

容归刚问出口,就被面前的人紧紧地搂住了,他身体僵硬,只觉得十分怪异,却也没挣开。

可姬怀临越抱越紧,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只恨不得把自己嵌在上面才好。

容归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他没有太大耐心等着姬怀临自己放开他,两人皆为男子,这举动也实属怪异。

“在下确实还活着,不是假的。”容归此话一出,姬怀临果然有所松动,容归往后退了半步,挣了出去,将衣袍整理好,神色自若道,“我知殿下有许多疑惑,在下愿与您坐下详谈。”

姬怀临依旧不答,那眼神看得人心发慌,容归不禁生出了一种自己要被生吞活剥的冲动。

姬怀临缓慢地垂眸,道,“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二人坐下后,姬怀临突然看向了他的腿,也不惊讶,或者说,惊讶已经够多了,反而平淡了下来,“你的腿好了?”

“原本便是好的,略施障眼法,掩人耳目罢了。”容归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说得风轻云淡。

“身上呢?也是装的?”

容归笑了笑,也不否认。两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三七,姬怀临身上的药效真的没了吗?”

[经系统777号判定,姬怀临身上已无药效残余。]

怎么会……

容归皱了皱眉,姬怀临原本在树林时便会遇刺身亡,是他动用了系统内的药物转移伤口,救了他一命,本也没什么问题,可这种药却有个难言的副作用……

凡是使用此药者,会对施药人产生依恋感,时长为七日。

在山村中过的那几日,因为药效之故,他并未感到任何怪异,而在姬怀临回煜王府来找他的那一日,他才觉出不对劲,本以为是药效延迟,结果整两年过去,这位太子殿下貌似还是……

容归并非是个通情达爱之人,上一世误会重重,教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早在这世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对太子殿下对自己念念不忘这件事,只觉得异常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这个神使之位,是冒充的,还是真的?”姬怀临一出声,将容归拉回了现实,他手中拿起那块银制面具,模棱两可道,“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何解?”

“神使的由头是我编的,而从头到尾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一直是我。”容归没有丝毫隐瞒,撇去心中那些怪异的思绪,尽量以平常之心与姬怀临交谈。

“……不怕死。”姬怀临轻声道。

容归无所谓地露出一个温文的笑容,“殿下可还记得,两年前,我曾与殿下说过,我要天下止戈为武,百姓不为战乱所扰,士兵不再是成全庸人野心的筹码,殿下当时戏称我为:圣人。”

姬怀临不由得想起那山村农舍中,那人令他十分不屑的言辞来,也只觉得脸生疼。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却隐忍着一声不吭。

“两国相争,难免局势不稳,可在这中间,如若在添上一个藩邦,一个成了气候的藩邦,敢问殿下,谁会先动兵呢?”

自然是不敢动兵。三国相争,若能形成抗衡之势,相互猜忌,相互忌惮,结不成同盟,这局势不是自然安定下来了吗?

“本宫没料到,你真让藩邦这群蛮夷听懂了这些蠢话。”姬怀临那副仿佛被精雕细琢的五官逐渐恢复了往日的一点生气,语气中也带了点熟悉的味道。

“藩邦需要一个神来满足他们的欲望,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来到这里。我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与此同时,他们必须将忠诚献给我,这原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倘若他们不再忠诚于你呢?”姬怀临眼中晦涩,“届时你身份暴露,骑虎难下,你情愿假死脱身也不肯留在圣启,想必也是被逼上了绝路,到时候谁能护你?”

容归神情不变,伸手在那银质面具上抚了抚,继而诚挚地对他道,“若真有那一天,还请殿下替我隐瞒身份,这世间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寥寥可数,如实相告,实在是因为我将殿下视作可信之人。”

姬怀临鬼使神差地朝他凑近了些,然后在容归惊愕的眼神中,用扇子挑起了他的下巴,极其欠揍地来了一句,

“本宫为何要这么做。”

天杀的容应澜,白白骗了他这么久,如今三言两语就要把事情揭过去?

门都没有!

容归极其尴尬地用手指将扇子挪开,用尽平生最大的涵养去善解人意,“殿下可是有什么条件?”

“自然,”姬怀临哼笑一声,“本宫先前没有细看,神使这皮相,倒也算耐看。”

“……殿下这是何意?”容归有些坐不住了。

果然,姬怀临将折扇抖开,坐了回去,嘴边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先前见煜王殿下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本宫只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如今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容归:……

他还未反应过来,脸颊一侧便传来拉扯的疼痛感。

容归:!

太子殿下用一只手用力掐着他的脸,将皮肉扯得生疼,偏偏他还恶狠狠地道,“叫你总是一副讨人厌的模样!谁给你的胆子来骗本宫?嗯?”

容归眼角被掐出了点泪水,欲落不落地挂着,心中简直如狂风过境,继而心如死灰。

幼稚……堂堂一个太子,居然做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简直非君子所为!

然而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有还手。他不得不承认,姬怀临似乎总能做出一些在他底线边上疯狂挑衅的行为。

嘶……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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