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一大早叶英就收到自己两个徒弟千里迢迢从边关回来的消息,他让守卫给两人交代先休息,见他的事不用急。
风吹树叶的动静带来了两人的脚步声,一个沉稳一个轻快,叶英捻着银杏叶指尖微动刚要出声询问,便听见,“弟子叶无催携师弟叶轻舟见过师父。
”叶轻舟?
叶英通过气息判断叶无催身边的人就是叶轻舟,他比以往开朗、快乐,说不定此次远行有一番奇遇,让叶轻舟打开心门,“轻舟,你过来。”
“是。”
干燥温暖的手摸着叶轻舟的头顶,不得不说他有一点点想李重山了。
“这一路上辛苦了。”叶英也为叶轻舟武功有所长进而喜悦,更意外地是他的心境也有所不同,“去休息吧。”
叶轻舟和师兄一前一后离开,并在路口分别回到自己的院中,想着李重山送他们离开洛阳时千叮咛万嘱咐要记得写信。
只见他将信纸垒在一旁提笔落墨,连师兄叫他吃饭都没听见。
叶无催身为大师兄就算前一天刚回山庄,第二天也要带师弟们习早课,不过这一大早没见到叶轻舟,怕是还在赖床。
“你们回去休息吧。”叶无催遣散师弟们往叶轻舟的住处走去,刚走不远就看到两人在争执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什么不能寄!”
“这信太厚,路上再一颠簸,外面包裹的纸不就全烂了。”驿使同叶轻舟解释。
“对不住,明日我们再寄。”叶无催连忙上前将气鼓鼓的叶轻舟拉走,让他别妨碍驿使送信,“你给谁的信,这么厚。”
“给……给李重山……”一提起这名,叶轻舟难免脸上泛起绯红。
“信件最多在十页以内,你还是简写一些吧。”叶无催给他出招,“或者你可以多写几封,隔几日送出去。”
叶轻舟知道信件太厚也是为难人,点头应下,回到自己屋内整理内容。
过了晌午到黄昏,叶无催知道他又是一日没吃便提着食盒找上门,果不其然叶轻舟嘴上叼着毛笔正盯着信纸发愁。
“还未整理好?”
“这也太难了,我感觉每句话都有用!”叶无催叹口气,招呼叶轻舟先来吃饭,再寻思这些事。
还是师兄靠谱,叶轻舟洗干净手脸上的墨汁吃着叶无催给他带的晚饭,“师兄,要不你替我看看?”
“都是你和重山之间的私密话,我不方便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方便方便。”叶轻舟边说边拉着叶无催在案边坐下,“自然是要请藏剑山庄第一才子好好指点下!”
“和重山学得油嘴滑舌。”
这下方便了叶轻舟,他枕在师兄的腿上看着话本又吃着点心,等叶无催给他重新起草一封书信。
突然他将话本猛地一合坐起身,“师兄,你写得一手好字,能不能帮我把这几十页书信缩写到一张纸上?”
“做梦。”
“好吧。”
叶轻舟再次躺下。
书信长篇累牍看得叶无催犯困,他顺手摸索着叶轻舟头顶发冠的飞羽装饰,冰凉的触感让他能集中精神,好在李闫旭没说要自己给他写信,自己很难写出如此啰嗦又“情意绵绵”的句子。
“初六和师兄在金水镇的茶馆吃了糖醋鱼,很酸不甜不好吃……”叶无催一顿,“这也要写?”
“因为真的很难吃!”叶轻舟轻皱鼻子,“如果李重山喜欢吃糖醋鱼,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在一起了!”
叶无催默默地添上一笔,因为吃到了很难吃的糖醋鱼所以以后不喜欢吃糖醋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经过叶无催润色过的信离开藏剑山庄,李闫旭吹着口哨路过天策府大门口,看到驿使在给执勤的士兵递油纸包,最近天策府正在处理出征回来后的事宜有些人手不足,李闫旭闲着也是闲着便凑上前说帮执勤的同门去府内送信。
“我看看……嗯……不认识……”李闫旭蹲在一个隐秘处将油纸包打开,一封一封翻找着信件,“怎么这么多姓李的?”
“李……有了!”
李重山身上的伤因为中毒迟迟不好,军医看过后说未曾伤及脏器,只能静养,他可没时间养着,叶轻舟还等着他上门提亲呢。
“师兄,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李闫旭从李重山的背后蹿出向他展示那封印着银杏叶暗纹的纸张,字迹是叶无催的,落款却是叶轻舟。
“谢谢你给我送来。”李重山刚要取走信件却被李闫旭抽走,“你干什么?”
“这明明是无催的字迹,所以是给我的。”
“打开看看呗。”李重山轻笑道,“先说好,若是轻舟给我的信,你要以乱拆他人信件受罚。”
“怕你?”
就这样,叶轻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李闫旭记仇一次。
话说回李重山千里迢迢从洛阳到藏剑山庄提亲这回事,知情后的叶轻舟听闻单是纳采的礼就从杭州城门一路排到藏剑山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叶轻舟还在为李重山没有给自己回信生气时,到晚上眼睛一闭就开始乱想,白天自然是没有精神,昨日手一滑,锤子还飞出去差点砸到同门,现在正在思过园里写道歉信。
“追到手就不理人的……”叶轻舟说不出什么粗俗话,想了半天就憋出混账两字,随将手边的玉镇纸扔向门口,又差点砸到进门的人。
还好叶无催技高一筹反手接下镇纸放回桌上,“怎么样了?这次我可帮不了你。”
“写不出来!”
“那就同我去外面逛逛?”叶无催两手空空,“师叔在伙房盯着,我没法给你带饭。”
还在生闷气的人在门外等着师兄,刚好碰上送礼的队伍,领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将军,他嘴角带笑的俯视叶轻舟,一旁手捧两只戴着红花大雁的侍卫说:“这位少侠行个方便能让下路吗?”
“你们是做什么的?”
“在下从天策府随行提亲的。”
叶轻舟让开路,发觉那个领头将军还是似笑非笑盯着他看,阴沉的目光令人毛骨悚然,暗想谁和他成亲也不怕被盯着折寿。
“又是天策府?我看整个藏剑山庄迟早搬到天策府。”身边的师姐小声议论。
“不要这么说吗,还是有入赘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叶轻舟听的心里不是滋味,只想去城里玩玩顺路吃个饭,结果船夫那里都被天策府的人堵满,一箱一箱挂着红花的礼物往山庄里台。
“怎么不去船上?”叶无催拿着一会要交给城里商贩的东西问道。
“路都堵住了!”叶轻舟愤愤道,“怎么有人成亲还要跑到山庄送礼?”
“你没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就只能将东西先送到山庄了。”
“重山?”叶轻舟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又想起什么转头不理睬男人,任由男人怎么哄都扭头不看他。
之前两人情正浓时只要叶轻舟在李重山身边闭眼就能换来一个吻,现在也不例外,炙热的呼吸逼近,唇齿贴合,李重山摸着叶轻舟通红的耳垂,又将人抱紧几分。
叶轻舟的脸皮确实没以前薄了,但充耳都是黏腻水声,舌头和上颚被熟悉的软物纠缠磨蹭,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人昏沉,叶轻舟下意识捏紧男人的衣袖,却不想推开他。
等等他们还在山庄门口啊!
“重山……呜…”李重山停下深吻让叶轻舟喘气,满意地看着怀里人眼眸微垂嘴唇水亮,“还没去城里喝糖水就这么甜?”
“怎么能在山庄门口做这事!”叶轻舟擦擦嘴。
“你动作再大点,他们可就要察觉树后面有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重山随手摘下一片银杏叶轻蹭叶轻舟通红的脸侧,“书信太慢,不如我亲自来见你。”
两人在门口腻歪一会,要不是蚊子叨扰,叶轻舟还不会想起要送李重山去客房休息。
“唉,我这回归师门没几天,又要随份子。”李闫旭半倚在窗边看着李重山给伤口换药,当初毒素扩散到快至心口,他硬生生撑到送叶轻舟一行人离开后才昏迷过去,差点胳膊都没有保住。
“你提两个咸鸭蛋来也是情谊。”
“那也太给我家无催掉面子了。”李闫旭看着师兄换药不太方便的样子,提议道,“你不是正愁和爱哭鬼说这事,我有个好法子……”
“真的假的?”
确实是好法子,就是有些废人,李重山单是抱起叶轻舟伤口就已经扯得生疼,更别提一路走向叶轻舟的住处人累到头晕眼花。
“呜……师兄……”
“怎么了?”
“想重山……”叶轻舟无意识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夜风吹醒熟睡的人,他半睁着眼睛发呆,刚刚蹭过的脸侧上面全是血迹,鼻尖轻动,似是嗅到血腥味瞬间恢复神志,“重山?你受伤了!”
“没……诶!疼疼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两人身上布满血迹,浮云遮住月亮看不到叶轻舟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触碰伤口时指尖微颤,“怎么成这样?”
“小伤。”李重山笑着抓住叶轻舟的手在没有血染的衣袖上擦干净,“不过可能抱不住你了,我背你。”
最后还是叶轻舟搀扶着李重山回到自己的院内,他安顿男人在软榻边坐好,自己去药箱里翻找止血药。
“是之前的刀伤没有恢复吗?”叶轻舟坐在李重山身侧,将已经被鲜血浸湿的纱布取下,上好的止血药撒在伤口很快被血泡透,好在最后还是止住了。
“嗯,那毒很怪,只能将坏了的肉挖掉,伤口也不容易结疤。”
“怪我给你写信催你,没时间养伤……”
“是我念你心切。”李重山说着用一旁温热的布巾给叶轻舟擦干净脸上干涸的血迹,还好路上没遇到巡逻的藏剑弟子,不然这种情况很难解释清楚。
“你别动了,我自己清理。”叶轻舟没有穿鞋,一路走来脚底沾了不少灰,上衣全是血也不能穿了,只穿着亵裤准备洗脚上榻休息,就看到李重山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如炬,“做什么?”
“没事。”怎么有人连脚趾尖尖都生的这么好看?李重山看着叶轻舟紧窄的腰线,努力回味着自己曾经如何反复触摸亲吻那处,留下斑驳吻痕。
叶轻舟带着一身水汽爬上软榻睡在李重山的身边,“别看了,睡觉!”
“好,夫人。”李重山看了信心里只想见叶轻舟一面,路途遥远李重山几次都觉得自己快死在半道,要不是李闫旭说等他死了拿聘礼去娶叶无催,真撑不住这口气到杭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他真的撑不住了,聘礼让李闫旭拿去也无妨,只要李闫旭愿意抬着他见到叶轻舟。
“轻舟……”
“嗯?”叶轻舟靠在李重山的胳膊上昏昏欲睡,只能发出无意识的鼻音。
“手给我。”虽然手上有些习武留下的茧子,却不影响那只手的柔软,它和粗糙的手十指相扣,李重山摸索着手背上的骨节,思索半晌道,“我会让闫旭和无催帮忙把你不喜欢的礼物卖了换成银钱,你就当这事没发生,好不好?”
“反悔了?”
“并没有,只是……”李重山攥紧那只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小伤而已。”叶轻舟打断李重山的话,避开伤口趴在他的身上,“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可要生气了。”
“还没见过你生气。”李重山轻点他的鼻尖。
“哼,我生气比师兄还可怕!”叶轻舟挥了挥拳头。
“啊?叶少侠饶我一命!”
李重山一夜没睡好,每每从梦里惊醒,只能用抱紧怀里人缓解心悸,不知道是不是再活过一天的庆幸让他能安心入睡,身上的钝痛也没有那么明显,只觉得一股暖流进入伤口,甚至能觉得血肉在愈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睁眼是叶轻舟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空心的玉将里面的药粉慢慢往伤口上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