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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晚突然很难过。
她其实不清楚阿甲的想法,也不明白阿甲做出的动作背后的含义,只是惹得她不快,她就肆意的发脾气。
她不愿承认的。哪是惹得她不快,她没来由的脾气,只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是一厢情愿。
这太自私了。
在青楼吃尽了苦楚,被买下后又受尽凌虐。被看似温和的小姐买回家,替她尽了鱼水之欢后,又被随意放下。没人考虑他的不安,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她是最可恶的一个。给他一些若有若无,却一点也不坚定的希望。
喧闹的集市吵吵嚷嚷,叫卖声不断。两人都带着帷帽,玉露不知道主子为何去了一趟青楼,情绪就变得这般低落。但此刻看不到小姐的表情,安慰之言也不知如何开口。
她看到了小姐最爱的糖葫芦。虽然最近小姐不爱叫人去买了,但从前的口味,说不准还是喜欢的。“小姐,您要买糖葫芦吗?”
“不...,买两串吧。”
上次阿甲似乎挺喜欢的。
岁晚和玉露下了马车,玉露身上带了些铜钱,买了糖葫芦,叫店主包好,就准备回去。
岁晚被人撞了一下,头上的帷帽也落在地上。她有些诧异的看过去,是一个漂亮可人的姑娘,肤若凝脂,头戴一个简单的发饰,玲珑少女。
“小姐,抱歉。”带着歉意的声音很好听,又活泼俏皮,听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小姐,虽然唐突,能否借你的帷帽一用?”少女单指放在唇边,模样楚楚动人,身体稍微前倾,仰头看着岁晚。
岁晚把刚捡起来的帷帽递给少女。女孩刚往头上一套,就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像是在找人,往这边过来,她吓得忙往岁晚身后躲。
“蹲下。”
“啊?”
“快,蹲下。”
少女有些犹豫,但还是乖乖蹲下。动作到一半,岁晚一把兜住少女的臀部,将她半抱在了怀里,把她的头埋到胸口。
等到那波人离开,岁晚把那少女放下。她问道:“你可是被什么人追杀?”
“那是我姑姑的人,她们抓我回去见男人的。”女孩神情开朗,话语大胆又直白。“我与他并不相识,就这般要我嫁去,我定是不干的。”
“漂亮姐姐,我可以做你的马车吗?我家府邸不远了,就在集市出口处。”
岁晚有些心软。但她不是鲁莽之人,少女身份未知,让她上马车其实不妥。少女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开口说道:“我是李府的嫡女,李雯雯。”
好家伙,是女主。
岁晚现在知道这部作品里面女主为何有那么多男主男配争先恐后的追求了。她的确很讨人喜欢,性格干净又纯真,那张单纯可爱的笑脸只要看一看,就让人感到阳光般的温暖。
自报了身份,与小女主角攀谈了一番,她把女主送了回去,自己也打道回府。
其实岁晚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阿甲。她不知道是否已经伤了阿甲的心,也不知道若是阿甲真的伤心了,她该怎么对待。在这个时代,他们的身份悬殊太大,相处起来总有一些力不从心,心思也难以对上。
她想先回房冷静一下,打开门,就看见了赤裸着身子跪在里面的阿甲。
岁晚揉了揉额头。她知道自己和阿甲的理解肯定有什么地方出现了偏差,但她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像现在,她就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阿甲会赤身裸体跪在她的房间里。
“请小姐重重责罚。”阿甲看到小姐回来,眼睛亮了亮,继而立刻跪趴下,恭敬又疏离。
岁晚觉得自己又有些生气。她很无奈,但她没打算发火,问题需要一个一个解决。
“衣服呢,阿甲。”一问出口,岁晚视线离开阿甲,又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上午才经历了一场鱼水之欢的房间一尘不染,地板甚至亮的反光。在房间的角落,放着阿甲来时穿的衣服。她皱了皱眉,“为什么不穿。”
“还、还没干。”阿甲不敢抬头,他怕抬头就看到小姐厌恶的神色。
“你就这一套衣服吗?”
“甲奴..不便,不便出去拿...”阿甲像一只煮熟的鸭子,整个人都红彤彤的。他自作主张的不穿衣服在这等小姐,其实是擅自揣摩小姐的心思,是不该的。
岁晚叹了口气。她看到阿甲因为她的一个小语气词紧张兮兮的样子,最后一点气也消了。“为什么自己收拾了房间?”
“小姐离开时,叫我收拾干净..”
好,她的错,她没表达清楚。
“为什么这么怕我?”
阿甲突然抬起头。岁晚盯着他看,那双眼睛里不是畏惧,是浓的化不开的敬慕,还有一些悲伤。
“小姐,您还要我吗?”他大了胆子,答非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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