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百姓被王母的阴险再次激怒,只觉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一对狗男女,纷纷操起本地方言激烈问候它们全家,就见法网降下一道粗壮的紫色天雷劈得它鬼吼鬼叫,天疏阁主还封了它的口舌。
舒服了。
九州男女老少此刻万众一心,异口同声的痛快骂了声活该。
天幕中的天疏阁主依旧是那副冰山神色,警告众神:“下一个。再自作聪明,以答题之名借机废话,休怪我下手无情。”
玉帝勃然大怒,王母虽人老珠黄,但王母被凡人教训下的可是他的脸面!他正欲发作,顺风耳却再也不堪九州百姓的辱骂,咬牙撕下自己一只顺风耳,顾不上霎时血淋淋的半边脸,僭越将它按上玉帝耳朵。玉帝反手是一巴掌,动了手才忽然一愣,随后瞪大两眼,自己抓过顺风耳听了起来。
顺风耳是顶级神器,是能风闻九州的活宝物,修为越高听得范围越广,玉帝这一听,就听到了九州各地对他的亲切问候。
从南到北由东到西,天下百姓无不操着方言对天庭众神进行着花样百出的激情问候,其中玉帝和王母显然是遭到百姓痛恨的重点关照对象,而比百姓的直白问候更刺激的是各地书生精确文雅的嘲讽,听到的一切让玉帝面色纸白、心跳如鼓。
玉帝只觉天旋地转,发昏地想:不、不对,百姓不该是这样,他们该爱我怕我,怎么会……?
众神拿不定主意,王母被雷劈这么大的事他们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这都无神出头,岂不等于天庭众神的脸面都被一个凡人踩在了脚下?他们拼命去看玉帝眼色,只见玉帝本要质问裴牧云却被顺风耳的异常举动拦住,想必是出了意外,可玉帝不表态,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群龙无首,众神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淮河龙神踩着云头越众而出,他指着裴牧云喝道:“区区凡人竟敢教训王母娘娘?她再不济也是玉帝之妻,你好大的狗胆!”
这一喝把众神听得直皱眉头,都腹诽这小子失心疯了不成?要拿捏天疏阁主,傻子也知道该从“王母娘娘明明好好答题天疏阁主却出尔反尔动手打女人”下手,在场的都是混迹仙班的老油条了,这小子怎么突然大跌水准?就算和王母有杀母之仇,也不该这个时候当着两个凡人的面阴阳怪气。
不等天疏阁主回话,还是那个冒牌铁拐李迅速接了话茬,对淮河龙神冷笑道:“你敢说王母娘娘不济?那你个野种又算什么?”
众神仿佛听明白了,敢情又是在唱双簧使拖字诀?
裴牧云却不惯着他们,敢废话他就敢打,直截了当道:“出手。我让你们一招。”
他甚至特意套上了剑鞘。
面对裴牧云这个伤害不高侮辱极强的举动,淮河龙神涨红了脸:“我不与你这小人、啊——”
冒牌铁拐李本是算计着天疏阁主一直以礼待人,虽然出手教训了王母,但那也是王母言出不逊在先,所以他和淮河龙神彼此互骂,天疏阁主应该不会真动手,结果没想到天疏阁主还真是说到做到,只不过挥出一道剑气,他还没来得及防备,就和淮河龙神一起被抽飞。
天疏阁主剑都没出鞘,一道剑气就抽飞了两位天神。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淮河龙神和冒牌铁拐李被剑气抽飞,砸落在草原,拖出两道深痕才堪堪停住翻滚,甚至一时爬不起来。
众神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就连被九州百姓骂得找不着北的玉帝都被眼前场景惊得神魂一寒。
别说天庭众神震惊,天下人也很震惊。
这一刻,普天之下完全不感到震惊的除了一脸骄傲的解春风,就只有天疏阁的各位总领法士。
连天疏阁的普通法士和广大阁员都很震惊:他们知道阁主特别厉害,但他们不知道阁主竟然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更厉害。
所有人都痴望着天幕,听天疏阁主冷声道:“上古众神,之所以被顶礼膜拜为神,是因为他们为百姓做出了英雄壮举,或治水救灾,或惩凶除恶……种种事迹赢得百姓的普遍认可,因此成神获得权力。
“而在场诸位,你们没有任何真实的功德,你们的神力与权力,来自血脉继承,来自民间对神位年节惯例朝拜产生的香火。”
淮河龙神和冒牌铁拐李终于站了起来,也没有看对方,先后脚踏云头,不稳地飞回半空,悄悄混回众神队伍中。
裴牧云没去看他们,仍在继续他的冷静陈述:
“你们生在天庭长在天庭,自诩超凡脱俗、高人一等,言行傲慢专横,对凡间世事一无所知,不问民间疾苦,只知弄权敛势,甚至私放凶兽下凡,妄图以明樑帝为代理人挑起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