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福见未嫁前出阁后都较为单纯好运的手帕交,因她之事蹙着眉心释不开,挚友婚前她见不得,挚友婚后她亦见不得,叹道:“我也不是不想成亲,只是尚未遇到那个可以令我安心嫁他的儿郎。”
她已二十有七,京城里有名的老姑娘了。
下半辈子之事,她亦认真正经地思过虑过,心中哪儿会无计较。
只是此计较,甚难罢。
田炽还是头回听到殷福这般直接道出屡屡相看不成的缘故,她沉默地捋了捋,而后问:“那要怎样的人,方能令你安心地嫁给他?”
“不晓得。”殷福摇头摇得随意洒脱。
看得田炽一脸无语:“你这……你好歹有个标准啊。”
“嗯……”殷福认真地回视田炽,语重心长道,“阿炽啊,并非每个人都能如你一般,傻人有傻福的。”
“单纯不等同傻,我才不傻!”田炽未嫁之前,旁人这般说她,她倒也不会回嘴,只会应景地傻傻一笑,嫁人之后再听到此般言语,她可不会再顺着,“你不过就是想说我嫁了个好夫君,可你别忘了,当年你也是说过淼哥不错的。你这般好眼光,自己选一个嫁,想来也不难!”
“当年……我是问过夜大小姐的。”夜大小姐四个字,殷福说得几近呢喃,低低的声音也就使劲儿往她这边靠的田炽能听清。
提到当年的夜小老虎,田炽也是怔了一下,沉默了十几息后,她试着问道:“难不成你是要夜大小姐帮你参谋过,亦言道那儿郎不错,你方愿嫁人么?”
殷福弯起嘴角:“倘若能这般,那自然是顶好。”
“阿福!”谁都知道这不可能!
殷福回看被她气得横眉竖眼的田炽,温声提醒道:“莫要失仪。”
田炽气鼓鼓地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气呼呼地吃菜,再不理会固执得教她怒火中烧的手帕交。
田炽不再缠着她说道她的终身大事,殷福得出空又往上席的席案望。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仁国公府世子夫人有种熟悉之感。
然则,王壹乃王氏女,远在琅琊,按理说两人不可能往前会有交集,她的这种感觉不应该有。
看了会儿,殷福转回眸光,低首垂眼,她看着杯中的果酒,陷入往日的回忆里。
田炽与殷福的家人一般焦急殷福的姻缘,而与姜蕊同年选秀进宫的席凝雅,却是十分羡慕殷福的自由自在。
作为刑部右侍郎独出嫡女,纵然席凝雅入宫之后的运气甚差,不得圣宠不说,亦不起眼得教人常常忽略她的存在,但因着其父,她也从最底层爬到了现今的嫔位。
然光有位份,却未有实宠,她于后宫的日子,是过得既谨小慎微,又步步为艰。
如若时光能重来,她定然不会再选择进宫这一条路。
于此十年中,她不止一次这般想过。
然此世间无后悔药可服,再悔,亦是枉然。
想到姜蕊,席凝雅的目光不免难以控制地看向姜蕊的席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