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嘶嘶、嘶嘶。
赵瑗见过蛇捕猎时候的情态,匍匐、盘绕,如游动的长线,收紧、窒息,蛇信触碰猎物的皮毛,蛇口大张。赵瑗不可置信地盯着看,不及拳头大小的蛇口张到极致,竟然能吞进去一只体型比它还大的兔子或者鸡。
肚子突兀地隆起一块,蛇安然睡过去。
“给它吃那么一顿,旬日都不用再喂了。”陈源和他说,“人家说,蛇不知道饱饿,一味地吃,自己能把自己撑死呢!”
真是矛盾的生物,冷静阴鸷、斑斓美丽,却十足愚蠢。
赵熹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
他们站在那一面黄铜穿衣镜面前,镜前是赵瑗的小马,似乎是宫女不知道应该把它放哪,就随手扔在这里。马是最合适四五岁小孩子骑的大小,如一张小凳子高矮,雕工精湛,四蹄若飞。为了让孩子身临其境,四蹄下还有半圆形的木条,骑上去就会前后摇摆,以模仿马匹的动作。
赵瑗没有动,他看向镜子里的一对父子,仿佛在看鳌山灯上走马观花的神话皮影,赵熹的吻萦绕着他,身体站到他前面,从脖侧亲吻到喉结。
酥而痒,赵瑗的喉结滚动一下,被赵熹的牙齿衔住,眼睛抬起来,仰视着赵瑗。
“爹爹……”
赵熹舔一舔他的喉结,抬起手,抚摸他的后脑勺,说不清是奖励,还是希望赵瑗低头和他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瑗选择了后者,看起来正中他的下怀。赵熹微凉的皮肤和呼吸一点点浸染过来,口舌间是龙次兰香的甘甜清冽气息。
身上一轻,是紫袍逶迤至地。
很疼惜地,赵熹抚摸过孩子受伤的手臂,已经结痂、藏在内衫底下的宛然伤痕:“会裂开吗?”
裂开?
赵瑗没有反应过来,伤口结痂的时候的确不能用力——
赵熹带着他轻轻一转,然后把他推到了小木马上,下意识的,赵瑗分开腿,摆出骑马的姿势。
赵瑗六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玩过这匹马,在获得了充足的营养以后他长得飞快,赵熹很快就带着他去骑真的马,高头大马。赵熹翻身上马,利落而标准的姿势,可以称为一种模范,赵瑗被抱到他的怀里,马儿慢走,接着快跑,赵熹控马如臂使指,绕着校场,赵瑗在欢呼。
在这种欢呼里赵熹微笑,接过侍从手里的弓箭,那是一把很大很大的弓,赵熹让赵瑗转过来抱紧他,赵瑗在他的怀里仰头,满月弯弓、箭矢若星,马在跑,箭在飞,箭靶的红心上,尾羽在摇晃。
“万岁!”
欢呼震天。
赵瑗在他的怀里得到了启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现在,赵熹坐到了他的怀里,好像偌大的福宁殿没有第二把椅子,赵瑗只能坐在摇摇晃晃的、孩提时候骑过的假木马上,木马蹄下的半圆木片左右左右摇摆,赵熹爱怜地操控他,把他定在原地:“不要动、不要动……”
伤口会裂开的。
赵瑗就不动了。
他看着赵熹解开他的裤子,掏出他的性器,半勃的性器在赵熹的抚摸下变得笔直。天好热,赵瑗环顾左右,没有风轮也没有冰块,赵熹是不爱用这些的,他坚持出汗对自己的身体好。
左顾右盼引起了赵熹的不满,手捋动着儿子的性器,唇又贴到儿子的脸颊边,不满地,渴求唤回他的神智。
赵熹手的触感越来越明确,赵瑗在亲吻的间隙低头看一看自己的性器,可一下子它就不见了。
抬头看,赵熹沉下了自己的腰。
进入有一点困难,袍摆的掩映下,赵瑗不知道到了哪一步,他感觉到自己的茎头滑过赵熹的囊带,没有生气的,下面剥出的阴蒂,肿胀的,一路丰泽而汪洋的粘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赵熹的。
他掀起了赵熹的袍摆,这并不违规,因为袍摆是很轻很轻的,赵瑗不算提重物,伤口不会裂开,赵熹不会伤心。
袍摆掀开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赵熹腹上的斑斓纹路,经过岁月的清洗与缝补后只剩下一点点凹陷,白的。
好像被他吓到,赵熹的肚子缩了一缩,赵瑗的视线向下,看见了那一个翕张着的小口。赵熹把他的手拂开,安抚一样地拍一拍,然后又忙忙碌碌地给自己做扩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亲吻、抚摸,凌乱的衣衫,赵熹坐在他的腿上,面向他,一点点前进。
蛇是怎么吞吃自己的猎物的?嘴巴张大、张大……
赵熹用那一个翕张着的肉口,吃进了他的阴茎。
腰沉下来,赵熹切切实实坐在他的腿。马太小了,可供坐的地方只有那么一点,他们必须要贴的很紧很紧,但即使这样重心也不稳,小木马开始晃动起来,赵瑗屈起长腿,稳固住马的摇摆,可稳固不住赵熹的起伏。
不能动、不能动,这是父亲的禁令。
汗一点点落下来,赵熹搂着他的脖子,吞吃着他的性器,每次都十分不舍地吐出一点点,又坐回去,套弄的速度缓慢。赵瑗的手下滑,沿着他的脊背落到臀丘。感受到这种抚摸,赵熹抬了抬屁股,可性器因此滑出去一点,吓得赵熹赶紧往回吃。
重重一坐,如果不是赵瑗的脚抵着地面,恐怕木马要来回摇晃。
那一年他在赵熹怀里,就好像现在赵熹在他怀里,那年赵熹双手离开缰绳,拉起大弓,阳光倾洒——
赵瑗转过头去,看见铜镜里面映着一对正在交媾的,汗落如雨的父子,赵熹起伏着,动着,肉体交缠的声音细而闷,远处是散落的一滩紫袍。
赵瑗吻住了他,在这种淫靡的氛围里,渡过一点爱的气息。最后的关头,小马驹翻倒,他们翻在地上,赵熹抱着他,在下面垫着他,套出他的精液,安卧在微凉的金砖地上,头发碰散,像湿漉漉的海藻,粘在脖子上。
那是情动出的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瑗拉起他,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抱着他,可没有,赵熹并拢双腿,一点点蹭回床上,在腰底下垫了个枕头,召唤他过去,像那条在消化猎物的斑斓蟒蛇。
他会知道饥饿与饱足吗?关于精液。
赵瑗在他怀里,这样想。
没有玉塞子,精液不可抑制地流出来,赵瑗坐起来看,其实不多,糊在穴口,乘着淫液的东风蜿蜒到腿心,像雨滴。
“爹爹。”赵瑗说,“沐浴吧。”
凌乱的衣衫与头发,享受、陶醉似的,赵熹眯起了眼睛:“再躺一会儿。”
等一切都收拾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赵熹换上轻盈的睡袍,头发拢成一束,是一个并不庄严的打扮,问题却很有父亲的风范:“你这两天在家里,有没有好好读书?”
谁做完爱以后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变脸?赵瑗肃然而立:“臣在家中,一刻不敢懈怠,是史教授为臣讲学。”
赵熹埋在椅子里,脸上还有一些红晕,是沐浴剩下的,他把赵瑗叫过来,指腹蹭一蹭他的脖子,那种严肃的氛围又一扫而空,赵瑗看见赵熹的手指上蹭了一点红痕。
他没有把赵熹留在他身上的胭脂印擦掉。
褪去了那一层提气色的伪装以后,赵熹的嘴唇露出本来的面目,泛着白的肉红:“讲哪一本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瑗说:“《汉书》。”
赵熹又问:“讲谁?”
赵瑗回答:“武帝。”
赵熹“嗯”了一声:“讲到哪里?”
赵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他面前,赵熹伸出手,把他拉过来,坐到椅子上,宽广的玉座,赵熹靠在他的肩头,微微闭着眼。
他满意了,回答父亲:“秋七月,桉道侯韩说、使者江充等掘蛊太子宫。”
赵熹说:“史讷擅长说礼,却不该给你讲史。”靠在儿子肩头,侧过脸,他又如同那条蛇:“他教不了你。”
那谁能教呢?
不光是史讷,所有人都这样,臣子有臣子的道理,君王有君王的要求,是不可以混淆相同的。
赵瑗就只能留在福宁殿里,宽广的黑漆床,素黄罗被。半夜里,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又滚到一起,赵熹搂着他的脖子,体温降下来:“去不去看星星?”
好晚的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熹披了一件褙子和他出门,步上凤凰山上的瑶台云境。
没有点灯,没有声响。倦鸟归巢,寒蛰轻鸣。
繁星如棋。
瑶台镜是除了韦后的慈宁殿以外,临安行在的最高处,山峰平地上的一座露台。宫人被屏退,赵熹指着天空,向赵瑗细说每一颗星星,星星是人间的反应,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循着赵熹的语调,赵瑗仰着头,寻找斗、牛、翼、轸,紫薇垣的帝星闪耀,在它之北,有一颗前驱之星。
赵熹说:“这就是前星。”
夜风吹过来,不冷,只是把赵熹身上带着一点肉欲的芬芳传达到他鼻尖,赵熹的手往下指一指:“这是卫星,奴仆臣宫之处。”
赵瑗找到了那一颗星星:“好黯。”
赵熹感叹一声:“这是奴仆宫陷落之兆。”可感叹以后就没了,纯粹的无情冷血,赵瑗有点被吓到,臣宫陷落代表着重臣死亡,赵熹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如同对待一个耗材。
微凉的体温侵扰过来,夜风露水里,他们交换一个吻,带着一点依赖性质,没什么情色意味,是餍足以后、情潮未褪的举动,赵瑗喜欢这种接吻,山风静静地吹,赵熹很冷似的躺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他又摸索着吻了上来,含含糊糊地:“瑗瑗。”
赵瑗就这样在福宁殿住了下来。
五岁那年他入宫,就一直住在这里,十岁的时候才搬走,因为他大了,可他很伤心,带着自己的一切离开的时候他希望自己不要长大,或者赵熹挽留他,但赵熹没有,那段时间赵熹很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十二岁那一年,他以不吉的身份离开了禁中,赵熹依旧没有挽留。
好像时间的长河冰消雪融,再次开始流动,一眨眼十岁的赵瑗变成十八岁,又躺了回来。白天他在赵熹的怀里醒来,他们都不是赖床的个性,赵熹给他吃兰香龙次,昨天亲吻的时候这个味道一直在他鼻子周围晃:“新合的,好不好闻?”
咀嚼了一阵,赵瑗说:“好闻,不渴了。”早上起来就是容易口渴,赵熹微笑道:“拿来解酒的,不过我最近不喝酒,合的那几饼拿给你吧。”
凝视下,赵瑗一瞬间福至心灵:“臣……臣也不喝酒。”
拉长调子,赵熹说:“喔,那就先放着吧,香香口也好。”
他起来去听政,赵瑗如一个吉祥物一样被他带在周围,寸步不离,夏天快到了,疫病多发,赵熹让临安府派医生去巡逻,备下小柴胡给民众治病。
在万岁声中,赵瑗的眼神扫过下面每一位朱紫大臣。
秦枞仍然不在。
紫微帝星旁边那一颗陷落黯淡的星。
瑶台境的风吹拂,他跟着赵熹起身,若有若无地,赵熹打了个呵欠,他们昨天看了多久的星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瑗问他:“爹爹会给臣讲汉书吗?”
赵熹微笑,他在夏天永远只穿淡色,现在是玉色的一抹:“你有哪里不懂吗?”
赵瑗说:“臣有一件事情,一直不明白。”
在赵熹鼓励的眼神下,他问。
“汉武帝年老生病,江充却说是宫中巫蛊诅咒导致,构陷卫皇后、戾太子,并在东宫找到了诅咒汉武帝的木偶。当时,汉武帝困居甘泉宫,戾太子因此起兵,最后身死。臣深以为憾。”
“有什么可遗憾的?”
“戾太子受江充诬陷,虽然兴兵,但并不是在围逼君父,其情可悯,臣以是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