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宋惊奇说:“这户老人家疾病缠身,我帮他治病,他许我一间柴房居住。现在他的病快好了,我马上要被赶出去了。赫连~这大雪天,你忍心看我流落街头么?你要帮我~”
这话说的,好像赫连春城不管他,他就要冻死街头。
宋惊奇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主人,是将军夫人,也就是高贵典雅的永福公主。永福公主本就厌弃赫连春城卑微下贱的出身,区区草芥,也妄想着攀上枝头变凤凰,对与他青梅竹马的宋惊奇同样无法容忍。
妙的是,宋惊奇颇通药理,又会制香,献上了一味神仙散。
神仙散如其名,药性因人而异,香气缥缈而难以捉摸。永福公主服之,浑身燥热绘烈,飘飘如仙,喜不自禁。
宋惊奇凭借一味“神仙散”博得了永福公主的青睐,在将军府风光无限,管家胡三德见了也要恭维几句。
赫连春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十分伤心,又极其愤怒,半夜闯进宋惊奇的卧房,阴阳怪气道:
“我原以为你跟着宋知县,读四书颂五经,满腹经纶,该有文人的风骨峭峻,看来是我大错特错了。在全是阴谋算计的将军府,你倒是混得如鱼得水,连挑剔的永福公主也对你青睐有加,宋兰浦,是我小看了你。”
挥手一丢
将装有神仙散的净玉瓶扔到了宋惊奇的身上,宋惊奇来不及接住,就见白净如玉的细颈瓶子又“啪”一声坠于地上,摔成了碎片。纯白色的粉末犹如面粉一般飞溅出来,撒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宋惊奇一脸惊愕,紧接着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颓然,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喃喃说:
“它是毒药,让人上瘾……戒不掉的毒药,中者皮肤溃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为你报仇……你、你竟然是这样看待我的……”
“……”
赫连春城呼吸一滞,飞快涨红了脸。
两瓣胭脂红痕似的嘴唇张开,嗓子又干又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掀起眼帘偷偷看宋惊奇,见他瘫坐在椅子上黯然伤神,立即后悔一时冲动伤了他的心。当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相顾无言,实在让人感伤,他想和好如初,脚下却犹豫不前。
幸好这时候,宋惊奇朝他招了招手,说:
“你过来……”
“好”
他赶紧淡淡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宋惊奇的面前,正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又被宋惊奇抢先一步:
“赫连,我想带你回百花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犹如战鼓喧天,两军交战,一杆银枪直直刺入了胸膛,顷刻间溃不成军。
更要命的是,宋惊奇突然间靠了过来,一手揽住了他的腰,骤然往前一带,那张失魂落魄的脸颊顺势埋入他的胸膛,似受了委屈撒娇一般。二人之间再也没有了疏离,而是亲昵地靠在了一起。
赫连春城只觉得被宋惊奇抱住的腰身又酸又软,心中甜似蜜糖,又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耳边嗡嗡作响,唯独宋惊奇的声音是无比清晰的。
只听宋惊奇那清朗的嗓音忽然低沉下去,慢慢说:
“宋知县去世了,我只有你了。赫连,你不能赶我走,我知道你在洛水花城过得不好,现在我来了,谁欺负了你,我给你报仇。”
……怪不得
原来是这样
“……我,是我不孝!是我害了他!当年他千里迢迢来找我……我甚至不肯见他一面,是我一意孤行,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听他的话,我不来这龙潭虎穴……”
如燕燕说的那样:宋知县已经很老了,百花深处不可一日无主,到时候我当知县,你来当我的捕快行不行?
如果答应就好了
……就不会有如今的不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燕燕你不能这么做!——神仙散的解药给我!永福公主不能死!我一条贱命何足惜,一旦被查出来,会连累了百花深处。难道你想让百花深处的村民给我们陪葬吗?”
宋惊奇从赫连春城的胸前抬起头,粲然一笑道:“他们查不出来的。”
这一笑恰似惊鸿照影,满地山花如翡。
被这笑容晃了眼,他一时失了神,如三岁小儿般手足无措。
宋惊奇无知无觉,送开了赫连春城,拍了一下脑门大叫:
“哎呀~被你一耽搁,我差点儿忘了还要去集市上摆摊儿——把你家燕燕也带上,我答应了带他一起去的!”
宋惊奇很穷,两袖清风。
幸好他有一手草编的好手艺,小时候觉得有趣学着玩儿的,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洛水花城有一条不繁华但十分忙碌的元亨大街,从早市到晚市,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早市刚一落幕,晚市出摊儿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登场,卖馒头包子蒸饺、馄饨等吃食者居多,阑珊的灯火中人影忙忙碌碌,是人间烟火,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赫连燕燕甚少出门,此时安静地坐在宋惊奇的怀里,被眼前手指如飞,编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花篮、草蜻蜓、草蝴蝶吸引,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只草蚂蚱的长须,把它拎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草蚂蚱看,觉得稀罕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因为就地取材,成本小,所以卖得根便宜,小货物如草蚂蚱、草蝴蝶不论大小一律一文钱,小花篮、花冠、竹球等稍微大点儿的,也才两文钱。
不多时,摊子上已经围了几个人,挑挑拣拣,哪一个都喜欢,哪一个都爱不释手,一听才几文钱,顿时豪气地全包了。
生意越来越好,钱袋子越来越沉。
赫连燕燕管钱,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攥紧了钱袋子,细嫩雪白的脸颊紧张出了一层薄汗,淡淡的柳眉皱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生怕让贼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