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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车流声听不太清楚,顾翟年收紧手臂怀抱的力度。床上紧抱着的两个人,像两只受伤的小狗,在黑夜里彼此舔舐伤口。
拥抱的手臂收紧,收紧,再收紧。
忽然间,怀里的人不见了,顾翟年抱了个空。
....
猛然睁开眼睛,耳边模糊的雨声消失了,入目的依旧是那光秃秃的天花板。顾翟年脸上滑过温热,一摸,才发现自己似乎哭了。
操......今年哭的次数有点高。
秋分一过,城市一夜入冬。
自从酒吧那天之后,顾文昂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的小叔了。他在顾翟年手机上装了一个很隐秘的定位,一旦顾翟年的位置在家和工作地点之外的地方,他就会格外注意。
但是小叔已经一连好几天都两点一线地过了。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接二连三地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但是没办法,自己是被诱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于小叔的感情早已变质。从一开始的依赖,亲昵,到如今的炙热与渴望,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早就悄悄然深化升华了。自己早就深陷其中,爱着他的小叔。
他的爱,无论对方要或者不要,他都要给。他会趁着热乎,把还在泵血的一颗心剖出来,塞到对方手里,连同自己的肮脏龌龊与美好,一并打包寄过去。
如果顾翟年不要,他就再把他关起来。这一次,自己肯定不会再心软放他走。
顾文昂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处理手头的事情。
他大学时期的好哥们在公司和头儿吵起来了,一怒之下辞职,自己和别人合伙开了个公司,立志要打倒前老板。顾文昂就是他好哥们的合伙人之一。
创业初期总是艰难的,但是没有思念难熬。顾文昂望着办公桌前方的照片,小一寸的蓝底照片里,他的小叔笑得很温和。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做得更疯狂更彻底一点.....顾文昂手指边缘摩挲着办公桌边缘的红木,表情沉静。
“嘟嘟——”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似乎昭示了某种不详。
“喂,你好。”顾文昂接起电话。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他没有时间去跟踪他小叔了,雇了一个私家侦探。但是平时顾翟年有什么事都会跟他用软件联系,不会直接打电话给他。顾文昂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不正常地跳动了起来。
“顾....顾总。”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声音急切,隔着听筒能听到他过分粗重的心跳,他的背后似乎一片嘈杂。
“你说。”眼皮跳了跳,顾文昂心头一颤,从办公椅里直起身子。
“楼着火了,就是xx饭店那栋楼.....”
宛若一道惊天霹雳打下来,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顾文昂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电话里的对方说什么,他没太听清楚,脑瓜子一直嗡嗡嗡响。
“起火了,你叔叔在的那层也在冒烟,顾....顾总,火势看起来挺猛烈的....”
顾文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电话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司的,他现在已经坐在车上往顾翟年工作的地方开过去。
他听见自己的胸腔内,那颗心一直在以不正常的速度砰砰跳,几乎要跳出他的身体,举着刀叫嚣让体内的暴虐因子全部迸裂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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