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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年走的时候好像也顺带带走了空气中所有的氧气,苏锦瑟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脱水的鱼,一瞬连呼吸都困难,情绪乱糟糟的涌上来接管了身体,她开始没来由的心慌手抖,哆哆嗦嗦的灌了两大杯水下去,才止住些许。她鸵鸟一般拒绝去思考,扯了件毛巾就去了健身房,在跑步机上没头没脑的跑出了几身汗,将多余的精力全都释放干净。
这以往惯用的方法这次似乎并不奏效,她全身脱力,在回去的路上哪种心慌的感觉反而愈演愈烈,心脏像是发了一场地震,无法克制的剧烈抖动着,潜意识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无声蔓延,在看到等在门口的李果时得到了验证。
“果果?”苏锦瑟微征,看着对方慌乱的样子没来由的有些害怕接下来的话。
“瑟瑟,我和你说个事你先别着急。”李果观察着她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事?”她声音冷下来。
“贺思年...”李果努力控制着情绪,“刚刚出了车祸...”
苏锦瑟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
“瑟瑟,你别急啊你别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李果赶忙上前扶着她。
这种情况李果也不敢开车,两人一起打车去了医院。
还是上次那个私密度极高的私人医院,只是这次门口乌泱泱的一堆媒体,贺思年车祸这事上了新闻,后续转到私人医院还是被媒体顶上,虽然进不去,但都还在等着第一手的消息。
李果联系了人下来接他们,走了员工通道进去。
病房门外远远的看了一眼,贺思年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格外脆弱。
苏锦瑟手抖的不行,她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暂时冷静下来,让李果带她先去找医生。
徐州和小蔡都在,她没有时间理会两人有些复杂的眼神,径直询问了贺思年的情况,在得知他除了小腿有轻微的骨裂以外都是擦伤,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精神极度紧张,突然放松甚至有些站不住,李果上前扶住她。
“徐州,他是在那里出的车祸?”
徐州声音有些低,说了一个位置,是在苏锦瑟家出来没多远的地方,她突然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哥他刚下飞机就开车过去,你也不留他休息一下就让人走...”小菜小声的抱怨了一句,这次的甘肃之行他全程跟着,知道贺思年有多累。
“这怎么能怪瑟瑟呢...”李果上前想要辩驳几句,被苏锦瑟拦住。
“徐州,你们先联系公司,把贺思年的情况说一声,外面的消息乱糟糟的,需要公司先发个声明,稳住舆论。”苏锦瑟冷静下来后,脑子飞速转动。
“好。”徐州脸色缓和,拿着电话出去。
“外面还有很多媒体,秦羽呢?这种情况她怎么没来?”
“瑟瑟你不知道啊?”小蔡惊讶道:“上个月哥就换了经纪人了,现在是徐州代理着,秦姐她去带其他人了。”
苏锦瑟微征,这件事贺思年没有和她说过。
和老师那顿饭后他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让她等他,他会改的。苏锦瑟只当他是又胡闹,就和过年那次一样,却没想到...
但是两人之间根本上的问题并不在秦羽,他这样的行为让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锦瑟垂眸思索了片刻,说:“等下你和徐州去见见媒体,带着医院的保安,随便说两句应付过去,别说的太详细,不要让他们继续堵在门口就行了。”
“好嘞。”
“还有,联系下公司的公关部门,也给李玉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行。”
小蔡说完就去找徐州,苏锦瑟则回到病房,李果在外面等着,她一个人进去。
还是上次一样的病房,贺思年睡的沉,苏锦瑟坐在床边,心里沉甸甸的,一时寻不找什么头绪。
她摸了摸他的手,手背上青青紫紫的几块,指节还有轻微的血痕,让她胆怯,不太敢去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伤,只能轻轻捏捏他的指尖,“贺思年,你别吓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思年才悠悠转醒,手心传来温软的触感,顺着看过去,遇上了苏锦瑟红了一圈的眼睛。
“哭什么。”贺思年声音有些哑。
苏锦瑟站起身,也顾不上擦眼泪,急切的问:“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身体上的疼痛在贺思年的承受范围之内,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看着眼前满脸关切的苏锦瑟,不由的嗯了声,说:“那里都疼。”
以往他可不是这样,打掉牙齿和血吞才是贺思年的性子,所以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在苏锦瑟听到放大了百倍都不止,她急匆匆的按了铃,说:“等医生来看看。”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贺思年的意料,待到医生护士匆匆赶来,他只来得及同退出房间的苏锦瑟说一句别走。
苏锦瑟楞了一下,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他做完全套检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苏锦瑟再进
', ' ')('病房时,贺思年靠坐在床头,神色已经好了许多。
“把门关上。”
苏锦瑟依言关上门,坐回床边。
他捏着她的手,说:“吃晚饭了没有。”
苏锦瑟摇摇头。
她心里乱糟糟的,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让小蔡去打饭,你先吃点。”
“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他还记得她这一天就喝了一碗粥。
苏锦瑟想的却不是这些,她纠结了很久,咬着唇说:“贺思年,我不是故意的。”
那些话不是她的本意,她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后悔认识贺思年。
过来的路上消息还未明朗,看着网上传的那些图她一直在想,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的那声后悔。
念及此处,她连手心都发凉。
“我知道。”贺思年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别哭啊,小姑娘。”
他很久没有这样叫她。
苏锦瑟哭的更凶。
像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干一般。
“那你和我说说,今天怎么了?”贺思年揉了揉她的手指,哄着她说话。
苏锦瑟避开沈墨的病,断断续续的将其他的事情都大致同贺思年说了,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贺思年才开口,“是我的错。”
他那时候太自我,连苏锦瑟和其他人搭戏都不愿意,在她当了自己经纪人后,想到她会像对待自己这样照顾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允许。
只是,他不曾想到还有这些事。
他了解苏锦瑟,她就是那种会揽事上身的性子,了解到这些之后把责任归咎于自身再正常不过,怪他也是应该的。
“他现在?”
苏锦瑟想了一会才明白贺思年说的是沈墨,答道:“在老师那边集训。”
贺思年点点头,他还在想她包里的药是怎么回事,赵亦然前段时间就去了南方,据说是被叶连召压着不准回来,他一时间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人。
“之前...”贺思年顿了顿,开口。
苏锦瑟抬眼看他。
“年前我生病,是你吗?”
她咬着唇,觉得他这肯定的语气下自己再说谎没有任何意义,只点点头。
贺思年笑得格外开心,只要她放不下他,其他的他并没有那么在乎。
“好像每一次我们吵架都要出事。”贺思年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苏锦瑟有些疑惑。
贺思年接着解释道,“大三情人节那次吵架,后来话剧舞台边的箱子塌了,差点砸到你。还有上次,我们...”他想了想那次赵亦然出现他口不择言的骂了句话,不太敢开口,含糊过去,“叶连召就...”
这一下,他停住,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叶连召怎么了?”这话没头没尾的,苏锦瑟没听懂。
她的反应很正常,让贺思年排除了这个可能,他摇摇头,说:“没事。”
叶连召对待瑟瑟的态度很奇怪,但是她似乎并不太清楚这件事。贺思年揉搓着她的手心,缓缓将话题带过。
两人在病房里说着话。
叶连召站在门外,不知看了多久。
苏锦瑟靠坐在床边,倾身同贺思年说话,两人的身影看着像是靠在一起,格外亲密,和TN之夜一样,他们之间,就是有那种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
叶连召微微垂眸,心里莫名有一些躁,他也说不清楚。
思索了片刻,他抬手隔着病房门的窗口拍了照片,发给赵亦然。
【别想了,你没机会的。】
听来倒不像是只告诫赵亦然。
被强制流放到南方的赵亦然原本就烦闷不已,叶连召下了死命令他也不敢随便去酒吧,只能找个KTV买醉,接到这张照片时更是气愤,把包厢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胸膛里的气却是一丝都没消停。
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
赵亦然扶着桌台,深呼吸着宽慰自己。
苏锦瑟三番四次的想要结束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只把自己当作炮友,赵亦然想,他从前也不是放不下的人,装病卖惨他都使过了,对方即便是松了口却也是不情不愿的,赵亦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死缠烂打。
可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苏锦瑟的样子,她笑眯眯的伸手来揉自己的头发,声音甜丝丝的叫“弟弟”。
在床上的时候也是,他从没享受过那样的欢愉。
只是想想而已,他的心就酸的不行,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到底比贺思年差在那里,只是对方占尽了先机。
KTV里卖酒的女孩远远的看着这间包间门口守着的人离开,她知道连守门的都西装革履一身贵气,里面的一定是个贵客。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到对方的脸时楞了楞,推销酒的话还没说出口,眨了眨眼,又凑近些,声音压抑不住的兴奋,“先
', ' ')('生,你长得好像一个明星啊。”
赵亦然闻言看向来人,对方的面容看不真切,但是声音听来格外耳熟。
他起身,走近几步,身体砸到她的肩上,对方被压的退了几步才稳住,撑着他的腰说:“先生,你喝醉了。”
这次他听清楚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赵亦然搂住对方,脑袋埋在她的颈侧蹭了蹭,“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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