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氏看着那沉静似水的眸子,心中一跳,竟然产生了一种女儿已经长大了的错觉。
士族有士族的荣耀,自然也有那让外人看来十分不解的坚持。
既然郗氏不肯承认,谢道韫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摆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道:“娘亲,我们家也在城里开个饭庄、酒楼什么的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吃好多种菜啦!“
郗氏只当谢道韫说的是孩子话,不由得哑然笑道:“怎么?韫儿这是馋什么吃食了?让厨房做便是!若是家中没有,去外面吃吃也就是了!这生意可是不能碰的,咱们谢家可丢不起那人!“
谢道韫今夜来此,原本的目的除了依例探看母亲的病症外,也有帮助家中开源节流的意思。因为她方才在想到那糖醋鱼的时候,很自然的想到了自己在此时代开酒楼的可能性。虽然自己不会做菜,但是谢道韫相信,经过自己的描述和指点,那些后世的菜色自然是能够被做出来的!若是推广到市面上,必然会饱受欢迎!这样一来,家中的收入岂不是会多出不少么?
这想法本是极好的,可是谢道韫刚刚说出口,就被郗氏理所当然的否定掉了。也是!如今这士农工商的思想根深蒂固着,不单单是谢家,其他的门阀士族的大部分收入来源,也都是倚靠土地。
说起来,此时的士族大家颇有些西方庄园时代的感觉。每个家族都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庄园,用家族自有的荫户,或是雇佣而来的佃户为自己的庄园开垦耕种。而庄园中往往是什么都有,不仅仅是谷稻果蔬,甚至连茶叶牛羊都能寻到踪迹,标准的自给自足。而且,这些士族家中的荫户是世代依附的。农忙时播种农耕,闲来发分武器训练上一番,俨然就是一批批的非政府武装军队。当然了,这些“军队“只是用来防范流寇、山贼的,但真正到了战时,却也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家族的武装力量,一个个士族门阀俨然就是一个个的国中之国。皇权衰落,也是必然了。
也正是因为几代人如此的传承,士族们更加看不起那些经商的人。经商是取巧之事,更何况“君子不言利“,怎么可以因为做出那种讨价还价的事情来呢?就算是真的在意银钱,也要学王衍那样,口不言”阿堵物“不是!
谢道韫见郗氏如此,便知道经商致富之路算是被堵死了。有时,士族的荣耀与骄傲在外人看来总是有些可笑的,他们宁愿食不果腹,也不愿手离书卷、务农经商。开明者称之为迂腐,守旧者道之为骨气。孰是孰非,也是她谢道韫难以衡量的。
旧时王谢堂前燕第四十五章建康城外离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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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的天气自带上了一丝冬日的冷冽,浓重的霜打在衰扬的秋草上,压的后者直不起腰来。
此时,建康城的曲篱门外、外郭城边的孤亭边,正围聚了不少精致华美的牛车和宽袍大袖的人。他们在孤亭边熙熙攘攘着,却只是衬托的那独立在其间的孤亭愈加寂寞了。
不管郗鉴过世后郗家衰颓与否,亦不管他郗家内部的争权夺利,最起码,在名义上来说,郗愔如今都算是郗家的家主。郗愔南下赴任,建康城中的姻亲旧故们,都没有不来相送的道理。
虽然士族中总有一些放任达诞,不拘于世俗的人物出现,但大部分的士族子弟是知礼的,也是守礼的。
既然是来送郗愔,那众人的目光自然集结于他的身上。但或许是因为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太过耀眼,郗愔身上的气场和他们二人相比的确太过暗淡了些,众人的目光在无形间就被分去了不少。
谁人在侧?其中一人三十余岁,傲然卓绝,喜怒不形于色,正是谢道韫的叔父谢安。而另一人年近半百,身长且瘦,手持麈尾,双眸有光,风姿旷达者,正是如今王家的第一人,被后世称为“书圣”的王羲之!
王羲之、谢安亲来相送,郗愔的脸上确实增光不少,以至于前来相送的其他家族的子弟,都开始暗暗开动起了脑筋,猜测起时局的变化来。
“王与马共天下”,这句话绝不是白说的。王家的一句话,足以令普通的士族沉浮几载。而王谢二族合同起来表现出的姿态,更是不得不让人多做猜想了。
原以为郗鉴去后,郗家衰落之势已定,如今看来,这郗家怕是已经争得了王谢二族的扶持,若是如此的话……
“看来三舅这几天努力的不错!”谢道韫极其没有形象的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了这么一句话。还好她此时是在牛车之上,而对面坐着的,也只有小谢玄一人而已。
谢玄早已习惯了自己阿姐这种,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性子,所以对于谢道韫的这种突发性失礼,也早已有了不错的抵抗能力,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目瞪口呆了。
“阿姐!”谢玄今天的兴致似乎不怎么高,有些不乐意的撅着小嘴,道:“我不想要那个芙蓉在身边伺候!有一个红樱姐姐就够了!”
谢道韫今日是以侄女的身份前来相送,自然不用再扮男装。她听到谢玄的抱怨后,睁开了之前懒洋洋闭着的双目,道:“怎么?她做什么了?”
菡萏和芙蓉,本是郗氏在青杏儿养伤时安排到谢道韫身边的两名婢女,可是谢道韫嫌芙蓉话多嘴利,是个嘴上不服输的性子,有些不喜,便想了个法子,让郗氏安排着调到谢玄身边去了。
不是谢道韫她这个做姐姐的不负责任,只知把麻烦推给弟弟。而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谢道韫发现这个芙蓉只是嘴上刻薄了些,但心思却是好的,这才敢把她送到谢玄身边。否则的话,身为主子想要弹压一个丫鬟,岂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只是这芙蓉昨日刚刚送到谢玄那里,怎么今日谢玄就嚷着要换人了呢?
谢玄一阵挠头,这才措辞道:“那芙蓉实在是话多了些!总把玄儿当成小孩子,嘱咐这嘱咐那的!好不麻烦!”
谢道韫暗道了一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又思付道:“你要是真的觉得她不好的话,我就去跟娘亲说说看。只是……”谢道韫微微蹙眉,“她是从我这里出去的,要是再被你撵出去,就算是咱们在娘亲面前不说她的坏话,怕是娘亲也要猜测到几分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哎!你且看看吧!要是觉得实在不行的话,那就重新把她送回我身边来!”还有一句话谢道韫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我就不信,我还调教不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谢道韫虽然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宏远,但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好的人,总是有一份护犊之心的。就像是为了青杏儿打了谢柳之一顿一样,总不能让芙蓉受苦的。
或许谢道韫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总是习惯性的去决定别人的命运。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很多人的生命似乎都决定在她的身上。唯一的区别是,前世是依靠手中的枪,今世所依持的却是天生而来的权势。当然,不论是前后哪一种,所决定的结果是相同的,而正是这种操纵旁人命运的事情,却是谢道韫骨子里的习性。对她来说,哪里有什么对错可言。
还没等谢玄出言相谢,就听郗超的声音在牛车外响起:“表妹可在?“
“在的!“谢道韫微微一笑,挑起了车帘轻跳下去。谢玄在跟在谢道韫身后,被赶车的车夫抱下了车。
当然了,谢玄自然是一脸的不愤之意,忍了半晌才将那句“我自己能行“咽回肚子。这么大的小屁孩,总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尤其是对于自己跳下车这种事情……
“父亲正在亭子里和安石公、逸少公话别,我倒是插不进去脚了!“郗超略微苦笑着说出这句话,目光看向前方的亭子里的三人时,不由得透露出几分失落来。不过很快的,郗超就将那副神情隐去了,笑着对谢道韫姐弟道:“对了!还要多谢表妹、表弟前来相送我父亲那!“
家族的沉浮总是要比个人的得失来的重要,在此时人的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吧。明明离别在即,却不能跟自己的至亲好好的说上几句话,而是要顾及门面上的东西,还要表现出一片潇洒淡然来,不知那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谢道韫看着亭子里把盏临风的三个人,忽然觉得晋人的骨子里,怕是都横亘着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吧!那是世俗与超脱的交融,那是入世与弃世的徘徊,那是现实与理想的迷茫。
正是源于魏晋时期的动荡与乱离,生死似乎成了没有太多隔阂的东西。今日不知明日事,朝不保夕。正是在这样连生死都没有保障的时代中,什么礼法之类似乎都成了笑话。若是连命都没有,还要礼法做什么?所以,《世说新语》中才会有那么多的任诞不羁之事,才会有那么多的不拘流俗的言行。
而在这种看似浑然洒脱、潇洒放旷的行为中,所充斥着的,就是这种难以调和的矛盾。因为他们参不透生与死,看不透往昔与未来,亦寻不到什么才是人活一世的真谛。所以,他们或醉生梦死,或一意寻仙问道,或寄情山水,或痴迷于书道文章。总之,什么都好!只要能够让他们暂时忘却凡尘的纷扰就好!
这是一个迷茫的年代。也是一个徘徊在逃避与面对之间的年代。
太多的矛盾在这个时代中交着,在时人的心中碰撞,这才创造出了这表面上傲然潇洒,实则混沌迷茫的魏晋风骨。
没有人能够幸免。谢安亦徘徊于隐居东山、出仕为官的矛盾之间,王羲之亦沦陷在“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的无奈里。何况他人?
“阿姐!舅舅似乎要蹬车了那!我们是不是往前去送送?”谢玄那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将谢道韫从深思中拽回。她看了一眼被众人围着的郗愔,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郗超,道:“还愣着做什么!现在不挤进去话别,难不成还要等着日后千里传音么?”
郗超自嘲一笑,指着前方的人群,苦笑道:“这么多人,怎么过去?”
“这时候还要注意什么士族风度么?”谢道韫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的牵起郗超的手,大步向着人群走去。
郗超浑身一震,愕然的看着那被谢道韫紧握的右手,竟是不知所措,颇有些茫然的跟了过去。
“玄儿不许过去!”谢道韫的一句话,把乐呵呵、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谢玄阻在了当场。谢玄可怜兮兮的对对双手的食指,站在原地望着谢道韫二人眨眼睛。
谢玄那么丁点的一个小孩子,当然不好跟着他们二人在人群中穿梭了,万一出危险怎么办?
(前文感慨的多了些,所以这章就多码了一些字,省着亲们说影子偷懒!虽然影子原本就很懒~嘿嘿!
嗯,还有!最近电脑风扇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对劲儿,感觉没准儿那天就会坏掉!虽然这个几率好像不大,但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嗯嗯!)
旧时王谢堂前燕第四十六章自古多情伤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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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我家爱妃的新文——《凤鸣战国》!这丫头虽然是个懒人,但还是挺努力的!好奇的亲们不如去瞄一眼~!
话说这文文是写鬼谷的,孙膑啦,庞涓啦,苏秦啦,张仪啦,都被这小丫头折磨的挺惨!貌似应该是挺有意思的!下面有直通车的!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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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麻烦让一让!”谢道韫带了几分冷漠的声音不时的在人群中响起,她的眉毛漂亮的皱着,偶尔用空下来的右手揉一揉鼻子。
士族子弟多傅粉熏香,谢道韫牵着郗超的手在人群中一行,那感觉,实在是和“万花丛中过”差不多。各种香气争奇斗艳,足够刺激人的嗅觉器官了。
谢道韫并没有熏香的习惯,这还是因为她前世的职业习惯使然。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绝对不能给他人留下任何的线索,而这些所谓的线索,不单单只是传统意义上的指纹、血迹,还有一点就是味道!香水味的残余,极有可能引发一场疯狂的反扑!
所以在前世,她从来不曾喷洒香水,同样的,在这一世,她也不习惯那些熏香。
周遭的士族子弟要么是在和身边的人攀谈,要么是在看着郗愔与王谢而家的亲昵而深思。毕竟都是知礼的人,绝不会向后世众人挤公交车似的争先恐后,所以谢道韫二人在其中穿行倒也不是难事。即便有挡住道路的,在谢道韫的话语响起的时候,也都下意识的侧身让行了。即便有那没有听到的,也被谢道韫的右手食指在腰间软肉上一捅,哎呦一声后,痛痛快快的放行了。
郗超颇有些浑浑噩噩的跟在谢道韫后面,看到如此景象不觉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表妹还真是……不拘流俗。
那些士族子弟在这“一言一捅”之中,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愤怒之意,最多是有些错愕的看着谢道韫和郗超的背影,好奇的问一问左右,可知二人身份罢了。
待得出了人群,谢道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郗氏那有些不舍的容颜。郗氏似乎也感受到了谢道韫的目光,向这边一望,却是微微一喜。当她看到谢道韫和郗超二人互牵着双手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眸中又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来。不做他想,郗氏急忙招手唤来谢道韫二人,道:“方才就吩咐人去唤你们,却未曾想到相送之人这么多,害怕你们被隔在外面进不来那!”
郗氏又对着郗超道:“别愣着!还不快去跟你父亲道别!”
郗超这才缓过神来,向着郗氏微微一礼,大步向着郗愔那边去了。
谢道韫看着那父子二人道别,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则典故,正是关于郗超的。
郗超一生辅佐桓温,而他的父亲郗愔却是效忠皇室,并不知晓郗超平生所为。待得郗超病重盘桓之际,他叫来自己的门生,指着一个箱子道:“我死之后,若是我父亲不太悲痛,就将这箱子烧掉。若是太过伤心的话,你们就将这个箱子交给他!”郗超过世后,郗愔悲极而病,门生奉郗超之意,将箱子呈上。谁知,那箱子中所装的,都是郗超生前与桓温密谋篡权的书信,郗愔看后勃然大怒,骂道:“小子死的太晚了!”
关于这段典故,史书中最后的一句话是说郗愔“更不复哭”。却不知,这四字里面有没有包含黑夜中的辗转反侧,有没有包含无人时的暗自泪垂。
这父子二人,一个以一生之清名换父之康健,另一个做断肠之戏码挽家族衰然。
更不复哭。更不复哭。只怕是欲哭无泪的悲哀吧!
谢道韫看着郗超和郗愔执手相送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嘘起来。
“韫儿,和为娘一同去送送!”郗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道韫微笑着应下。
郗愔在郗超面前所扮演的,乃是古代传统的严父形象。他冷着脸拒绝了郗超相送十里的请求,还厉声嘱咐着郗超的言行、学业。
郗超一一恭敬的应下,毫不含糊。
之后还真的没有什么催泪的戏码,只是驾车人的牛鞭一响,王羲之手中的麈尾一挥,谢安的袍袖一甩,悠悠然的秋风一荡罢了。
众人渐渐散去,只剩郗超望着牛车消失的方向负手独立,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谢玄已被家仆牵着手送到身边,口中唤着“阿姐”,丝毫感觉不到周围的离别感伤。
谢道韫也不喜欢这样的伤怀,捏了捏谢玄的小脸蛋,笑着道:“玄儿,你不是一直想去集市玩的么?现在就去如何?”
“好啊!好啊!”谢玄拍着小手直乐,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道韫看向郗氏,见郗氏笑着颔首,便又牵了牵郗超的衣袖,道:“表哥,同去吧!”
郗超缓缓回神,微笑着应下。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郗超,谢道韫在心间叹了一口气。
这副强作笑颜的模样,果然还是和他极像的……
当然,离去之前还少不了拜见一下王家的长辈,尤其是王羲之。
王羲之如今已是近五十岁的年纪,却和未至而立之年的谢安交好,说起来也可以称得上是忘年交了。
从小到大,谢道韫已经见了王羲之多次,对于这个历史上的名人也早就没有了太多的好奇之情,毕竟谢安还是咱叔父,谢玄还是咱小弟不是?名人这种生物,看得多了,也就和看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了。而且说实话,谢道韫是有意无意的躲着王羲之的,生怕某一天这书圣大人灵感突发,把他的二儿子王凝之揪出来给自己做夫君……
“逸少公安好!”谢道韫恭谨一礼,小脸上是一派天真纯洁的笑容。
王羲之手中麈尾轻挥,微笑着放柔了声音道:“早就跟你说过了,要叫伯父!咱们王谢两家是世交姻亲,又不是外人!”
“伯父!”谢道韫听话的唤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不变,却暗中腹诽道:”怕就是怕你这个世交姻亲啊!”
王羲之既高又瘦,脸上的皮肤有些微微泛黄,头上也是白发彬彬。怕是他经常服用五石散的缘故,所以看起来面色不大好,但那双眼睛还是犀利的,看来精神还算是不错。
魏晋士人对五石散的狂热是无法遏制的,谢道韫眼见许多人服此慢性毒药,却也根本没有什么劝阻的方法。毕竟,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相信五石散是追求长生的良药,仅凭谢道韫一人之言又有什么作用呢?
谢家服用五石散的人就不少,就连谢安也会偶尔服食。谢道韫曾对谢安说过此事,也点出了旧时先贤,诸如何晏、皇甫谧经年累月服用五石散的悲惨后果。但谢安往往将此当做是孩童之言,一笑了之而已。
旧时王谢堂前燕第四十七章归途巧遇王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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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这种东西,原本是神医张仲景发明出来治疗伤寒的方子,却不知在何时被人们发现了隐藏在其中的壮阳功效,又被魏时的玄学大家何晏推崇后,在士族之间迅速风靡了起来。
别说是魏晋,即使到了唐朝,仍旧有不少的豪门大族子弟服食五石散的,传闻就连李世民也服食过。
这五石散被古人当做寻仙问道的良药,可在长期服用后,原本面色皎然的何晏在病故之前面如枯槁,皇甫谧在寒冬之中赤身裸呈的去舔冰。寻仙之事,至于斯乎?
说起来,这五石散毕竟不是寻常的毒品,服用之后不能老老实实的坐着,而要快步走动,魏晋时人美其名曰“行散”。服散之后皮肤会特别敏感,就连衣衫的触碰都会感觉到痛楚,所以行散时他们会解衣散怀,坦胸露||乳|,脚着木屐,行走于山石溪水间,好不风、流。
不过,大概也只是看着风、流罢了。五脏六腑的灼烧之感,怕是怎么也不会舒服的。
不仅如此,服散之后必须要吃冷食,所以五石散也叫做寒食散。
吃毒品吃到这么费事的程度,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人乐此不疲。谢道韫在旁边冷眼旁观,都替他们累得慌。
别人管不了,自己家的小谢玄是一定要管好的!从小谢道韫就开始给谢玄灌输“五石散不好”的思想,希望他可以“远离毒品,拥抱健康”。
与王羲之几句寒暄之后,谢道韫便同郗超、谢玄一起告了辞,而且很庆幸的松了一口气,还好王羲之没有提到联姻之类的东西。现如今,这“王凝之”三个字对谢道韫来说就是一柄时时刻刻悬在头顶的利剑,没准儿哪天就会砸
晋显风流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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