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是什么?”
回问了这一句的人是胖子,他坐在那个似乎千年都不曾改变的小胡凳上,双腿继续摆放成那个诡异的形态。
“不过,我曾听说有些前辈一纵可达十丈,不知道算不算是你说的飞升。”胖子用肥硕的手揉了揉一字型的眼睛,懒懒的回答着。
对于胖子这个神奇的坐姿,谢道韫在几日之前,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意的询问了一番,但最终得到的答案却让她有些无语。
“打坐,当然是在打坐”胖子翻了个白眼,当然,按照正常人的视力,应当只能看到一丝鱼肚白罢了,“你当我不想坐在地上盘腿打坐么?我这不是因为胖,所以一旦坐到地上之后,起身就比较费劲儿嘛嗯?你问我为什么盘腿不把两条腿叠起来?废话当然是因为你老子我太胖了,叠不起来所以只能做到最大限度,脚心和脚心对着”
谢道韫闻言后,感慨的表示对胖子勤恳练功的佩服。
但是看着胖子摆成o字形的双腿,以及腿上面那厚墩墩的身子,谢道韫总能联想到某种东西……
“咱们墨门的开山鼻祖留下的文字里,有没有过关于马桶圈的描述?”谢道韫不怀好意的问道。
“那是什么东西?喂马用的?”胖子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一与他身形极像的上古神物……
如今的胖子一如那日在医馆一般,坐着同样的胡凳,摆着同样的姿势,晒着同样的阳光,眯着同样的小眼睛,就仿佛被人平移了过来。
不同的是这个房间要比原先那个好上太多,一天五个时辰的太阳朗照,舒服的让人觉得活着都可能是一种罪过。
谢道韫近一个月来经常往这个房间里钻,当然不是为了晒太阳,而是她修习的内功就快达到入门层次的圆满,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她就可以突破这一等级。
“再有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巨子你也用不着每天如此的苦练,又不是准备去杀别人满门报仇,那么拼命做什么?”胖子随手从身旁的食案上拿了一个鸡腿,一面嚼一面对谢道韫道:“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挺奇怪的。虽然我打小就跟着师傅们不停的修行,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世事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们谢家应该是很有权势的士族才对,士族不都是重文轻武,看不起这些打打杀杀的武艺的么?有权有势的话,身旁不都可以跟着千八百个护卫的么?既然如此,小娘子你为何会从小便开始习武,而且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那天晚上小娘子你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不过这么几句话说完,那个鸡腿已经被胖子吃了个干干净净,随手被扔到房间的角落里。谢道韫顺势看去,发现那边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只鸡的骨架,最要命的是,那些骨架刚好被摆放成了一只鸡原本的模样,不差分毫。
想都不用想,这必定都是胖子吃完剩下的骨头,只是这看似随意至极的一手,竟然可以达到如斯程度,由不得人不赞叹只是……
这胖子实在是太能吃了吧这可刚刚是早晨而已
听不到谢道韫内心中的呐喊,胖子继续说道:“我自从内功入了第三层之后,就从未被任何一个正常人,也就是没有练过内功的人近过身。或许在同门中我的能力并不如何突出,但是在这片所谓的江湖,我是绝对自信的。可是那天晚上……说我大意了也好,说我状态不好也罢,说到底这些东西都是借口。最关键的结果是:你,巨子你,一个十二岁的、从未练过的内功的小女孩儿,竟然近了我的身甚至还差一点用袖中的弩箭打伤我。巨子,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胖子的面色十分深沉认真,他用极小的眼睛盯着谢道韫,似乎害怕谢道韫会在他眼前消失一般。
当然,在谢道韫看来,胖子这副面孔就有些滑稽了……
“那天晚上……”谢道韫挠了挠头,“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还真不一定能达成目的。”
“哦,小事小事,毕竟你是巨子,我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嘛。”胖子很是憨厚的笑了笑,“再说了,你不还让厨子特意给我做了一桌子美食嘛”
说到这里,胖子舔了舔嘴唇,嘿笑了两声道:“巨子啊,下次还有这好事儿别忘了叫我啊”
“嗯,自然。”谢道韫甜甜的笑了笑,“那么,你现在帮我看看我内力聚集的情况吧。”说着,谢道韫把自己的右手手腕伸了过去。
“哦成”胖子很自然的用自己胖乎乎的手搭上了谢道韫的脉,闭眼静听,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要问的那茬。
谢道韫在心底偷偷的笑了笑,心想这家伙实在是有够好骗,让他为己所用倒也不是难事,但其他那六个人就不好说了。
依照胖子的说法,他是其个人中内功层次最低的一个,紧紧在三层徘徊着,一直都没有步入第四层的预兆。而黎奴,也就是顾家家主身旁的那位老仆人,早在二十余年前就进入了第四层,但从此之后也停滞不前,再也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而其他人,按照胖子的说法,大多数都是在三四层流连着。唯一的一个特例,便是他们的那位师傅,现在墨门七人中,唯一的一个辈分高的人。听说他已经到了第六层,距离最顶层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墨门的人数一直限定在七人,当门中一个人因故身亡后,他们再次收进来的徒弟并非是某一个人的徒弟,而是七个人共同教育他。直等到这名徒弟的修为入了第二层后,这六位师傅才会商量着由谁带着他,之后便也各奔东西。而每当这名徒弟到了能够养活自己的年纪,带着他的师傅又会毫不含糊的一角将他踹开,再也不与理会。
谢道韫当然是一个特例,她并非在七人的名额之中,而是一个强横插入的姿态进入了墨门之中。其实对于谢道韫这种人要怎么解决,墨门中并没有明确的规定,所以胖子最开始也很是挠头。但当他发现谢道韫能够提供给他很多好吃的东西,和舒服的房间时,他自然决定乐呵呵的帮助谢道韫开始修行之路。
修行并不是什么太艰难的事情,唯一有些困难的地方便在第一层。想要掌控内力,第一步自然是感知内力。这一点,对于有的人来说可能是最最简单的事情,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需要时间。
感知内力自然也需要独特的方法,在胖子的指导下,谢道韫默默的感知了一次,很是开心的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一个正常人,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归根到底,谢道韫还不是一个正常人。对于感知不到内力的这个问题,她的解决途径很简单。一次感觉不到,就感觉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于是在这种有些自虐的感知训练中,谢道韫硬生生的将正常人需要花费十日的训练,压缩到了四日来完成。她终于控制自己的心神感觉到了身体中那一丝脉动,于是乎,她开始正式步入内力的修行。
很可惜的一点,谢道韫所修行的内功并没有什么特别震撼人心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玄乎其玄的等级名称。胖子说内功一共分成七层,第一层就叫第一层,第二层便叫第二层,以此类推。至于什么窥虚、洞玄之类的词,他压根儿没听说过。
其实通过翻看那位穿越前辈留下的资料,谢道韫也很遗憾的发现,原来在千年之后,发现人体中有内力存在的人是一个外国人,所以他很无聊的将这些层次命名为levela,levelb等等,继续类推……
每一个层次的差距就在于内力的雄厚程度。因为使用内力时,就如同是使用绵绵若存的活水。若说第一层能够使用的是一条细流,第二层便是一道河湾,仍旧类推……
但修行这种东西,毕竟是在自己的身体里鼓弄来鼓弄去,说实话,很容易出问题。但问题一般只会出现在入门之时,也就是在修炼第一层的时候,修行者很可能因为口诀背的不熟,或者是经脉记忆有差错,从而将自己置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内,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有徒弟开始修行时,师父一定要在旁边守护,直到徒弟到达第二层后,这种守护才慢慢失去效用。
谢道韫现在就身处第一层,若是正常人,第一层修炼的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到一年不等。而如今,谢道韫已经修炼一月有余了,至于她如今身处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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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泉流泉爱妃你再这么考据,信不信朕咬你?嗯?嗯?挑眉挑眉)
正文第四十章墙里秋千墙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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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每天像正常人一样吃喝,像正常人一样睡觉,像正常人一样说话、走路、交际。若是非要说一说自己与旁人的不同,那便应当是存在于自己的性子里。
自己比别人要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她骨子里有一种韧劲儿,认准什么东西之后,便会毫不停顿向那个方向行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或许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但这一世中,她的习惯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比方说小时候为了习字,她硬生生每日誊抄三遍谢安手书的《道德经》,即便手指红肿,手腕僵酸,手臂麻木也不肯停歇。而这样的结果是,她的书法进境的确是突飞猛进,被谢安引为同辈中最佳者。但谢安在众人面前赞赏之后,也曾抚着她的小脑袋,感慨了一句“太刚易折”。
那时,年仅六岁的谢道韫揉了揉腕子,抬头报以谢安一个灿烂的笑容。
做什么事都拼了命的去做,这在谢道韫来说,已然成为了一种骨子里的习惯。
所以,当她开始了武道一途的修炼后,她也继续起这样的性子,几乎无时无刻不再练习着,不知疲倦。
“巨子你这脑袋和身体到底是怎么生的?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你竟然就已经窥进了第二层的门径?你可知道,当年我第一层可是整整练了三个月啊三个月,那师父们还说我是上等悟性了。可是你、你……”胖子被眼前的现实震惊的有些无语,极小的眼睛努力的瞪着,像是要把谢道韫的骨头都瞪出来瞧瞧一般。
“到第二层了?”谢道韫微微挑眉,听着胖子这感慨也不免有些喜悦。
“那倒没有,”胖子摊手道:“若是真的层次有所提升的话,你自己还是会感觉的到的。虽然现在还没有达到,但依我看,应该只剩下一步之遥了。”说到这里,胖子的面容转而有些严肃,“只是到了这个阶段,巨子你一定要特别注意,切不可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胡乱使用内力。如今的你就像是个酒坛子,而内力就是里面的酒水。你的内力仍旧随着你的修行而不断的增加,但酒坛子却有些容纳不下了。所谓层次的提升,便是将酒坛子变成大酒缸的过程。可问题是,若是酒缸还没有变出来,你却乱用内力以至于水满则溢,那后果会不堪设想的。”
谢道韫默默的想了想,点了点头,又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拿饭桶来做比喻。”
……
……
出门便是二月末的天,阳光柔媚的不像样子,彷如要将所有人都融化在它的怀抱里一般。
眯着眼睛抬起头,小意的瞧一眼天上的太阳,谢道韫忽然有些想念沙滩和海洋,想起冰镇的橙汁和光无限的比基尼女郎。
若是在现今这个时候穿着比基尼出门,怕是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吧。
在头脑里勾画着大叔大妈们下巴掉了满地的画面,谢道韫笑着摇了摇头。
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不远处有一阵莺莺燕燕的嘻嘻哈哈,听起来甚是快活。
看了看大致的方向,谢道韫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司马道福在领着思儿和一堆小丫鬟们在荡秋千了。
司马道福如今可是走顺了路,之前在谢府住了大半月不说,即便回了王府后,也是三天两头的往这面跑,毫不倦怠。
王爷和王妃自然是默许的,司马方更是乐得有人牵线搭桥。最近司马方与谢道菱见面的次数愈发频了,原因也在于他们二人的婚期就定在了三月初一,距离现下也不过只剩下五六天的时间。
毕竟是闺房之秀,谢道菱最近日子愈发焦躁起来,刘氏几乎每天都去女儿房里同睡,私下里说了什么悄悄话,便无人知晓了。郗氏也能理解刘氏的心情,便也不去打搅母女两人的时间,只是帮忙张罗着婚事,但偶尔闲下来,看向谢道韫的目光也带了些意味深长。
“娘亲您不必看我,我才十三岁,谈婚论嫁的事情还有好几年那。”谢道韫摊手,表示自己的前路道阻且长。
“好几年?还能有多少年?最多不过三四年罢了。你生下来到如今这么大,在我这做母亲的看来不过就是一晃,三四年能有多长?”郗氏不免有些唏嘘,双目中也充斥着淡淡的悲伤了,但这悲伤也立刻被隐去,她又拍着谢道韫的手背道:“韫儿,你跟娘亲说实话,你心底里有没有什么人选?”
“娘亲,我真的才十三岁。”谢道韫开始觉得有些头痛。
十三岁的年纪啊,若是放在前世,那还是在初中晃荡着,背着书包到处乱蹦的小屁孩儿一只,可是放到这个年代中,却已经可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了。
郗氏见谢道韫言辞闪烁,还以为是女儿面皮薄,不愿意说这些羞人的事情。她便有些宠溺的将谢道韫在自己怀中抱了抱,又抬手为后者拢了拢前额的碎发……
摇了摇头,晃走这些有的没的,谢道韫抬头去瞧,发现自己已经信步走到了秋千园外。隔了一堵门墙,墙内便是司马道福、思儿她们正荡秋千荡的欢实,墙外有一人痴痴的立了,抬头望向墙内的眼神洞穿秋水,就连谢道韫走近都没有发觉。
“红樱也在里面?”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墙内头偶尔高高荡出的春衫,谢道韫微笑着开口询问。
“啊?小娘子”那男子一惊,急忙躬身施礼,一揖到地。
男子自然是谢德,会稽谢府管事的长子,和青杏儿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婚约。
“红樱这几日身子骨好了些,正巧有姐妹来找,她看光不错,便出来转转。”谢德恭谦的说着,而当“红樱”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时,总带着一种特别温软的温柔。
谢道韫笑了笑,忽觉有什么东西自眼前斜飞而过,伸手去接,却是一片初放的桃花。
“阿姐?在这里做什么呢?”谢玄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截桃枝,蹦蹦跳跳。
“都多大了,就不能稳重些?”待谢玄行至身前,谢道韫伸手揉了揉谢玄的小脑袋,有些嗔怪的道:“没事儿折花枝做什么?你这么小一点,也学旁人玩起有花堪折直须折么?”
谢玄自然没有听懂谢道韫话中的意思,他笑着道:“叔父要作画,可是没有朱红了,便要我来折些桃花充数。”
“小郎君。”谢德在一旁行礼,这才引起了谢玄的注意。
“咦?是谢德啊”谢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偷偷摸摸的向园子里瞧了瞧,又咧嘴笑道:“哈红樱姐在里面吧”
谢德被一小孩子家调侃,自然是脸红的不行,吱唔了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谢玄。
谢道韫看了看谢玄,在心中微微叹息,这当中缘故怕是这有他这个当事人还被瞒在鼓里吧。
扯了扯谢玄的衣袖,谢道韫拉着他离开。
说来也是,让谢德面对着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所喜欢的男人,这话不仅拗口,而且还很闹心。
好在谢玄本就没有在那里多待的想法,谢道韫一个示意,他便痛快的跟着离开了。
谢道韫看着自家这个越长越玉树临风的弟弟,不禁在心里叹息着摇了摇头。
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教育小孩子家的经验,更何况这是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实在是在正常得很。若是以后谢玄也玩什么左拥右抱,始乱终弃,自己这个当姐姐该如何?再说红樱嫁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芙蓉不可能一个人伺候谢玄,那也就意味着,郗氏一定还会给谢玄安排一个贴身丫鬟。如今谢玄已经这个年纪了,与其说是找丫鬟,倒不如说是郗氏往他身边安排的屋里人,这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是,谢道韫揉了揉眉心,怎么总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呢?
“阿姐,你怎么了?头疼?”谢玄将脑袋凑了过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这两天练功有些累了。”谢道韫找着借口,微笑着道:“你且去给叔父送桃花吧,我先回房里睡一觉去。”
“白日睡觉?夫子可是会生气的”谢玄这几日正在读《论语》,但在他读来,里面好些东西都被他当成了笑话。
“对了阿姐,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练你的内功啊?”谢玄皱着小眉头,用有些撒娇的语气问着。
“都说了不教,就是不教。”谢道韫抬手打发谢玄道:“叔父还等着你那,快去吧”
谢玄悻悻然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去了。
关于谢玄这件事情,谢道韫曾经权衡了许久。最初让谢玄练武也只是本着让他强身,以及在危急关头自救的心思,太过强大的武道对于谢玄怕是有害无益的。他以后是要当将领的,而当一个人的武艺太过出众,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用个人武力解决问题。这对于谢玄来说,无疑是危险且无用的,所以谢道韫并不准备教授谢玄内功。
七拐八折的到了自己房中,谢道韫又打坐了一会儿,静静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中那蠢蠢欲动的内力,心情有些舒畅。
再睁眼便瞧见书案上摆好了的佐伯纸,谢道韫心头微动,提笔写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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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部美剧,《大西洋帝国》,黑帮题材的电视剧。很牛的导演,很牛的编剧~大爱它的摄影~总之,很牛叉的美剧)
正文第四十一章海的那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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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有山,出城向东二三里,便是最为著名的会稽东山。
会稽有水,水从东山而下,一路随势延绵,化而为河,再化为江,直至入海,壮阔波澜。
会稽有人,若不出,则天下苍生不知奈何的高人。
但高人也是人,是某些人的叔父,也是某些人的父亲。这位父亲明显不怎么称职,竟然在自己女儿将要大婚的时候,架长车而东行。
还好只是东行而已,没有穷途当哭,否则大家会以为他在模仿阮籍猖狂。
他只是在半路看到了水,忽而来了兴致,便招呼仆从买船,要去海上一游。
出行的人并不多,毕竟
晋显风流第4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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