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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第69部分阅读(2 / 2)

谢道韫又道:“师父,你要是执意如此,这个恶人可就得韫儿去当了。”

“哦?”葛师觉得有趣,笑道:“那你要如何当这个恶人?”

谢道韫耸了耸肩,简洁的道:“打出去。”

葛师愣了愣,旋即笑着摇头,道:“你小时候,我只觉得你比寻常士族女子多了些爽利劲儿,怎么如今看多了战乱,人倒是越来越暴戾了?”

“拳头从来都比言语更有力。”谢道韫想起了什么,微微冷笑着道:“否则的话,那些士大夫善于清谈者,为何不直接跑到战阵前引经据典的与对面将士清谈一番,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士兵劝退。”

“清谈纵然有些误国,但终究是传扬儒道二家学问的手段,你这言词也太偏激了些。”葛师微微蹙了蹙眉,却又想起了如今这延绵不断的战火,不免又是一声叹息,“只盼何时国富民强,百姓免于战乱之苦,士族不必躲于书海之中。”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谢道韫轻声说着,却又摇了摇头,道:“本是要劝师父不要忙碌的,怎么扯到了这上头?师父,我说的可不是闲话,若是您真的不答应就此罢手,我可是真的会撵人的。”

葛师自然清楚谢道韫说到做到的性子,不免苦笑着摇头道:“你就知道在乎为师的身体,却未曾想过,若是为师就此休憩,心中又会如何作想么?那些病人不尽在外面,也在为师心中的。”

谢道韫被葛师这一番回答弄得无语,好在周子归在一旁道:“若是师父信任徒儿的手段,不如让我先行诊断,遇到棘手难题,实在不行的,再来找师父您参详,如何?”

葛师思虑了一番,终究应了下来,毕竟他也相信自己徒儿如今的手段的。再者,行医这种事情也需要经验,否则便如同纸上谈兵一般,终是无用的空谈。

答应下来之后,葛师便回里室用了午膳,再来前面看了一眼,见周子归应付有度,便也放下心来。如此,葛师方才觉得有些疲惫,回房小憩去了。

周子归在医术方面的确是个天才。在遇到葛师之前,他在医术上的造诣多是从军中学到的,所以最擅长应对的也是治疗外伤一类。而拜葛洪为师后,他才开始了医道的系统学习,时间虽然不多,但也已经是造诣非凡了。

周子归接手这里后,最开始进来几个村民不免觉得有些担心。大夫自然是越老越值钱,可周子归虽然性子沉稳,但毕竟有些面嫩,虽然已经言明他是葛师的弟子,但这些病患们看着他的表情中,多少有些怀疑的神色。

谢道韫在一旁瞧得有趣,有些想知道周子归会如何应对。

却见周子归对人们脸上的怀疑之色视而不见,也没有刻意做什么高深模样,只是平静的为人把脉、开方,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人的面色一般。

谢道韫见状不由得在一旁暗自赞叹,心想年少便能有如此心性,周子归日后定然不凡了。

遇到这种事情,一味的彰显自己是输,一味的低调沉稳也是输。周子归面上淡然处之,却在某些无可无不可的时候,刻意用针灸之术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渐渐的,那些村民看周子归的眼神就从怀疑变成了惊叹,而后又成了深深的折服。在外面等待着的村民们也开始议论纷纷,皆说葛仙翁果然不凡,不但自己医术回天,就连教导出来的年轻徒弟也都有如此能耐,必是谪仙人无疑了。

等待的队伍中,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听着四周村民的谈论,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似乎是正在庆幸自己不错的运气。

……

……

不知为何,谢道韫一直都很喜欢闻这股药香味,只可惜她自己在医术方面没有太大的天分,只能偶尔从自己知晓急救的角度上跟葛师聊一聊人体的构造,除此之外,那听脉望气之术,实在不是她能够学得明白的。

她也曾经试着研究中医中的阴阳五行,看来看去的,却只觉得玄乎。弄得一本医术看的仿似《周易》一般,比引玄入儒还要困难一些。如此折腾了三月有余,谢道韫终究还是放弃了。

天分这种东西,在谢道韫看来,都是不可强求之物。她总觉得,生而为人,自然会在某个方面有些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资,只是这天资可能是书数礼乐,也有可能是待人接物不一而足。而人们要做的,就是用有生之年来发掘自己的天分所在,再利用这份天资来发展自己这个长处便是。

当然这种话说来轻巧,可试问,能够发掘到自己天分何在者几人?有机会发展此天分者又几人?天分所在之处,与兴趣所在之处同在者,又有几人?这样算来,便知此中难处了。

对于谢道韫来说,她的天分早在前世便已经清清楚楚。前世在训练之时,师父没少感叹于她的天资聪颖。只是天分在于杀人越货,这种事实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无语了。

前世学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是不得已,也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今世,谢道韫却多少找到了些动力,譬如说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譬如说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至于应该做什么事情,她在看了这个世上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计较,只差慢慢的实施了。

看此处应该再无自己能做的事情,谢道韫便告诉周子归,若是这边发生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便派人来找自己。周子归点头应下,她便决定离去了。

只是人刚走到门口,正好与下一名病患碰了个对面。这名病患与院子里大多数老弱病残不同,却是个瘦瘦高高的少年郎,一眼看过去只是普通的乡下少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在。甚至在他与谢道韫四目相对时,他都极不好意思的飞快的低下了头颅,面上自然的显现出一丝红晕来,就像是不擅长和女生接触的小男生一般。

可看着这个普通的少年,谢道韫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可到底是何处不对,她又有些说不明白。

少年侧了身,将身子微躬,很是谦卑的为谢道韫让路。谢道韫淡淡的看他,开口问道:“你也来看病?”

那少年似乎并没猜到面前这位女子会同自己说话,脸上闪现出的一丝慌张不像作伪。他愣在那里,直到带着他进门的梁涛捅了捅他,他才反应过来。

“啊?啊是小人是来看病的。”少年结结巴巴的回答着,额上甚至渗出点点汗来。

谢道韫微微笑了笑,又问道:“瞧你的样子,身子骨也是壮实的,能有什么病?”

少年仍旧有些惊慌,但见到谢道韫脸上浮现出的和煦的笑容,不觉再次愣了愣神,半晌方攥着衣角,红着脸腼腆的道:“小人打小身子就不大好,特别容易浑身无力,有的时候犯起病来,甚至只能卧病在床……听说村里来了神医,我兄长就打发我来看看。”说着,少年还从怀中摸出了三五十个铜板,用粗糙的双手捧着,递到谢道韫面前,目光中有些心疼的道:“这是我哥让我拿来的,说是看病的钱……只是,这位小娘子,这是我家全部家当了,这诊费,能、能少点不?”

谢道韫的目光扫过那少年的双手,又扫过那蹭了些泥土的铜钱,而后又望向少年有些慌张的双眼,甜甜一笑,道:“我们是仙翁在看病,当然用不着什么钱财的。把这些都收起来吧,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雕虫小技而已。”

谢道韫似乎用错了词,而那乡土出身的少年自然听不出来,只是兴高采烈的将钱财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带着泪眼的口口声声说着感激的话。

不再多言,谢道韫走出了葛师的院子,随手叫来郗路,半眯着眼睛撂下一个字——查。

正文第七章烤鱼与饿鬼

永和十年,太湖旁边的一个小村庄发生了一件惨案。

那是一个满是火烧云的傍晚,打渔归来的村民背着颇丰的收获,将手掌挡在额前,去瞧西边那红彤彤的颜色。渔民们露出白牙嘿嘿的笑笑,心想明天又是个好天气,不耽误出门打渔了,没准儿还能得个今天这样的好收成。

今天是历经去年战乱后的第一个丰收,所以渔民的笑容在黝黑的面庞上显得格外灿烂。

他正了正背后背着的大鱼篓,面带笑容的冲着西面的村庄走回去。虽然累了一整天,但他的脚步仍旧轻快,因为他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就如同眼前的夕阳一样灿烂。面对着这样的未来,谁能够不愉快呢?

可是距离村庄越近,渔民脸上的笑容就愈加僵硬起来。他的步伐开始变快,他听见一些零零星星的高呼声,开始变走为跑。

远处的火烧云显得格外的刺眼,渔民一面跑一面瞪大了眼睛去看,脚步忽然顿住……那火烧云中,夹杂了火焰

渔民大惊,开始撒丫子飞快的往村中跑去。离得越近,传到他耳中的摧拉崩倒之声便越明显,此中夹杂着的刺耳的哭喊声,也让他熟悉的心纠。他的脑中忽然有些空白,只有下意识在驱动他不断的跑动着。

他跑进村庄,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上都镀上了火红的颜色,看到有人抓着他的肩膀大声的呼喊着什么,看到那片火光那么美丽的和后面的夕阳融成了同一种颜色,怎么分都分不开。

他忽然听不见旁边人的呼喊,听不见火焰烧过竹屋发出的噼啪声,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好像,都快了些。

他还在跑,甚至双手还下意识的抓住了肩带,肩带后面紧紧拴着的,是他今日打渔的收成。他早就计划好了,最大的一条切成两半,一半用来生煎,再去东村口买两块豆腐,另一半用来做一道鱼汤……

他跑到了自己住了一辈子的房屋前,听早已过世的父亲说,他的父亲也一辈子都住在这里。这里很好,因为临近太湖,所以他们世代打渔,院子里总晒着渔网,房间里总有一股鱼腥的味道。

可是今日那种味道都被烧焦的糊味儿代替了,还有入目的火红的颜色。多年之后,他再在噩梦中见到那一幕,总会觉得,当时天边那夕阳和火烧云的颜色,其实都是被自己烧着的家染成了火红。

好像有人拦着他,但却没有拦住。他在外面的人群中找不到自己的女人和活蹦乱跳的儿子,所以他有些发疯。

他跑进了那红彤彤的火烧云里,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那一刻,他曾想,恐怕没有人会知道,原来火烧云中并不是火红的颜色,而是乌黑乌黑的,带着呛人心肺的烟尘。

他不知道自己冲进这片火烧云中到底有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最终闻到了烧鱼的味道从背后传来,那股味道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是已经回了家……

自己最终还是被人拖出来的,似乎有人往自己身上浇了一大盆冷水,让他瘫坐在地上狠狠的打了个冷战。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四周熟悉的面容,忽然想起,这些人似乎都是同村的村民。

“爹爹”

有孩童的叫声在旁边想起,那声音熟悉的要命,仿佛带着哭腔。

他回头去寻,那身影便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将头脸都埋在自己的胸口。儿子的眼泪落在他的胸口,竟是滚烫滚烫的疼。

“爹爹,二叔说娘亲不在了?娘亲去哪了?她真的不要我们了么?”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想起,渔民看着儿子那双长得极像他的眼,落下泪来。

……

……

这时已入夜,忽然间没了家的人都去了亲戚家借宿。

大家都在谈论着那场大火,说是谁谁家烧死了谁谁,尸体被人抬出来的时候,已经烧得只剩下了半张脸。又谈论起这场大火的起因,心说会不会是天神动了怒。可是最近村里人也没做过什么事情,至多只是接待了陈郡谢氏的几位贵客。

“娘你说,谢家那几个人,不会是什么灾星吧?”

有私语在房间里响起,似乎是怕人听到。

“胡说什么呢?小心被谢家那些人听了去,仔细你的小命”有斥责的声音想起,单听这声音,就让人联想到女人说话时瞪起的双眼。

另外的人似乎有些畏惧起来,可又忍不住的道:“不是么娘?您想想那个谢家小娘子,她是怎么出名的?在北边的战场上杀了鲜卑大将,在去岁的战场上杀了秦军军阵一个来回……这战场可是见血最多的,要我说,没准、没准战场上的那些人,都是因为这位谢家小娘子才死的。”

“不要命了你闭上你的嘴”这声音听起来却有些色厉内荏。

“那您倒是解释解释,怎么她不过在这里住了一天,咱们村子就莫名其妙的着火了?还一下子死了七个人?咱们村子里头向来清静,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事情?再说了,她若不是灾星,又怎么会这么巧,不早不晚的……”

“闭嘴睡你的觉去”女人抬高了声音,二人的对话至此停歇……

这间房里的人还算幸运,白日里的火整整烧了一排房屋,恰好到这里的时候被扑灭了。他们与打渔的邻居住了一辈子,怎么也没想到,白日里还一同说笑着的妇人就这样去了,突兀的让人肉跳心惊。那时候,他们还听见了女子在房中的惨叫,那凄惨的声音,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头皮发麻。

“别闹鬼啊”方才说话的女子自言自语的说着,“今天是来不及了,小秋啊,等我明天给你弄点祭品来,咱们怎么说也是邻里邻居的一场,你可千万别回来吓我……还有住在村口的那个灾星啊,明儿个可赶快走了吧”

也不管天气有些微热,女子早早的就关了窗子,如今又检查了一下,发现真的已经关牢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回房睡觉去了。

她当然不知道,她家旁边的那个院子里正有些细微的声音,若是仔细听去,那声音隐隐有些节奏感,一声接一声,偶尔又会顿上一顿。

“嘿,灾星。”

院子里的声音停了停,轻轻冷笑着说了这么几个字。那声音有些阴测测的,细细想来,应该是个女子。而后,那种带着节奏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今晚皓月当空,月华混着星光洒向这片乌焦的痕迹,照遍整个院子,却见不到任何人影。只有一下接一下的声音在院子里响动着,有些清晰。

有黑影闪过,落在院子中央,借着月色去瞧,是一个身子健壮的男子。

“小娘子,你在做什么?”郗路听见角落处的响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声音停了下来,而后从那片极黑暗的角落中,一只白皙的手臂伸了出来,而那只手上,拎了一条烤的有些发焦的鱼。

这是一幅很诡异的场面,因为月光只在那条手臂的手肘处戛然而止,再向里,便是极度的黑暗。站在郗路的角度看去,便只能看到半个白皙的胳膊漂浮在空中。哦,外带着一条被吃了一半的鱼……

“这鱼虽然烤糊了,但胜在新鲜,吃起来还不错,你尝尝不?”

谢道韫丝毫没有自己正在吓人的自觉,甚至还抖了抖手臂。原来方才那极有节奏感的声音,是谢道韫在吃鱼……

纵使是郗路,看着这个场面,他也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颤。

“小娘子,好端端的您蹲在那里吓唬人干嘛?就不能出来说话?”郗路被弄得有些发毛,皱着眉头提着建议。

“哦哦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似乎直到这时候,谢道韫才发觉自己这个模样有些吓人,笑着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这也的确是职业习惯,只要置身于黑暗中,她就习惯性的想要往更加黑暗的地方去。

在月光下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半条鱼,谢道韫发觉实在没有了再能够下口的地方,她不禁叹惋了一声,随手将剩下的半条鱼扔进了隔壁的那家院子里。

“小娘子,这大半夜的,您从哪里找到的烤鱼?”郗路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发黑的问道。

“哦,就是住在这的那个渔民,冲进房中想要救人的时候来不及把身后背着的鱼篓放下,结果鱼就被大火烤了一下。”谢道韫耸了耸肩,“不过这烤鱼还得用慢火一点点的烤,这大火烤出来的鱼啊,实在是外焦里不嫩,都没有多少可吃的地方。”

说罢,谢道韫还蹲到了那倾倒在地的鱼篓旁,伸手翻找着能够入口的鱼。月光洒在它的身上,毫不吝惜的展现着她美丽的容颜。再加上那副专心致志?br/gt

晋显风流第6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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