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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腊梅簌簌落雪中,墨绿束带悬在枯枝上随风轻晃,梅香清冽,天地空茫。

他闭上眼,踮脚去够那截枝桠,只差一步,从此无牵无挂,纵成孤魂野鬼,犹是不悔。

忽而身后积雪碎裂之声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声挟着寒风而来的厉喝:“住手!”

这一声犹如雷霆炸响,惊得枝头的积雪簌簌而落,他仓皇回头,皇帝的身姿正撞入眼中——少年天子披着玄狐大氅立在梅林入口,眉间凝着化不开的霜。

方墨疾步上前,解开了束带,捧在手中,又似有意与他擦着肩过,将束带递给皇帝。

他如梦初醒,匆匆跪倒在雪地里。

皇帝接过束带,甩手丢在他跟前,冷笑:“朕赐你之物,是这般用途?”

他无言以对,唯有垂眸不语。

难不成要辩白手头并无趁手之物,独此顺手可用?

皇帝见他不答,又一声笑:“你胆子还真不小,朕见你不惜冲撞淑妃也要上御花园赏梅,还当你钟意梅花,特将你迁至明月殿,你倒懂得谢恩,就在这殿外梅林寻死觅活……怎的?是要为这难得的清幽之地添几分阴气吗?”

这话刺得他无从应对,却也让他暗自思忖:皇帝为何突然驾临?贵妃浩荡来明月殿,连淑妃都能闻讯赶到,皇帝听到风声毫不为奇,可为何偏偏来得如此迅疾……

不及细想,皇帝的语气里已然添了几分不耐:“起来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只好起身,依然低着头,皇帝又道:“抬头。”

怔了怔,他忍下苦笑:“回陛下,微臣……如今的样子不堪入目——”

话未说尽,少年已然大步到他跟前,伸手托起他的下颌,他被迫迎上那对幽深的凤目。

皇帝眼眸里黑云压城,沉重森冷,他却在惊鸿一瞥中,察觉那乌云缝隙内,似有一丝微光掠过,他心头猛跳,敛眸不敢再作窥探。

他怕是失心疯了,竟从皇帝眼中看出一点怜惜。

皇帝瞳仁微缩,松开了手,唇角勾着冷,笑道:“昨夜爱君承恩时可是一声不吭,朕还当你多能忍,不想今天你就要投寰自尽,看来非是你能忍,是朕太过怜香惜玉了。”

昨夜之事被皇帝当众说出,他只觉得脸颊一阵滚烫,幸而如今这张血肉模糊的脸遮住了窘态,无人能看出他的异状。

“罢了,留待下回……”皇帝的指尖又一次滑上了他破裂渗血的唇,左右摩挲着,轻如落雪,柔似飞絮,“你明月殿的人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主子送死?真不怕朕转头就让他们去陪葬?”

他悚然一惊,虽说已知范公背后另有依杖,但皇帝若一意孤行,谁又会真的为宫中两个蝼蚁触怒龙颜?如此一念,他不禁背后骤生了一层薄汗,想要开口,皇帝却已然沉了声道:“朕还不至于为今日这点事追责,求饶的话你先省着。你记着,你若真在乎你身边人,就惜命一些,这后宫里是冤魂无数,你可见谁的命被勾走过?”

“陛下……”他垂眼见皇帝的手指上沾上一抹刺目的红,耳中又听到这番平静无波的话语,不由心神一阵恍惚。

虽贵为天子,分明尚未完全脱去少年的青涩,若他所知无差,皇帝当是较他还要年轻几岁,然而举止老成,言辞之间更是透着一股饱经沧桑的沉稳。他心头微震,或许适才皇帝眼底的那一抹微光,话语之中那隐约透出的隐忍克制,并非是自己的错觉。

雪花再次飘下,点缀在皇帝的玄狐大氅上,皇帝沉默片刻,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忽地转身,袍角扬起,再次开口时,声音冰冷、低沉却清晰:“朕未许你死,你便自当惜命,可听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心头一震,抬头望去,只见皇帝眉目如画,那张年轻的脸在雪光映衬下美得惊心动魄,宛若冰雕玉琢,却透着一股凌厉的寒意。他怔了怔,忙跪下应道:“微臣遵旨。”

皇帝却不再理会他,走了几步,见范公和小安子早已闻讯出来,跪倒在旁,又顿住了脚步,至两人跟前,冷声道:“看好你们的主子,他若再出差池,你们自己掂量掂量,有谁能保?”

他听得心中又是猛然一惊,可皇帝却再未回头,径直出了梅林,匆匆离去。

方墨却留了下来,待皇帝身影消逝,上前将他扶起,声沉如井:“陛下适才已让奴宣了太医,奴随君侍回殿内等候吧。”

他点点头,心中却在反复咀嚼皇帝刚才的话,他思来想去,始终忐忑难安,忍不住对方墨道:“方公公,今日之事……微臣与淑妃娘娘绝无私情,若有人借机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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