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p style="font-size:16px">长赢开序,炎上为德。

恍然间,已入夏,许是别庄的生活过于自在,不知不觉的,竟有十多日匆匆而过了。

徐宛还是被小筑的年长仆妇拉去编彩绳时,才猛地想起了已是立夏。

“大娘,这是编来做什么的?”百两也是头一次学,编的有些艰难,以往在徐府也没做过这些,但看一旁的纪椟和杨刈,手指翻飞,瞧得出是个老手了。

“是拿来挂囫囵蛋的。”王大娘笑着回他。

百两这才明白了过来,但还是觉得这手上的活计还挺难的,可公子怎么就学的那么快,都差不多编完一个了,“大娘,这要做多少啊?”

“卧石有六七十户吧,怎么也得一百多个。”

“那么多啊?”百两愁眉苦脸,“这是一户一个么?”

杨刈嘁了一声,“这是给孩子做的。”

那就是每个孩子都有了?

“卧石苑除观澜小筑外,共有六十三户,三百一十三人,其中十五岁以下的有一百三十六人,应当是做给这些人的。”而观澜小筑中,多是年长的仆妇仆役,其中年岁最小的,便只有百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徐宛这些日子看了不少账册,大概的东西都记着,但因住在卧石苑,这边的数字便记得清楚了一些。

“还是殿下有心,王爷住了这许多年,连院子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呢。”仆妇们笑起来。

纪椟虽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但徐宛却没将这玩笑话放在心上,别庄账册繁多,但纪椟能打理好这么大的庄子,必然是心中有数的。

而需要的数量虽多,但围聚在此的仆妇有七八个,一百三十六个小网兜,算不得劳累。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便都做完了。

剩下的麻烦事就是挨家挨户去送了。

徐宛毕竟是第一次编这些东西,手上不可避免的被勒出了几道红印子,纪椟捧着那两只手,不断的摩挲,招来仆妇的几声打趣,“哎哟,瞧把咱们王爷给心疼的。”

“疼媳妇是好事。”

“那是。”

“快别闹了,殿下脸皮薄的。”

仆妇们说笑了两句便散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百两相当有眼色,见此情景,立刻自告奋勇要去送东西,顺道把杨刈也生拉硬拽的扯走了,刚刚还热闹的亭子,一时间冷清了下来。

其实徐宛并没什么感觉,大抵是纪椟这种事做多了,他也跟着脸皮厚起来了,“不碍事的。”不过是些印子,过阵子就消下去了。

他也不知这手有什么好摸的,他常年执笔,又敲打算盘,并不曾精细的养着,可纪椟就是喜欢。

而他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王爷。”

“嗯?”纪椟细细的、一寸一寸的揉搓着那双手,很是平常的捧起吻了吻。

他看着这一幕,心里只有麻木。

他也清楚自己淡漠过了头,对于纪椟一直以来所付出的不论什么,一概全盘接下,却又无动于衷。

对纪椟来说,其实并不公平。

可他怎么劝,纪椟都听不到心里去。

他很愁,又找不到人商量,百两也不由着他,只劝他放宽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究竟明不明白?他是个活不久的,他便是放宽心了,真正接纳了纪椟,他也不会因此而长命百岁,对纪椟而言,更不是什么好事。

他有过类似的境遇,骤失亲人的痛苦,是任何事任何人都弥补不了的,不论袁氏母亲和阿衡对他多么的好,但娘亲和妹妹的死,永远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既感同身受,又何苦让纪椟也落得如此境地。

而纪椟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实在让他词穷。

纪椟稍等了片刻,却没听到后言,抬眼看了过去,笑了,“端午那日,要不要把家里人接来聚一聚?”现已入夏,离着端午也就个把月了。

“王爷不必做到这一步。”

“我怕你想家,也怕你不习惯。”纪椟眼珠一转,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欠考虑,“不过,也不用等到端午,你想见他们随时把人请来就能见的。”

徐宛很是意动,却也知道这样不好,“这不合礼制的。”

纪椟并不在意,“我说过的,王府没那么多规矩,什么礼制不礼制的,日子是过给自己的。”略略停了停,又补充,“有想见,还能见到的人,已然很好了。”

徐宛心头微动,纪椟孤身一人在此,见不到生身父母,也见不到养育自己的陛下,还要为了讨他欢心,看他一家其乐融融,岂非徒增悲伤。

徐宛沉默着,纪椟实则没想那么多,“还是,你想陪我一起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然后,徐宛便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

纪椟挑眉,显然有些意外,他知道徐宛必然是会错了意,但又不想丢了这来之不易的美事,便坦然接受了。

纪椟便趁着四下无人,凑过去偷了个香。

徐宛惆怅,他本是打定了主意要远离纪椟的,结果又被带跑偏了。

他怎么就应下端午的事了?

“公子,你怎么了?”百两见徐宛又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徐宛看他,欲言又止,只垮了肩膀,叹了口气。

百两就更迷糊了,这两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百两挠头。

“别挠了,挠多了就变得跟策清一样秃了。”纪椟拿着一个深色的木盒进了门,提醒了一句。

啊?百两抓住了重点,“杨大人还秃头啊?”看着也不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看你就没仔细观察。”纪椟信誓旦旦。

百两摸了摸下巴,立刻告退跑了,好家伙,可让他逮到姓杨的把柄了。

徐宛无语,纪椟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显然是故意胡说八道的。

百两这孩子也是,傻兮兮的什么都信。

纪椟本还有些得意,但瞧着徐宛眼眸清明洞若观火,便知道自己的那点小伎俩是瞒不过他的,“你没生气吧?”

这事实在没什么好生气的,百两被纪椟骗过好几次了,结果还是次次都上当,当当都一样,跟杨刈虽然争来闹去的,但也没出什么乱子,便只是摇头。

“那,你猜这是什么?”纪椟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木盒。

徐宛打量了一眼,那木盒长有三寸,侧面窄小方正,这种尺寸放不了太大的东西,好猜的很。

徐宛心下有了猜测,“是那幅画。”那幅他着婚服的画。

纪椟便笑,打开了木盒,露出了里面装裱好的画轴。

这画是从王府走时送去书斋的,掌柜知道他来了庄子,便直接送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画轴打开,这画自纪椟画完后便藏着掖着,徐宛还是第一次看到成画,色彩艳丽,笔触细腻,神形皆备,栩栩如生,足见画师的功底深厚。

就是,瞧自己的肖像,还是大婚时的自己,多少有点怪异,“王爷妙手丹青,可堪一绝。”徐宛也是诚心夸赞,他是画不来这么好的。

“阿宛谬赞,这画不及本人的万分之一。”

徐宛语塞,莫名有些羞耻。

倒也没有。

徐宛暗自叹气,只想着岔开话题,“王爷不是还有一幅,叫月下仙的,可否一观?”既是说起画了,斋主曾提过那幅月下仙,就连杨刈都说过,纪椟最喜欢那幅画,惹得他也有些好奇。

纪椟一怔,神情有些僵硬,沉默了片刻,才不大自在的笑着拒绝了,“那画,也没什么好看的。”

徐宛垂眸,纪椟这话,摆明了不想让他看,不看也就是了。

可为何呢?

一幅纪椟喜欢了很多年的亲笔画,却不能让他看,只能是画上有什么不好让他瞧见的东西。

月下仙,月下的神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若这什么神仙是假的,是不存在的,便不会如此见不得人,那便是画中的神仙是真的,或许并不是真的神仙,只是一介凡人,但在纪椟心里,却是堪比神仙,是让这人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存在。

【我要是平昭王,就是单冲着这张脸,我也独独喜欢公子一个。】

【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

或许,那第一眼,看的就不是他,是心里求而不得的另一个人。

徐宛觉得好笑。

他生怕纪椟真的爱慕他,在他死后,会肝肠寸断,会痛不欲生。

殊不知,纪椟即便爱慕,这份感情也不是属于他的。

不是这幅画不及他的万分之一,而是他不及那位画中人的万分之一。

也是,他哪里配呢。

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日子,也还是那样过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天气越发炎热,每年的夏冬,是徐宛最难熬的时候,夏季畏热,冬季畏寒,也就春秋时气温平缓,他还能喘口气。

枕山苑里,正是农忙,他一连去看了两日,即使百两形影不离的给他撑着伞,夜里回到小筑,还是病倒了。

幸得宋老也到了别庄,来时还领着一位年岁不大长相清秀的姑娘,见了他便笑,只说是宋老的孙女,名唤双双。

“肌表清热,卫表不和,是暑气入体了,殿下多休息,不得操劳,按时服药,勿要见风,解表化湿之后,便无碍了。”

徐宛头疼欲裂,宋老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只是敷衍的点头。

其实,就这样病去,也是一件好事。

他实在累得很了。

宋老没有多留,走时将纪椟又叫了出去,说话也带了怒气,“殿下如此自寻绝境,王爷就半点都不设防么?”此前,徐宛的状态还没有到这般地步的。“殿下本就肝郁气滞、心脾两虚,最忌猜疑多虑,王爷将人娶回来,难道只是为了看人死在眼前么?”

纪椟张口想要辩驳,却又辩驳不出什么来。

宋老语气冷硬,“我说这话或许不该,但王爷若还想让他多活几日,不如放他离开。”说罢,便拂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宋双双也连忙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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