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第三十七章道歉
五月,天气渐渐热起来。正午的阳光,竟也能把草丛里的野花晒得奄奄一息。
城中的旧居民楼,隐匿在初夏蓬勃的绿意里。那道幽暗的台阶,和寂园一样,藏在少有人知晓的角落。
楼道里吹来阵阵凉风,把密密麻麻的小广告卷起来,露出底下斑驳破败的墙壁。
四楼左边的那扇门紧闭。
郑尘用食指关节叩了三下门,一股湿润的苦涩气味,在空气里蔓延开。
开门的人,穿着一件白背心。
一双棕色的眸子,因受惊而颤动。他往后退了一步,迅速掩上门。
郑尘差点认不出他了,直到脑中再次勾勒出那忧郁的双眼睛,他才伸手出去:“秦璘!”
门已经关上。
“秦璘,我有许多话想当面对你说,你不愿也见我也没关系,请让我说出来。对不起,是我疏忽、木讷、莽撞,伤了你的心;是我自作聪明地揣度你、强行闯入你的世界,让你唯恐避之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门再次打开,秦璘带上了一顶浅蓝色的渔夫帽。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苦热气息从屋里涌出。
“进来吧。”他低着头,转身回到屋内。
秦璘一言不发,坐回矮桌边熬药。罐里的中药冒着热气,白雾缭绕。尽管开了窗,但药味依旧不散。
或许是热,秦璘穿了短衣,细瘦的手臂完全露出,线条平滑,全然不像男生的臂膀。手背上的青筋,随着拿筷子的动作或隐或显。
随后,秦璘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五个玻璃瓶。叮哐叮哐,消失在厨房。
水流声、玻璃相碰声,清脆的是自来水,沉闷的是开水。
他又匆匆回客厅,拿起刚刚的筷子,搅了搅药。
秦璘守药守了十几分钟,无聊了,就趴去窗边看外面。
对面的矮楼的屋顶放着许多被遗弃的花盆。一只黄蝴蝶在紫色的小野花上飞舞,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只黄蝴蝶。
有诗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两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嘻嘻嘻,秦璘对着蝴蝶笑。
郑尘不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秦璘的一举一动,目光不往别处窥探,只看他而已。
这间屋子古旧而安静,待久了,便觉得一切都能被窗外的绿叶朦胧成青灰色。就连近在咫尺的秦璘,都像遥远世界的投影。
趴了一阵,秦璘便去端药。也不管药罐子有多烫,端上手才知道反悔,哐当一放,差点翻了。
几滴溅在手上,烫得秦璘赶紧把手含在嘴里。低下头,满口苦味。
算了,反正都要喝的,秦璘又趴回窗前看蝴蝶。
心情不如刚才悠闲,手还密密麻麻地疼着,想生气撕东西又不敢。怕什么,是不是怕被郑尘骂?郑尘算什么,秦璘凭什么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于是,秦璘从书桌边抓起一本教材,愤愤撕起来。
唰啦——
多么清脆的声音。
唰啦——
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