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秦璘没食欲,只动了两三口就放去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吃了?”
“嗯。”
“隔半个小时吃药。”
“嗯。”秦璘滑下去躺着,“你要看书就调亮灯吧,我不睡。”他把手机凑到眼前,打开通话记录看,有一个“妈妈”的已接电话,通话记录八秒。鼻子酸酸的。他把手机捂在心口,难受地闭上眼。悄悄地盖上被子,蒙住头,无声地流眼泪,咬住手指,不让郑尘听见。
郑尘的脚步声远去,门被打开,阳台的风忽然大起来。随着很轻的一声“嗒”,风没有了,郑尘也没有了。
秦璘掀开被子,愣了几秒,忽然很恐惧,是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恐惧。哭不出来了,所有可怖的想象一并涌现出来。他的心脏越跳越快,对此刻的空寂不知所措。
郑尘终于也抛弃秦璘了。生病的秦璘被扔在了大山里,没力气反抗的他,到午夜就要被鬼倒吊起来灌药。它们欣赏秦璘动听的惨叫,亵玩秦璘的肢体,让秦璘死了活、活了死。从此,世间再也没人记得秦璘,秦璘要永远被折磨。
秦璘颤抖地拿起手机,拨打郑尘的电话。对面床上的方块屏幕闪动起幽蓝的光,听筒持续不断地长音回响——
秦璘细长的影子投影在墙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秦璘盯着白墙上的影子看——是扭动的潭水。他穿上外套,跑出了房间。
夜色微凉,屋檐下的木灯笼亮着暖光。一楼院子里的植物茂盛,散发出浓郁的香味。秦璘顺着楼梯下去,一步一步走得小心。
秦璘听见了微弱的琴声,断断续续的,但很缓慢、很古雅。他一边颤颤巍巍地下楼,一边幻想出穿白衣的吊死鬼。
“呵呵呵……”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琴声没有断,反倒变得更清晰流畅了。唱词是:有美人兮,良宵玉楼候君;有佳人兮,幽篁深林候君……
“学长……”秦璘不敢再往下想,一鼓作气冲到庭院里。转身看了一圈这四合院模样的建筑,对满院的植物感到眩晕。摇晃的灯影把不远处的小屋照得影影绰绰,琴声就是从那处传来。几只黑影环坐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聊斋志异》里的夜鬼聚会。
鬼怪的细语谈笑忽然被来人打断。
“有什么事吗?”穿黑裙的鬼先抬起头,横着她有些衰老的眼,看着秦璘。
“我……”
郑尘不在房间里,那他在哪里呢?被鬼囚禁起来了?被挖去心肝吃了?变成牲口当奴隶了?秦璘把在座的四只鬼都审视了一遍,面目冷漠、衣着古旧,怎么看都诡异。尤其是弹琴的,真是穿白衣的女人,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郑尘是不是刚被烧成了骨灰,做她饮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秦璘抽泣一声:“我找人……”
“你找谁呢?”
“比我高的、男的……”秦璘想不起郑尘穿的什么衣服了,也找不出词描绘郑尘。他把发烧的糊涂归咎于野鬼的法术——恶鬼正在剥离活人的记忆。
女鬼开始弹琴了,琴声将把秦璘蛊惑,让他心甘情愿变作他们的下酒菜。
秦璘转身就跑,跑去庭院里站着,对着二楼亮灯的小屋抹泪。还没来得及等到天亮,还没来得及给妈妈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放烟花,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对于消失在山野鬼宅的郑尘,秦璘更是自责,恨自己任性、多病、矫情,恨不得提起大刀杀进鬼宅替郑尘报仇,再陪郑尘共赴黄泉。想到这里,秦璘似乎有了点力气,准备去厨房找刀。
厨房正好在一楼,亮着微弱的白炽灯,浅蓝色的方块地砖印出一条影子。
“秦璘,你下来了?”郑尘听见脚步声,歪出半边身子。右手还拿着支筷子,是给秦璘搅中药的。
秦璘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他身前的黑罐子,崩溃大哭。他抓住那人衣领,哭道:“还我、还我、还他命来!”
郑尘赶紧关掉火,把秦璘带去门外。
“还我!”不知什么时候,秦璘抓了一把水果刀,刀刃明晃晃地朝着郑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郑尘往后退:“放下刀,秦璘……乖、听话……”
“还、还他命……”
“好,我还、一定还。一手还命、一手放刀。”
“你骗人!他死了!”
“他没有死,绝对没有,我不骗你。”
“我都、见你……熬汤……了……”秦璘说得颤抖。
“那汤里只有植物、只有植物。放下刀、乖、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给你。”郑尘见秦璘稍微镇定些,继续说:“你要什么,我想办法,都给你。”
“我、我……要郑尘……”
“好、好,郑尘在,就在这里……放下刀,我把他还你……真的、真的。”
“他没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死、他活得好好的,他就在这里。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来,手给我。”
秦璘递出刀的一瞬,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哭着倒去郑尘怀里:“骗我、骗我……”
“我不骗你,我就是郑尘。”
再也没心思顾及中药的事,郑尘把秦璘带回房间。
秦璘绝望地哭:“你不是、你不是,我要郑尘、要郑尘……人皮、画皮、鬼!不要过来!”
郑尘想不出办法,抓过秦璘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是不是鬼,你确认一下?”
秦璘吓得惊叫,哭得几近断气。
郑尘钳着秦璘手腕,有些报复地折磨起面前的人:“热的,会呼吸,是不是鬼?”他朝秦璘掌心呼气,往他面前凑,逼秦璘正视他。“人皮是不是假的,揭得下来吗?”
秦璘抬起无力的手,抠了抠郑尘的脸。软绵的掌心在他下巴蹭,揪一揪耳垂,扯一扯头发,好像是真的。
“接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郑尘打开衣领扣。
秦璘看脖颈处没有伤口,于是替郑尘解开剩下的扣子。无辜的手在郑尘皮肤上游走,从上到下,一寸不放,眼神那么可怜却能勾起任何人的思欲。
“摸够没有?”
秦璘一头扑上野鬼胸腔,把耳朵贴在他心口:“心脏。”有心跳的,跳得和自己一样快,声音清晰,像真的。
再要往下检查的时候,秦璘耳朵忽然烧起来,脸上也染得绯红。
郑尘笑得有些凶残:“怎么办?”
眼前果真是个活生生有情绪有欲望的人,秦璘的恐惧似乎与刚才不同了。
“怎么办,嗯?”郑尘逼问。
秦璘头昏脑胀,高温的肢体和混沌的大脑难以协调配合,在郑尘咄咄逼人的注视下,他便按着本能自由发挥了。剐下裤头,褪到膝盖。反正都是大家有的东西,不必遮遮掩掩——这样想着,秦璘抓起来就握弄。
尽管秦璘的手法十分稚拙,但他对自己的工作成果还很满意,摊开一双黏乎的手,炫耀:“看!苏服吗?”说完,还凑到鼻尖闻了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郑尘看着昏昏糊糊的秦璘,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惭愧。他努力回归往常的体面:“起来,洗手去。”
秦璘见郑尘要走,立刻抓住他,眼神又变得惊恐:“不要走!”他把郑尘的衣服抓进怀里,泪眼婆娑:“你还要我怎么样……我等你、找你这么久……这里这么危险,你为什么乱跑……下次,我去哪里找你?”
郑尘被秦璘的一番话说得哭笑不得,仿佛他真是那个不懂事的人。
“睡觉。”秦璘督促。
“好。”
和上次一样,秦璘要守着郑尘睡。而秦璘太累了,发着烧,又折腾一晚上,过不了几分钟就已睡得鼾甜。
郑尘搓毛巾擦干净秦璘的脸、手、脚,捧着秦璘的下颌轻吻他的唇。
“做个好梦。”
2020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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