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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恒回到办公室,一接通首席的视频通话,就挨了一顿臭骂。
雌虫总体上性格很冷淡,但总会出现意外不是?
武器大师修诺作为第二军团科研所的首席,从事着天底下最需要冷静的危险工作之一,但是脾气却爆的和喷火龙一样。
“他没答应?你干什么吃的!”“他的设计,他的思路概念,处理手法,简直是精妙!”
“什么?你说他叫言一岑?那他结婚前可是中央科学院的新星啊,我告诉你,你必须把他给我挖过来!”
“听见没有?做不到断你一个月的游戏网!”
“……”
所有话都被修诺说了,胥恒唯有报以沉默。所以说,哪怕是军团长,也害怕来自下属的暴击。
断游戏网!整整一个月!胥恒感觉自己仿佛就要升天。
于是军团长身上又燃起了熊熊动力之火,翻越起刚刚收拢起来的言一岑的相关资料。
言一岑的履历中有五年的空白。他成为崔默的雌奴整整五年。
照理说……雄虫诱使雌虫发情以后做/爱很容易一枪中靶,大多数蛋都是这时怀上的。
但是言一岑当了五年的雌奴,没有生下任何虫蛋。言一岑身体检查十分健康,不像是孕育困难……
想什么呢?胥恒一拍脑袋,收回了发散的思绪。
言一岑结婚前的履历堪称光彩。他跳级入学中央科学大学武器设计与制造学院,接着成为兰修大师的弟子,获奖无数,破格提拔进入军部实习,毕业后进入科学院,跟随老师研究神经接驳武器的设计,截止到结婚前,他手里拿着三十多项高质量专利。
远大的前程,在五年前戛然而止。
言一岑从没有这样憎恨过命运。
他试图埋怨自己不够强大,因为只要他完成手头上的设计,他就可以继续被破格提拔,拥有婚姻自主权了,仅仅只需要给他不到一年的时间。
他试图埋怨自己闲着没事干去了军部的联谊晚会,结果认识了崔默那个变态。
他试图埋怨雌虫追逐雄虫的本能,埋怨自己的识人不清,埋怨以前好友的袖手旁观。
但是到最后,他只能埋怨命运。
他够努力了,他的晋升速度打破了科学院的记录;他也够谨慎了,没有对雄虫露出哪怕一丝笑容;他也足够清醒,清醒地接受痛苦的命运。
一旦雄虫提出婚配请求,以他的职位,不仅没能力拒绝,反而还要感恩戴德。
亲手剪下自己的羽翼,住进血色的囚笼。
想起过往,他就忍不住呕出心血。
他记得一开始,他是崔默的雌侍。崔默压在他身上,用刀割破了他的乳/肉,把带着铃铛的夹子穿进他的血肉。被绑缚,被控制,被凌虐。他所有放下尊严的求饶,都是崔默的助兴剂。
两个月后崔默玩腻了,他在一个清晨,一丝不/挂的在电击架上醒来。
他袭击了崔默,崔默揪着他的头发,让巨大的按摩/棒残忍的贯/穿了他,一直做到鲜血淋漓。凶器的顶端刺入了脆弱的生殖腔,拉出一团血肉。他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于是崔默给他带上了口球。
在暗无天日的调教室里,四周只有全自动机器运行的声音,他被贬为雌奴,在那里度过了不知时间的半年。日复一日的折磨,不断更换的机器,把他完完全全肏/熟了,一度到轻微的触碰就汁水淋漓的地步。
他怀过虫蛋,可惜虫蛋的父亲吝啬于给予哪怕一点抚慰,最后他排出了一枚死蛋。
如果不是未完成的图纸——他绝对坚持不到崔默死的那一天。
送出图纸的一刹那,言一岑仿佛嗅到了纸张上浓郁的血腥气,他又想笑,又想哭。
这五年究竟算是什么?
言一岑盯着病房的天花板。这五年教会了他疯狂,教会了他城府,但就是没教会他认命。
他会离开这里,继续他五年前的光辉之路,所有的苦难,都不能阻挡他前行。
胥恒再一次站在病房前,透过窗看里面毫无察觉的雌虫。
言一岑仰着头,脖子是一条脆弱的曲线。和普通雌虫比,他瘦弱的可怕。
胥恒的脚步突然踌躇了,因为现在,似乎并不是打扰的好时机。有那么一段时间,应该留给过去。
“胥中将。”言一岑转过头,嘴唇开合。
胥恒没听见声音,但是知道在叫自己。他推门进去,发现言一岑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
“我听说胥中将遇到了一些麻烦。”言一岑的语气很是笃定。
胥恒就像是没看到刚才的情景,挑了挑眉,接下去说:“是啊,有人盯上了我手里的肥肉。”
言一岑弯了弯唇角,没有出声。
在他柔和目光的注视下,胥恒感到有点怪异,只好继续出声打破沉默:“感觉好点了吗?”
“还不错。”
“我给你带了水果。”胥恒提起一个袋子,里面装满
', ' ')('了香果桃。一股淡淡的果香混合着胥恒身上清淡的烟味飘过来。
戍边是很清苦的工作,过着最最无趣的生活,承担最惨重的伤亡。
于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现了烈性的酒水和烟。酒水最常用婴枣酿造,婴枣是星域边缘的一种特殊的太空作物;烟是用婴枣的叶子卷的,气味十分呛鼻,提神醒脑。
胥恒身上有婴枣叶烟的味道,因为淡所以刺激性不大,反而裹挟了一些来自星域边缘的风霜,透过他能看到那光怪陆离的粒子流。
“谢谢,我很喜欢香果桃。”言一岑勾了勾嘴角。
“手续我们已经着手去办了,大概还需要半个月,你就彻底和崔家无关了。”胥恒先交待了进度,安了安言一岑的心。
“不过——”他话锋一转,“兰修大师已经从科学院辞职了,恕我直言,就算你回到科学院,恐怕也不能从事以前的研究了。”
科学院是个竞争很激烈的地方,一旦抽身就再难有立足之地。
言一岑知道胥恒说的是实话,他如果回到科学院,最大的可能就是给一个不高不低的职位,从头做起。没有地位,就掌控不了婚姻自主权,就仍然有可能落入婚姻的牢笼。
这和五年前又有什么区别?
他或许能够逃离一次,但是绝对没办法以同样的方式逃离第二次……言一岑掩了掩眼睛,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来。
“那么胥中将能说说您的想法吗?”
……
虫族拥有广袤的领地。为了便于管理,领地分为了多个域,每个域之间保持一定的数据流通,又相对独立。
比如说,不接壤的域之间不会自动分配伴侣。
一个雄虫如果想娶某个雌虫,那么他会先向系统提交自己的身份数据和申请,系统调取雌虫的信用记录、婚配等级、家庭条件、籍贯所在地和居住地等信息,综合考量是否发出通知、问询单或者干脆打回。
直接发出通知单的行为,就叫系统自动分配伴侣。这种行为是因为雌虫的综合等级低于雄虫,根本没办法拒绝。
问询单则是雌虫等级达到一定水准,需要看雌虫的自主意愿。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雌虫会钻空子,就比如胥恒。
他在从军校毕业后为了躲避一位雄虫的追求,直接把自己的申请表提交给了第二军团,通过快速通道更改了自己的户籍,最后连毕业典礼都没来得及参加就直接踏上了第二军团的运兵船。
在这个过程中,他虽然还没有离开域,但是理论上已经属于边区的居民了,对方雄虫提交的申请直接被系统打回。
这件事给了胥恒很大的冲击,在此之前他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男人。此后他慢慢地接受了雌虫的身份,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
现在他已经可以巧妙运用这些规则了。有时候,律令不一定是保护权益的武器,善于利用律令才是。
就比如现在胥恒抛出这个方法诱惑言一岑。
“我能够说,只要你答应,我们马上去办理户籍手续。其他星域我不能保证,但是在第二军团的驻扎星域,你绝对能以最快的速度提高自己的婚姻等级,不会再受通知单威胁了。”胥恒带着笑问他,“您考虑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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