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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言一岑不愿意离开首都星,更别说离开中央星域了。
他的童年过的并不好,但是这里有他全部的回忆,因为一些过往的细碎的甜蜜,就把他拴在了这里。这些快乐如同沙里淘金,因为那不知道份量的金粒,他情愿捧着一篮沙子不放手。
胥恒离开以后,言一岑才有足够的精神去好好考虑胥恒的提议。
言一岑是见过胥恒的,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调教室停电了,他挂在架子上,拼命踮起了足尖,支撑自己的重量。一截粗糙的,浸润了药水的绳子穿过腿间,紧紧勒住下/身,凸起的绳结甚至有一半嵌入穴口。
疼痛、快感,窒息、高潮。
他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在空无一人的调教室里低声求饶,把字句都念成甜腻的滚珠。
绳子被打湿,大腿上一片滑腻。
然后他看见胥恒跟着崔默经过。调教室是单向的,里面能看到外面的情景。胥恒一身板正的铁灰色军装,神态严肃。
他猜想这位中将一定不知道他正在经过一间怎样的房间。
然后他们停在了门口。崔默带着歉意地冲胥恒笑了笑:“抱歉,中将,这里好像跳闸了,我去开个开关。”
电重新被接通,言一岑再次被打入无边欲望的深渊。动起来的凶器几乎顶穿了他的生殖腔,而他的玉/茎却被狠狠束缚着,任凭前列腺被一次次碾过。他在调教室里拼命地挣扎、哭喊,他知道崔默正在看着他,哪怕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墙。
太难堪了——下一秒崔默会不会邀请那位中将来观赏自己的玩物?
他又羡慕,因为那位中将已经足够强大,能够对问询单说不。
在不曾放缓的刺激中,他终于失去力气,晕倒在刑具上。
那是言一岑最不堪的过去,直到现在也如同噩梦萦绕在他的脑海。
他记得死在自己跟前的一个雌奴,他被崔默送上了雄虫私密聚会的宴席,最后回来时,几乎成为一团烂肉。
他夜晚做梦的时候,常常看见对方那双绿色的眼睛、纤长的睫毛,还有身上溢出的厚厚的血脂,熏的他想吐。
胥恒离开时,他拜托胥恒帮他去墓园里献一束花,不是因为他和那个雌奴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对方曾经在他排出死卵的时候替他遮掩,还给他匀了半碗粥。
他记到现在。
为了这一点点沙里的金子。
要离开吗?留在科学院,是为了前程,还是自己的执念?
言一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慢慢转动身体,然后趴下,新生的翅尖搁在一旁的架子上。
他无比的放松,又无比的疲累。
离开医院以后,胥恒亲自去送了一束花。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梁济少将的通讯请求。
“胥中将,我猜您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辩白材料。”梁济的声音很冷淡,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讽刺。
胥恒这次回军部述职,麻烦缠身。
这个麻烦大概要追溯到大概十年前,也就是他刚刚从军校毕业的时候。
刚刚穿到虫族世界的胥恒还没有完全理解雌虫和雄虫的地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同级雄虫的结婚请求。
在他看来,那个雄虫拳头没他大,看起来弱唧唧的,家里还娶了好几个雌侍,渣男一个。更可气的是他提出的居然是娶雌侍,谁看不起谁呢?
于是胥恒脑子一抽直接填报了第二军团,并且还做出了“不太明智”的举动。连一向性格内敛的梁济都咬牙切齿强调的“不太明智”显然不是什么好词,事实上,要不是梁济和胥恒是过命的战友,本着保护雄虫的信条梁济都准备不顾上下尊卑狠狠揍他一顿了。
这个不太明智的举动,简单来说就是胥恒给那只雄虫发起了视频通话,然后躲在运兵船的角落里狠狠地奚落了对方一顿。这直接导致雄虫敏感的神经被触动,尊严受到挑衅,闹上了雄虫保护协会。
间接后果就是,胥恒在婚姻系统里的信用等级被降低了,还安上了一个“不尊雄虫”的罪名。
现在回想起来,胥恒不得不承认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就算是对方用胁迫的口吻请求结婚,这在虫族社会中也算是正常的,胥恒反应过激,并不占理。
如今胥恒依靠军功一步步爬上了军团长的位置,又成为了政治势力眼里的香饽饽。
出于对他以前过激行为的惩罚,他在婚姻匹配系统里的优先级被降低了,这使得他的自由婚配等级从中将提升到了上将。
也许是因为这次他又立新功,其他势力急于将他打压下去,让他暂时性不能获取自由婚配的权利,总之,胥恒遭到了多方势力的攻讦,情况并不妙。
“如果你这次不能快速摆脱他们给你泼的脏水,拿到上将军衔,那么你很有可能会被强制性婚配。”梁济从鼻子里哼出气来,“希望你可以好好克服你在文书工作方面的短板,我决定再也不兼任你的秘书职位了。”
这些下属一个个的,威胁长
', ' ')('官的话张口就来。胥恒叹了口气,懒洋洋的声音送了过去:“你放心,我还没有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都坐到这个位置了,谁的手里还没有点把柄啊?”
胥恒明显听见梁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一贯冷静的雌虫变得尖酸起来:“有本事你把情报文书工作自己搞定。”
胥恒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把好友给气到了。他心虚地赔礼:“我手上有一张萨坎家族的联谊舞会请柬,等会给你送过去,麻烦你再帮我处理点事物。”
对面没有一丝客气,直接切断了通话。
大街上的居民都行色匆匆,胥恒慢悠悠地散步显然有些另类。但是胥恒向来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也不认为公认的就是正确,遭受虫族世界观熏陶十年的军团长叹了口气。
和雄虫结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也就撩撩雌虫这样子。
做零是不可能做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做零的……
走到登记大厅的门口,他随意地一抬头,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胥恒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崔敬。崔敬是崔默的堂弟,也是个玩的特别狠的雄虫。
他来做什么?胥恒停下脚步,盯住对方的背影。
胥恒想起了言一岑,想起他身上的伤痕,想起他惊艳的设计,又想起他招惹变态的本事……
操!
胥恒舔了舔后槽牙,快步跟了上去。胥恒是军雌,身材高大,在雌虫中也是佼佼者,更兼驻守边境,从小兵拼杀到中将的血腥气,几乎周围的雌虫都在下意识地避让他。他很快赶上了崔敬的脚步。
走到崔敬身后,他听见对方询问工作人员:“丧偶的雌虫需要有多长时间的空白期才能够重新录入匹配系统?”
“三个月,先生。”
狗屎!胥恒站在他身后磨了磨牙,然后走到一边的咨询台边上,继续听崔敬说话。
“能够发放通知单吗?”
“雌奴可以,其他的不行。”
……
等胥恒坐上去医院的车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万一言一岑难过怎么办。
言一岑看起来不像是军雌,雌虫也有性格敏感的特例,他那么瘦,容易疲劳,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的思维又滑到言一岑的骨翅和虫纹上去,还有那脊背和腰窝……
胥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乱七八糟的想法。
言一岑是个武器设计与研发上的天才,他现在真正开始重视起挖人这件事情来。第二军团被打压被忽视,真的需要一个有力的钻头,打破这种沉默的压制。
第二军团是对雄虫最不友好的军团,也是雌虫最自我的军团,鉴于雄虫把持着政治院高层的关键席位,第二军团小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就算言一岑不来第二军团,他也要保证对方继续走那条光明之路。
看见落水的人,因为不会游泳而放弃救援是理智的,然而看见一个人站在水池边摇摇欲坠而不伸手拉一把,则是冷漠。
言一岑的皮肤很白。
合该在太阳底下发光。
胥恒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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