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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店长?”
这是沈安时第一次近距离地听到“香草大卡布”的声音:低沉,沙哑,富有磁性。配上他的面容,可以说是“偏中性的女声”,但在沈安时听来,那毫无疑问就是男人的声音。
“是,我是店长。”沈安时摆出职业假笑,从容地问对方,“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吗?”
此时,吧台附近的餐位没有客人,吧台里也只有沈安时一人,同班的全职去厕所了,被“香草大卡布”嫌弃手艺的兼职生躲到一旁去擦桌子了;没有旁人能听清他们两个人的私语。
“香草大卡布”环顾四周,显然也是发现了当下的情况,于是他探身向前,手臂弯曲搭在吧台上,拉近自己与沈安时的距离,压低嗓音问道:“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是你需要我的帮助吧?”
“是吗?”沈安时不着痕迹地向后仰身,“可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您提供帮助的。”
“香草大卡布”说:“你们看起来有很多的‘为什么’想要问我。”
沈安时义正词严道:“您是客人,我们不会,也不能做冒犯您的事。”
“纵使很好奇?”
“是的。”
“那如果反过来,”“香草大卡布”说,“是客人对你们很好奇呢?”
沈安时暗觉不妙,他不想越界,更无意向客人暴露个人隐私,正要敷衍了事,却被对方打断道:“比如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看我的。”
“您是客人。”沈安时给出一个十分规矩的答案。但对方显然并不满意,只听“香草大卡布”追问道:“要求很古怪的客人?”
沈安时予以否认:“客人就是客人。”
“不分美丑,不分贵贱?”
沈安时点头表示认同。
“香草大卡布”哂笑问道:“那我是是美是丑?是贵是贱?”
沈安时被问噎住了,他攒眉蹙额,犹豫片刻,说出轻佻得不是身为店长的他应该说的话:“您是贵客,也……是美的。”
“因为贵,所以美?”
沈安时叹了口气,无奈求饶道:“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了。”
“不可以。除非——”“香草大卡布”不依不饶,“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姓名而已,无足轻重的东西,如果能换来平静。沈安时爽快答道:“沈安时。”
“哪两个字?”
“安分的安,时间的时。”
“香草大卡布”问:“什么意思?你父母希望你做个守时的人?”
“不,取自‘安时处顺’。”沈安时解释道,“他们……希望我能安分守己,顺其自然。”
看样子期望并不高啊,“香草大卡布”腹诽。他问沈安时:“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如果您愿意告诉我的话。”
“应该是你问我。”
沈安时苦笑配合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闻语。听闻的闻,言语的语。”闻语解释道,“本意是希望我能够听从父母的话,不过后来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听其言而信其行’的深意——我觉得可有可无,没有什么差别。”
劝人谨言慎行,不要妄下判断,自然是比“乖顺”更好的期许,沈安时想。
“你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我吗?”闻语直勾勾地看着沈安时,沈安时慌乱地别开了视线:“没有。”
闻语又问:“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沈安时摇头。闻语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他转脸看见走向吧台的咖啡店员工,于是重新站好,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别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没关系,我对你有兴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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