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路远琛再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屋外一片漆黑,已是入夜。
他对着四周陌生的陈设缓了会儿神,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崇岭的家里。
被子和床单都很干净,显然是换过了,空调运作的嗡嗡声在房间内不停地响着,一切都那么的静谧。
浴室那次做完后,路远琛就累得睡了过去,到这会儿其实也才睡一个多小时。他翻了个身,发现崇岭就坐在他身边,靠着枕头,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亮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认真的神情。
似乎察觉了打量的目光,他转过头,朝路远琛笑了笑。
“醒了?”崇岭道:“后面疼不疼?”
路远琛耳朵一红,摇了摇头。后穴虽然感觉有点奇怪,好像还没合拢似得,但并不疼,显然归功于崇岭扩张得足够充分。
他半坐起身,不用开口,崇岭就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想洗漱吗?洗手台下面有新牙刷和毛巾,牙杯用我的。”
路远琛含糊地应声,坐到床边,发现崇岭已经给他拿好了新的拖鞋。
洗漱完,他走出来,见崇岭还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不由得皱起眉:“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在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崇岭也是哑巴吃黄连,闻言半笑不笑地抬眼瞥了他一眼,不怎么正经道:“病了怎么就不能工作了。路总,我的‘工作’做得不好吗?”
路远琛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颊涌上一股热意,他重新爬上床,靠到了崇岭身边。
崇岭眼睛没在看他,只伸了伸手臂,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便继续看电脑上的资料。
“别看了。”路远琛大概也知道崇岭这段时间接手了多少工作,这次生病十有八九也是过劳。他心里不想看自己喜欢的男人这么累,凑过去低声道:“你……不用工作也行的。”
之前对着楚赫,路远琛就没吝啬过钱,如今对着崇岭,他更不可能吝啬了。实在点儿说,该给崇岭哪套房子、哪辆车路远琛都想好了。当然,房子给了是给了,他也不会放崇岭去住,崇岭是要住到他家里去的……
崇岭敲键盘的手顿了下,朝他递了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随即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处理上面还没处理完的文件。
他的反应在路远琛的意料之外。路远琛感觉到崇岭好像有点不高兴了,犹豫了下,又喊了声:“崇岭?”
崇岭摸了摸他的后背,以示安抚。路远琛就不说话了,想了想,翻了个身,侧头枕在崇岭的锁骨上,手臂一伸,也搂住了崇岭的腰,整个人几乎趴到了崇岭身上去。
崇岭任由他这么黏糊自己。
又过了四十多分钟,电脑上剩下的这点工作总算是处理完了。崇岭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部长给了他一周的假,他却也明白这肯定是贺凡的意思。而贺凡这么干,显然也是因为路远琛。
一周够做很多事了,崇岭不想让剩下的这些扫尾工作一直压在自己心里,于是乘着路远琛睡觉,加急做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抬手合上笔记本电脑,趴在他胸口的人这才惊醒似得动了一下,迷迷糊糊的问:“做完了?”
崇岭“嗯”了声,随手把笔记本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另一手则搂住路远琛,防止他因为自己的动作掉下去。
感觉到路远琛又凑上来吻自己的下巴,崇岭笑了下,心里还真感觉挺新鲜的。
他也算有良心、有自知之明,当然,更多还是因为怕麻烦。所以这么些年,崇岭只和那些爱玩儿的凑在一起过,彼此都当成个乐子,谁也没付出过真心。
但这回不一样。
崇岭是见识过路远琛发疯的样子的,他亲眼看过这人极端的爱恨,所以知道,路远琛喜欢自己,是真的把真心掏出来说的话。
“崇岭。”路远琛突然小声道:“你来我公司吧。”
崇岭牵了牵唇角。刚刚这人说话的时候他就没理,这会儿对方竟然又说了一次。他说:“挖角?”
路远琛道:“你没必要那么累的。”
崇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好像也只能笑一下。
路远琛又问:“你喜欢什么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虽然知道和路远琛在一起后,自己的经济条件绝对会实现质的飞跃。但这一刻真的到来,崇岭还是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吃软饭,脸皮没练出来,业务还不太熟练吧。
……还没让路远琛给报销那会儿套路他花的那些颜料租车钱。
反正人有钱,楚赫都花了,自己还花不得?必须得捞回本。
……
崇岭说:“其实我不怎么开车。”
京城开车限号,高峰期还贼堵,上班坐地铁或者骑共享单车快多了。
路远琛还没反应过来崇岭这话什么意思,道:“我现在开的这辆给你?要不给你订辆玛莎拉蒂……”
崇岭叹了口气,打断了他:“路总,你是把我当成谁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滞凝。
路远琛顿时止住话头。他先前和楚赫相处,已习惯了用金钱和奢侈品来堆砌所谓的喜爱,就像是在打某种游戏,只要送出对方合心意的礼物,就能提升相应的好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一直以为就该是这样的。
毕竟,谁会和无法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来往?付出得到、拿取交换,就和做生意一样。
可崇岭却表现出了明显的不高兴。
路远琛半坐起身,看向崇岭,眼里某个瞬间滑过茫然与不解。
“我不用车子,”崇岭看着他说:“也不用房子。”
路远琛下意识的问:“那你要什么?”
他问得很认真,完全就是一个迫不及待要给自己包养的小鸭子金钱回报的大老板。
崇岭抿了抿唇,却忽然忍不住笑了。
他本来还因为被当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而有些不爽,但现在看到路远琛的样子,又打从心底觉得好笑起来。
他看明白了,别人给钱,可能的确带有包养的意味,但路远琛给钱,纯属是因为不知道其他表达“爱”的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笑着笑着又不笑了。
因为崇岭很快又意识到,路远琛不懂的如何“爱”,完全是因为父母死后,他长大的环境就变得孤独而冷漠,让他实在太缺爱了。
可他偏又憧憬,模模糊糊地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恩爱的模样,于是阳光透不进来的心底,始终留存着充满向往的一隅。
短短的几秒钟,崇岭的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又笑又不笑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他看向路远琛,心想,这个人连怎么爱、什么是爱都不懂,却还如此的渴望这玩意儿。
最后还被害得粉身碎骨、带着那么深切的恨意自杀,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能得到……
崇岭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不是个能和其他人共情的人。和他走得近的朋友都说他是冰碴儿,不少人外冷内热,就他外热内冷。
只能怪系统,让他先看了那血腥的一幕戏,才告诉他任务。搞得崇岭现在一想和路远琛谈谈感情什么的,总会想起那时候满身是血的男人。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路远琛这看起来平静无波的皮囊下方的心有多滚烫?每次只是想起,都能烫得崇岭骨头缝里痒痒。
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崇岭伸手,把路远琛重新捞回了自己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道:“我又不是为了要什么,才和你在一起的。我喜欢你,所以只要你也喜欢我就好了。”
路远琛道:“……只要我也喜欢你就好了?”
崇岭:“嗯。”然后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