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新年夜被诛杀的那三个魔修在中山城中潜伏已久,时不时出来作乱一下,等有人来抓,又很快藏身不知躲到哪里去,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惹得驻守于中山城中的修士们烦不胜烦。
直到诉清歌出手,才算还乐中山城的百姓们一个安生。
清晨,天空方才破晓,在椅子上守了一夜的诉清歌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推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
却也没走远,就站在走廊上,背负凌霄剑,抱臂站着,似乎在等谁。
不到一刻,几道脚步声自走廊拐角处传来,并逐渐走近。
待他们走过拐角,便见到脚步声的主人。那是三个身材高大、气度非凡的男修士,为首那人白衣飒踏、容貌俊朗,腰间佩戴大师兄令牌。
同穿白衣,同是大师兄,诉清歌给人的感觉温柔亲切,如同春风拂面,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这人却冷着一张脸,眉眼凌厉,周身气场如同霜雪,一看便知很不好相处。
他见到诉清歌,脚步顿住,身后另外两人随之停下步子并停在他身后,一看便知都是这位大师兄的下属。
“诉道友。”男子冷着脸,一拱手:“好久不见。”
诉清歌微微一笑:“于道友,好久不见。昨天夜里,我就想到你今天会来,特地提前在门口等候。”
此人诉清歌认得,名为于霄,是北山剑宗的大师兄,也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意气风发之时,却在十年前的试仙台会上被诉清歌击败,得了个老二的名次。身为剑宗大师兄,于霄却输给了同为剑修的诉清歌,他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便离开宗门历练,来到中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中山位于东南西北四山的正中,也是整个修界的正中,这么一块地方,给哪边来管好像都不太合适,于是大家默认的各自派了一些人过来驻守,顺带维护一下中山城的安全。
昨天闹出的动静并不小,而修界类似于中山城的大小城池中又有规定,需将大小事务整理为记录,每日固定的发往四山各宗各派,供各位宗主翻阅,以确保无事发生。于霄身为这一帮驻守修士的头头,会找上门来询问情况,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于霄挑起一边眉毛,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一点笑意,只让人感觉他是想要说什么嘲讽的话:“说起昨天的事,我还真是要多多感谢诉道友出手相助了,那三名魔修乃是前几个月守城人玩忽职守,不小心放入城里的,那群魔修……嗤,比蟑螂还要难缠,藏身之处换了又换,好在他们是不会像蟑螂一样胡乱繁衍。”
诉清歌笑了笑:“没什么好谢的,赶巧罢了。毕竟是新年夜,都不想生太多事端,顺手为之,换得大家清静,何乐不为呢。”
于霄道:“是么?”一双眼睛却盯着诉清歌身后紧闭的房门:“但我听说诉道友此次来中山城,并非独自一人,而是与同门师弟一同出行。昨夜之事,也有那位的手笔。”
诉清歌知道他是已经找过了酒楼老板,莞尔道:“不好意思,于道友。我家这位小朋友年纪小,也是头一次遇见魔修,昨日之事已让他受了不小的惊,这会正在睡觉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来问我就好,不必打扰他。”
于霄半笑不笑道:“你这位小朋友听起来胆子很小,杀人的手段倒是残忍的与魔修无异,硬生生把人头从身上拧下来,呵……”
诉清歌心想废话,心魔道主出手,你放五十年后再看,问谁谁知道。面上装傻笑道:“毕竟年纪还小,我们这些当师兄的,总是要多担待一些的。你说呢?”
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了一步,意思很明白了:今天他在这里,于霄无论如何都别想要盘问他那位师弟了。
于霄见诉清歌不配合,倒也没多坚持,打量了诉清歌一番,忽然冷笑道:“诉道友既然来了中山,为何不与家人团聚,而是和门下师弟在一起过?”
诉清歌眼中稍冷,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背后凌霄剑似是察觉了主人的想法,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于霄身后那两个修士见状,纷纷露出警惕的表情,并将手放到了腰间佩剑上,却又碍于诉清歌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诉清歌淡淡的笑了一笑:“多谢于道友提醒,我似乎也好久没去于道友家中拜年了。今日走不脱身,但年关内,必然会登门拜访。”
他桃花眼中多情且真挚,笑容亲切,语气也很柔和,听起来好像真的是要去于霄家里拜年问好。
于霄脸色却倏然变得十分难看,瞪了诉清歌一眼,一摆袖子:“罢了,走吧。”
他左侧身后的修士道:“于师兄,昨夜的事……”
“记录中只写诉道友一人名字就好。”
诉清歌微笑:“多谢。”
于霄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送走了这尊大神,诉清歌舒了口气,转身回到厢房,却发现裴凌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起来了,而且穿戴整齐,神情清醒,坐在窗边的小桌旁,手边放着那副象牙白面具。
诉清歌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愣,继而笑了。这笑较之方才,更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醒了,头还疼吗?”
裴凌摇了摇头,垂着眼,手指抚摸着面具:“大师兄,外面来的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中山城的人。”诉清歌心想可千万不能让裴凌知道于霄这么一号成天拉这个脸对谁说话都阴阳怪气的人物,否则心魔道主脾气上来,岂不是要将人竖着劈成两半:“没什么,已经让我应付走了。”
裴凌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诉清歌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位心魔道主竟然会这么说,惊讶之余,又忍不住加深了唇角的弧度:“什么添麻烦,这本来就是该有我来处理的问题。饿了没?带你去吃早饭。”
诉清歌其实也是第一次带人出来玩,因此有事没事,就总想带裴凌去吃好吃的,不希望他饿肚子。
然而,裴凌却很不给面子,完全没发现诉清歌想要转移话题般,继续问道:“刚刚师兄说要去那人家里拜年,是什么意思?”
“……”诉清歌扶额,这厢房的隔音阵效果这么不好吗?“随口说的,没什么意思。”
裴凌何其聪明,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点头道:“是我僭越了,没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该过问大师兄的事情。”
诉清歌心道裴凌说起反话来,阴阳程度和于霄似乎也不相上下。唇边无奈的笑了笑:“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你想要知道,就告诉你吧。”
裴凌看着一身白衣的诉清歌在自己身旁坐下,心中莫名的掠过一丝类似于满意的情感,像是任性孩童成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
诉清歌轻咳两声,开始说起于霄的八卦。
原来,于霄此人原先是凡界一户普通牧户人家的小孩,在猪牛羊鸡一类的畜牲中懵懵懂懂的长到了十四岁,完全不知道修界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有一天,北山剑宗里一个长老闲的没事,下凡界来玩,偶然发现了于霄这个好苗子,连声道他是练剑奇才。然而,剑修这个东西,和其他修炼门路不同,是需要修士修身养性多年才可练出门道。比如诉清歌,三岁入门,就是一个很好的童子功例子。
十四岁的于霄若想要走上修仙一途,必须要做些事情,以此证道,也就是证明自己的心性是可以走上这条路的。
“……一如古有杀妻证道,于霄选择的证道方式,正是以自己亲人的血来祭剑。”诉清歌道:“就是这样,于霄把自己一家全都,嗯。总之,当时修界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少,不过剑宗那些人本来就是一群疯子,以此证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毕竟是个污点,于霄成功入道后,极其讨厌别人提起这事。我提起这事,也是为了警告他。”
裴凌前世踏平过许多城池,对里面那一册册堆积如同小山的记录册也很有印象,知道诉清歌是想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记录册上,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
诉清歌每次听他向自己道谢,感觉都很奇怪,轻笑道:“有什么好道谢的。”
何况自己方才会故意出言刺于霄,为的也不只是裴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