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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修安顿到其他房间，34回到储藏室一样的客厅，一杯带冰块的果茶递到面前：“我调的，尝尝看。”
34接过来尝了一口，酸甜冰凉中夹杂着一种又麻又涩的味道：“你加了什么？”
对方对他的反应有些失望：“罗罗树的种子，你没吃过？”
没想到能听到久远记忆里的东西，34放松下来，说起自己的回忆：“我只吃过果实，本身只有香味没有甜味，通常会加上薄荷和其他水果一起做果汁。”
“可惜新鲜果实到不了这里。”
34侧脸看向身旁这个叫弗尔的男人，明明闭嘴的时候是个沉静的美人，但一开口就变成了油滑又没正经的大叔。
弗尔注意到他的视线，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怎么，看我看入迷了？”
34早就对此习以为常，直接无视对方的态度，瞥一眼修所在的房间：“你们以前就见过？”
“这些年我确实阅人无数……”弗尔装作苦恼地思索了一会儿，“不过他见到的应该是芮尔。”
34没听过这个名字：“芮尔是谁？”
弗尔窃笑道：“你的口气好像盘问出轨丈夫的人妻。”
34果断地捏住对方的咽喉：“我虽然不是收尸人，但把你送进停尸间轻而易举。”
“小玩笑而已，别当真、别当真。”感受到生命危险的弗尔马上讪笑着摆手，这才重获呼吸自由。
“唉……”弗尔哀叹着理了理脏兮兮的衣领，“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34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等待问题的答案。
继续逗弄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弗尔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芮尔可以当做是我弟弟。”
34对这个含糊不清的答案相当不满：“什么叫可以当做？”
弗尔为难地苦笑：“我也没办法，一般人那套伦理体系没办法界定我们这些人的关系。就像我和诺娜，从诞生形式上算是兄妹，但从基因角度又毫无关系。不过我和他在遗传上的联系更紧密一些，拥有相同的基因。”
34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他也是天堂之子？”
“没错。”这声回答像是几不可闻的轻叹，弗尔望向窗外，尽管是面朝天堂塔的方向，视野里却只有密不透风的高墙。
天堂之子就是指在天堂塔里诞生的孩子，本来这个名称属于实验室广大经营范畴中鲜为人知的一项业务。
这项业务专门针对无法自然拥有后代的伴侣。无论同性还是异性，只要提供足够的遗传资料，就可以在一到两年内得到拥有双方基因的婴儿。客户还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一些特殊项目，比如从双方的遗传信息中筛选出特定的基因让婴儿继承，或是将双方的某些基因从婴儿的遗传信息中剔除。当然要求越多价格越高昂，与其他各种价格低廉的获取后代的方式相比，并不具备竞争力。
实验室从未宣传过这项业务，即使是一些对基因和血统十分执着的伴侣通过各种途径找上门来，大多也会因为价格望而却步。
只有极少数的伴侣有能力选择这项业务，而合同一旦生效，天堂塔也会在双方遗传信息的基础上，尽可能保证婴儿结合了双方的优秀基因，各方面发育良好。
大部分人对这项业务并不了解，但经过基因筛选的健康婴儿，在富庶的家庭里经过家长的用心培养，大部分都能成长为优秀的人才。于是天堂之子的称呼也不胫而走，渐渐变成了这些孩子的代称。
还有一种天堂之子比较特殊，那就是因为内部实验而诞生的孩子。一般情况下，这样没有任何社会联系的孩子终生都无法离开都市，甚至离开天堂塔都很难。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从刚才见面的反应来看，34推测复制品和芮尔的见面不是在都市，而是更早之前：“系统会允许他离开都市？”
“那家伙才不会听系统的话，他是自己跑走的。当时老妈动用了一切能用的人脉和手段，也没能把人找到。长时间奔波还导致自己的体重大减，最后被系统召回修复。”
34难以想象当时的情景：“这么严重？”
“老妈的身体其实很脆弱，他的所有脏器都是实验型号，基本上每个器官都比商品型号重30％左右，如果没有足够发达的肌肉保证器官的稳定性，根本不能维持正常生理功能。”弗尔说到这里特意提醒道，“所以记得少让他操点心，紧张焦虑对他的负面影响非常大。”
34老实地点头：“我只知道他血压不太稳定。”
“这也是老毛病了，至少芮尔失踪之前就有。”弗尔将话题带回到芮尔身上，“后来系统进行定期自检才发现已经封存的C－99699实验相关资料有复制过的痕迹。综合各种历史记录，他的嫌疑最大。不过再大的嫌疑也没用，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半年左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是他把资料交给了索朗的实验室？”
弗尔耸耸肩：“不
', ' ')('是我小看山地，那边的科研环境一般，没有足够的人员和能力独立完成C－99699实验。封存的资料又经过特殊加密，不通过相关培训根本无法从中提取有用信息。”
34恍然大悟：“所以芮尔参与了复制修的实验？”
弗尔肯定了他的猜测：“这样一来也能很好地解释那个复制品为什么见过芮尔，因为他不但提供了实验资料，应该还为实验出了不少力。”
就算理清这条线索，但以天堂塔和山地的复杂关系，34依然无法理解芮尔的行为：“他为什么要帮助索朗进行实验，目的是什么？”
“究竟是谁帮谁还不能下定论。”弗尔摆出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应该相当复杂，我不是相关事件的亲历者，系统又封锁了许多关键信息。以我现在所了解到的内容，还不足以做更深入的推断。”
34不免有些担心：“系统派伊德去山地的时候，也对他封锁了关键信息吗？”
“不知道，毕竟伊德的大脑可以和系统对接，指令和信息能够直接传输。甚至有很大几率，他感觉不到指令，反而把它们当做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替换大脑的运作机制我以前也和你解释过，除非把进入休眠状态的伊德送回分析室破解，否则不会有第三方知道他和系统之间进行过哪些交互。”弗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换个更容易懂的说法，追查资料去向的任务有可能只是用来伪装的低级指令，真正的高级指令已经成为他的潜意识。”
听到这些，34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你很担心伊德，但他已经不是当初被你送去天堂塔的那具幼小尸体，他现在相当于系统的一个分身，有能力权衡利弊保护自己。如果他的处境真的威胁到生存，系统也不会置之不理。”
34只是垂头盯着地面，似乎并没有将安慰的话听进去。
“我会先从复制品这里入手，看能有什么发现。另外芮尔的事暂时不要向老妈提起，免得他瞎操心身体又出问题。万一被召回天堂塔修复，一定会引起系统的注意。”弗尔知道劝太多也只会有反效果，叮嘱完轻拍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不去俱乐部露个脸吗？那边最近又多了两个群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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