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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棋是宿家小娘子与下人偷情时生出来的孽种。
她的娘亲不受宠,但是又怕偷情一事被宿老爷发现,所以壮着胆子给宿老爷下药,一夜风流,狸猫换太子,让宿棋成为了小小姐。
宿棋早熟聪慧,办事机敏,小时候一直被其他孩子欺负,直到宿霂瞧她还有利用价值,救了她和她娘亲一命。宿棋一开始是害怕宿霂的,宿霂是宿家嫡长子,高贵的像是天上的月亮,而她自己则是凡人脚下的尘埃,连多看月亮一眼都像是玷污。
“棋、棋姐姐……”
玉雪一样的小娃娃眼睛红通通的,小小的指头拈住她的一片衣角,声音奶声奶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十分乖巧懂事的忍住。
“棋姐姐,我……我想找霂老师……”
宿棋这才看到奶娃娃另一手中还有一本厚厚的诗词合集,她蹲下身,看着小娃娃:“你找霂公子做什么?”
幼年的楚知璟揉揉眼睛,一提又要哭鼻子:“呜呜……父皇……父皇说我不认真读书……”他抽噎了两下,银珠子不断地滚落下来,“要、要我来找老师学诗……呜呜呜……”
奶团子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我都会背了呜呜呜……父皇还骂我……”
宿棋知道很不应该,但是就是忍不住他哭的越惨,越想笑。
“怎么办呢?”宿棋蹲着,用手托住下巴,“霂公子去了诗会,要很晚很晚才能回来的,小皇子还要等吗?”
奶团子哭的更凶,一边呜呜呜一边说自己怕黑,一边说自己怕黑还一边点头,非要等到宿霂回来。
宿棋伸出一根手指,吓唬他:“不准哭哦,宫外可不像皇宫里那么安全,晚上外面会有专门吃小孩儿的大怪物,听到小孩儿哭就会找过来,然后嗷呜一口嚼碎了吞下去。”
琥珀一样的眸充满惧怕,水盈盈的,但是含着的泪珠迟迟不敢落下来,吓得动都不敢动。
“那棋姐姐怕吗?”奶团子小声问道。
宿棋眨了眨眼:“怕呀,那怪物还爱吃女孩子,棋姐姐也会被捉走呢。”
奶团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宿棋,还用另一只手笨拙的摸了摸宿棋的头,表示自己会保护她的。
因为是专门要欺负奶团子,宿棋也没带他进屋,就坐在一棵公子养的老槐树下等,奶团子听着呜呜怪叫的风声怕的直哆嗦,但还是勇敢的等在院子里。
宿棋下午的那点兴趣消磨殆尽,垂下的眸子无聊透顶,忽而听到墙上瓦片碎裂的声音——该是馗宿回来了——然后就诧异的看到小奶团子张着双臂挡在她面前,怕的无声的流泪,奶声奶气的凶狠说道:“我是小孩子,棋姐姐不是,你吃我吧,大怪物!”
宿棋握住秋千绳索的手一紧。
“谁是大怪物?”踏进院门的宿霂一脸状况外,“小皇子怎么来了?冻得脸都青白了,棋儿,你怎么回事?”
看到最尊敬的老师,奶团子那点勇气一泻千里,嚎啕大哭起来,胡乱呓语乱七八糟的,一会儿说父皇骂他,一会儿说有大怪物,还有什么古诗好难什么的,宿霂难得的一头雾水,被小团子抹了一身鼻涕眼泪。
最后还是得认命的抱着奶团子哄睡。
奶团子后半夜起了热,连夜就送回了宫里去。
从霂公子房里抱出来的时候,奶团子还在迷迷糊糊的说什么棋姐姐不要怕的胡话。
宿棋后来听说,小皇子楚知璟自幼体弱,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比寻常人虚弱三分,白日里受了惊吓,夜里又吹了冷风,高烧不退的烧了整整五六日人才醒过来,第一件事问的是棋姐姐有没有被抓走。
宿霂把这事儿顺口提了,宿棋垂下浅绿色的眸,心里骂道小团子傻透了。又蠢又傻,自己像他这般大时已经懂了如何讨好大人,换一块没有发霉的馒头吃,可傻团子竟然还相信什么大怪物的鬼话。
她抱着盘子的手微微收紧,视线却不争气的模糊了。
——她平白生了十年,第一次被人记挂保护,竟然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自己也傻透了。
宿霂后来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宿棋都有参与。宿霂没把她当妹妹看,人如其名,宿棋只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她浅绿色的眼睛很得人喜欢,样貌生的也不差,宿霂寻来的花魁妈妈把宿棋教的很好,用身体去取悦男人,她做的十分出色。
也为宿霂省去不少麻烦。
宿棋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某个瞬间,爱上了那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孩子,但是她怎么配得上他呢。宿棋对镜,脱下了衣服,露出满身脏污恶心的痕迹——
她远远的看过她的小团子,生的那样漂亮精致,不然凡尘污秽。霂公子说,小团子会坐在至高无上的那把皇位上,成为世间最尊贵的陛下,如果自己懂事,霂公子许诺,会让自己以一个宫女的身份服侍小团子。
足够了。
她将所有的忠诚交给把她救出深渊的霂公子,也会将心中遗留的最后一处净土留给她的小
', ' ')('团子。
虽然霂公子说,小团子再也不会记得她了。
楚知璟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新婢女。
宿霂正把他抱在怀里束发,声音和缓:“璟儿?”
楚知璟的头有些疼,放弃去想,蔫蔫的抱住宿霂的腰:“霂哥哥,璟儿头疼。”
宿霂不动声色的问:“璟儿在想什么,才让头疼的?”
“璟儿最近脑子里乱糟糟的。”楚知璟困惑的说,他潜意识对宿霂是全然信任的,自然不会隐瞒,“什么都记不住,一想要回忆些什么,就头疼的厉害。可璟儿觉得……以前是别的人照顾璟儿的……但……”
宿霂亲亲楚知璟的额头:“乖璟儿记错了,一直都是棋姐姐照顾璟儿的,璟儿最爱吃棋姐姐做的小甜糕,忘了吗?霂哥哥帮璟儿记着,璟儿不怕。”
“璟儿记错了……”楚知璟喃喃,琥珀色的眸子混沌片刻,再度拢起光芒,“对,璟儿记错了,璟儿都听霂哥哥的。”
“乖孩子。”宿霂亲吻他的双唇,一触即离,“今日上朝要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楚知璟自信的点点头:“璟儿都记得,一字不落呢。”
“璟儿真棒,回来后霂哥哥奖励璟儿晕晕,怎么样?”
“璟儿最爱霂哥哥了!”
楚知璟开心的抱住宿霂的脖子,一下一下的蹭他的脸。
宿霂抱着楚知璟去上朝,临走前吩咐:“把熏香炉里的渣滓倒掉,再换些新的点上。”
宿棋垂下头,应了声是。
今日的早朝是要让楚知璟自己宣布要和摄政王共同南巡赈灾的事情,本来群臣意见并不统一,实在是新皇体弱,他们生怕一次南巡便折在南边,直到并肩王秦絮川站出来,直言会用自己手下精兵全程护送,他自己本人也会负责此次南巡全部事宜,保护陛下安全,大臣们的反对声音才弱了下来。
楚知璟眉眼弯弯的看向秦絮川,和正朝自己微笑的宿霂,琥珀一样的眸子在流珠的遮挡下,闪过一丝微光。
宿霂和秦絮川被大臣们围做一团留下,继续商讨南巡事宜,楚知璟得了宿霂的允许,自己走回寝殿。
宿棋早已等在殿外。
“朕要去看望母后,你随朕一起。”楚知璟一手扶额,头疼愈演愈烈,“棋姐姐会告诉霂哥哥吗?”
宿棋轻笑了声:“陛下才是奴婢现如今的主子。”
楚知璟挥挥手,示意轿辇前行。
每当他有反抗宿霂或秦絮川的意识和行为时,头疼便会附骨之疽般不依不饶,楚知璟能得清醒的时间也短的可怜,虽然大多数时间他很喜欢被宿霂和秦絮川迷昏的快感,但并不代表他不需要自己做一些事情。
太后住的熙慈宫有一条隐秘的小道,没什么人经过。楚知璟从小道推开熙慈宫的后门,绕了没两个弯便走到了主殿,看到了正念佛抄经的生身母亲。
徐太后看到楚知璟单独前来十分惊讶:“宿霂呢?”
“他意欲南巡,正被尚书们团团围住,暂时还不会来。”楚知璟脸色苍白的厉害,“朕头疼的很,闲话少说。太医院内有西边的人,上次在朕的药中做手脚,宿霂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但还没有动手,你让秋水在药里下好断肠毒,等宿霂震怒出手,再将他们连根拔起。”
徐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折磨的苍白消瘦,像是心疼的无以复加,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没忍住的说道:“吾儿辛苦,日日与贪狼恶虎周旋,为娘只恨自己无力……”
“闭嘴,戏唱的好听便让宿霂给你搭个戏台。”楚知璟烦躁的打断她,“反正他觉得你是朕的生母,总会好好养着你的。”
徐太后藏在帕子后的表情倏尔狰狞,帕子落下又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陛下该恨我的。”
“朕恨不得活刨了你。”楚知璟咬牙忍痛,额角青筋毕现,“但还不是时候,你最好藏的严实一点,别惹朕生气,否则让宿霂查出当年的事情来,不然,你会求我活刨你的。”
殿外,宿棋敲响殿门:“陛下,时间差不多了。”
楚知璟起身,冷冷瞥她一眼:“楚蒹葭的事是你一手策划,你以为宿霂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单凭你是朕的生母,就能让宿霂对你处处忍让?徐程画,太后之位已是无双的荣耀,你还别再贪想更多,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程画在楚知璟离开后,疯癫的砸坏了熙慈宫里的所有摆件。
昏沉坐在轿辇上时,楚知璟便有些昏晕之感,浑身轻飘飘的提不起力气,宿棋将他扶进寝宫,看他在嗅到熏香后越发晕沉,身体摇摇欲坠,琥珀色的眸止不住的颤抖上翻,艰难喘息的小嘴水色晶莹,还没走到内殿,已经腿软的摔倒在地。
冠冕上的流珠碰撞出悦耳的声音,昏沉的少年天子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棋……棋姐姐……快……把龙袍……脱下去……”
宿霂向来细心,楚知璟太熟悉他了。
宿棋小心托着他的后颈躺在自己跪坐的大腿上,把金黄色的龙袍脱下,露
', ' ')('出其下贴身的矾红色亵衣,宿霂喜欢他的细腰,所以每次轮到宿霂为他穿衣洗漱,总会在龙袍下的亵衣上再封一个束腰,衬出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
别看楚知璟瘦弱单薄,但是一双臀肉却生的肥美挺翘,仿佛所有的软肉都生在那里,手感绵软弹滑。
“陛下,已经脱完了。”宿棋轻轻摇晃着昏沉的楚知璟,“下一步要做什么?”
“唔……晕……把药喂给我……”双唇一开一合,眼皮下露出涣散的昂贵琥珀,“然后……你……你出去……别、别让他们罚你……走……棋姐姐……快走……药是我……自己喝的……是太医端来的……记住……与你无关……”
宿棋用手轻轻贴了下楚知璟滚烫的脸颊:“好,陛下。”
宿棋沉默的一勺勺把可能含有断肠毒的药喂给她的小团子,为了真实,还刻意在他的前襟倒了两勺。药汁漆黑,把少年前襟染脏,也把少年的最后一丝活气带走。
她不会问断肠毒是不是在药中,也不会问楚知璟对于宿霂和秦絮川到底是怎样的态度,是爱还是恨,她会遵从楚知璟的所有命令,即使身死也无妨。
宿棋起身前,小心稳妥的把楚知璟的颈放下,楚知璟低低喘息着,把自己艰难的翻了个面,缩起无力地四肢,往日常睡的软塌爬去……
最终跪在床边,双手无力地揪住一片床单,委顿在地上,失了力气。
熏香太浓了。
楚知璟头枕在手臂上,依靠着床榻,膝盖弯曲,臀肉软软的坐在自己小腿和脚上的后侧,青丝早已在跪爬的过程中洒落下来,罩住他整个孱弱的后脊,无力闭合的口唇淌出连绵的银丝,顺着脸颊滑落到手臂,再沾湿床单上的一隅。
“咳咳咳……噗——”少年孱弱的胸膛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咳了两声,喷出一大口乌黑的鲜血。因为剧痛艰难的睁开双眼,身体已经失去了温度,冻得他四肢麻木,胸口尖锐的疼痛着,剧毒飞快的在他的骨子和经脉里奔腾,把破碎的意识拉扯着坠入无尽的深渊。
少年抓住床单的手一松,从床上滑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静谧的寝宫,成了一座安静的坟墓。
直到两个男人,推开了酥骨香弥漫的房门,嗅到了那丝血腥后,他们无力承受的噩梦。
“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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