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说难听点。你想,一个达官显贵办事之前不去掐日子、算命、通关系,反而来你这儿找答案,莫非把你当神了。更有趣的是,他不亲自询问,而找了个下人前来。这行径无异于送人钱财,托人嫖娼。天下哪有这种傻子。”
珠帘秀听着,怎么就觉得这话怪怪的,像被骂了一样。可细细想来,又说不清这话怪在哪里。“你是怎么想的?”
“那人见过阿合马找你。他误以为阿合马会就阿里伯长子一事同你商量。其实他想询问的并不是你,而是想探听阿合马口风。”
“那怎么办?”
“赚他钱。”
珠帘秀不解地看着李雪萌。她还以为李雪萌会替阿合马担心,没想到她这么不上心,根本不想着阿合马。
“我记得你们和好了。”珠帘秀说。她还记得那日阿合马和李雪萌在屋里的动静。
“和好了又怎样。那人又不是坏人,他知道阿合马厌恶阿里伯长子,他想杀他,便说明他和阿合马是一条心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左右那人不过是想讨好阿合马。我们就让他讨好去,顺便我还赚笔钱。”
“你想怎么赚钱?”珠帘秀问。
“开业后的第一笔单子还要姐姐帮忙。姐姐就与他说,玉仙楼附近新开的琅琊阁可他排忧解难就成。”
珠帘秀听完,很是震惊。“你胆子这样大。我们赚钱可以,但不兴杀人。”
“我不杀人。”
“那你如何排忧解难?”
“我自有打算。”
又是秘密。珠帘秀有些不高兴了。最近李雪萌的秘密这样多,似乎都不把自己当朋友了。
“姐姐想知道?”李雪萌问。
“我不想知道,你就藏心里吧。”珠帘秀说的是真话。她真不想知道。她的心思已经飞到阿米娜身上去了,谁还想这挣钱的点子。“你要没事,我便先回去了。”
“才多久不见,就想孩子了?”李雪萌嘲笑。
“你不懂。”珠帘秀不想再和李雪萌废话。她要急着回玉仙楼了。
珠帘秀如此着急,一则是因为思念,一则是因为担心。
关忠是关大夫身边的老仆人。珠帘秀半点不怀疑他的衷心。可奈何关忠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力不从心。
外加阿米娜这小孩正处爱玩的年纪。她怕关忠管不住她,让她跑丢了。
珠帘秀只来得及换下衣服,连妆都没卸就跑回玉仙楼。
当妈的真可怕。李雪萌心想。还好自己认真算着日子,努力避孕。要是不巧和阿合马有了孩子,自己可能就和珠帘秀一样,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珠帘秀回到玉仙楼,跑回自己房间,推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关忠不在,孩子也不在。
珠帘秀点了灯。房间里又暗又冷,一片死寂。
珠帘秀感觉很不好。她想起几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晚。她在大都各处寻找大夫,却没人愿意接收她幼小的孩子。
几乎所有大都大夫都曾给珠帘秀的孩子诊过病,但是没有大夫可以治好他。大家给这孩子“判了死刑”,唯有珠帘秀还不死心。
她在大都转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最后还是从府邸出诊回来的关大夫答应前去救治。
关大夫给珠帘秀的孩子看病不是一日两日,他深知这孩子定是没救了,可自己若是不去,这个绝望的母亲一定会崩溃的。
珠帘秀带着关大夫回了玉仙楼。房间格外安静,静得让珠帘秀感到恐惧。孩子没日没夜的咳嗽声不见了,孱弱的身躯躲在棉被下,一只小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