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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军营地。
“大、大王!”齐军士兵踉踉跄跄的冲进幕府大帐,慌张的说:“大王,不好了不好了,武卫将军他、他又回来了!”
高阿那肱自从和兰陵王正式决裂,撕开脸皮之后,便私自离开了军营,准备回邺城去向北齐的皇帝打小报告。高阿那肱离去之后一直都很平静,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天,他又杀回来了。
“哗啦——”
不等众位将士反应过来,帐帘子被粗暴的打了起来,“踏踏踏!”一群士兵冲了进来,一个个剑拔弩张,举着长戟,开入之后快速包围了整个幕府营帐。
“你们是甚么人!?”
“造反么?!还不退下!”
齐军将士们厉声呵斥,就在此时,一个山一般的人影从营帐外面矮身走进来,哈哈笑说:“甚么人!?本将军奉天子之命,乃是代天子使者!”
高阿那肱!
那走进来,有如山一般高大的壮汉,竟然是之前离开潼关的高阿那肱。高阿那肱又回来了,还带着新的头衔。
兰陵王看了看左右包围的士兵,说:“高将军,你这是甚么意思?”
“没有旁的意思,”高阿那肱将诏令拿出来,说:“奉天子诏令,兰陵王,你不接诏么?!”
高长恭看了一眼高阿那肱手中的诏令,没有多言,矮身跪在地上,口中平静的说:“长恭接诏。”
其他将士们一看,也纷纷跟着跪下来,高阿那肱开始宣读诏令,说:“兰陵王高孝瓘治军不严,懈怠军令,疑与周贼有狎昵之嫌,天子有命,去其将军之职务,立刻撤去潼关所有守兵,返回回邺,不得有误!”
“甚么?!”将士们瞬间哗然起来:“返回邺城!?”
“这个当口,不能返回邺城啊!”
“撤离潼关,周贼岂不是畅通无阻!?晋阳危矣!”
兰陵王死死皱着眉头,说:“这可是天子亲自下达的诏令?如今我军虽然处于下风,但是守住了潼关,不让周师渡过,便可以阻拦周师三面汇合,已是赢了!天子为何突然诏令本王回邺?”
高阿那肱手托诏令,笑着说:“天子?天子没空理会这些鸡毛小事儿,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太子处理,这是太子的诏令!”
太子……
怪不得,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原是太子的诏令,高阿那肱可是太子眼前的大红人,虽没甚么本事,但是溜须拍马第一名,深得太子的宠信,想必高阿那肱回去之后向太子告状,因此太子才有了这则诏令。
高阿那肱冷笑说:“大王,还不快接诏令!?天子全权将军机交给太子来督办,太子的诏令便是天子的诏令,难道大王想要抗旨不尊么?!”
他说罢了,终于露出了丑恶的嘴脸,说:“高肃啊高肃,你不是忤逆本将的意思么?到头来,你甚么也得不到!我要让你知道,你输得有多惨!”
兰陵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时,眼睛里全是血丝,嗓音沙哑到了极点,说:“高阿那肱,你毁我天下!”
高阿那肱哈哈一笑,嚣张的说:“高肃,你可搞清楚了,这个天下,不是你兰陵王的天下,而是天子和太子的天下!”
他说着一摆手下令:“来人!把这个与周贼有狎昵之嫌的细作,扣押出去!”
“是,将军!”高阿那肱的亲信立刻迎上来,好几个人冲向兰陵王,想要将兰陵王绑起来押送出幕府营帐。
兰陵王冷喝一声,说:“退下!”
高阿那肱的亲信吓了一跳,被兰陵王森然的眼神一扫,竟然不敢上前,一个个互相目询。
“逆贼!”高阿那肱说:“怎么,你还想抗旨么!?”
兰陵王眯眼说:“本王不需要任何人押送,自己可以走。”
“大王!!大王!”
“天杀的高阿那肱!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大王不能走啊!我晋阳危矣!邺城危矣!!”
……
杨兼坐镇在幕府营帐中,手中捏着一卷文书,文书是从京城递过来的,词藻之华丽,其实是小皇帝宇文邕谴责杨兼怠慢军机,督促杨兼出兵的文书。
杨兼满不在乎,一半看懂,一半靠猜,读了个七七八八,随即随手扔在一面,也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