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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幽幽的吐出了三个字:“徐医官。”
是徐敏齐!
其实徐敏齐在膳房第一次见到刘桃枝的时候,便觉得有些眼熟,当时还和刘桃枝“搭讪”过,被冷漠的无视了,后来徐敏齐总是在膳房熬药,和刘桃枝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徐敏齐总是觉得刘桃枝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后来他想起来了,可不是在北齐的皇宫里见到过么?
因着刘桃枝的身份特殊,他乃是北齐的死士,所以平日里并不抛头露面,很多北齐人都不认识刘桃枝,包括兰陵王高长恭、安德王高延宗,将军韩凤等等。他们都不识得刘桃枝,且刘桃枝身形高挑,一点子也不壮实,所以完全看不出来刘桃枝本人就是死士力士。
徐敏齐的伯父乃是鼎鼎大名的名医徐之才,有一次徐敏齐跟随伯父去给北齐的天子看诊,来到五楼门门口之时,便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人就是刘桃枝。
只是擦身而过,并没有太多的注意,所以徐敏齐觉得刘桃枝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前不久,唐邕去膳房禀报杨兼,和士开约定在洛水见面,当时徐敏齐突然冲进膳房,风风火火的大喊,还要和杨兼单独谈话,不知情的人以为徐敏齐是想要对杨兼表露心意呢,不然为何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神情闪烁,一副不可告人的模样。
其实那时候徐敏齐就是想要告诉杨兼,刘桃枝的真正身份。
刘桃枝眼睛一眯,眼睛里闪过冰冷的杀意,说:“徐敏齐……”
他叨念着徐敏齐的名字,仿佛要将徐敏齐凌迟一般。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不敢抬头,平日里含胸驼背的医官,竟然破坏了自己的大事!
杨兼说:“那日兼听了徐医官的话,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刘桃枝早就潜伏在营地里了,但是他在膳房,所以一直没能得到太有用的消息,但那次不一样,杨兼回了膳房之后,故意没有阻止唐邕继续说下去,唐邕便在膳房禀报了和士开要在洛水和贼首见面的消息。
如此一来,刘桃枝听到了他们的计划,自然会顺理成章的联络和士开,避免北齐的军队全军覆没。
“你……”刘桃枝被压在地上,尽力回头去瞪杨兼,说:“你是故意让我去告密的?”
杨兼点点头,说:“是啊,兼自然是故意的,不负所望,小桃子你果然去告密了,把和士开引了过来。”
刘桃枝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焰,说:“你……”
“诶,别着急骂人,再告诉你一个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旁人我不告诉他,”杨兼又说:“在见了徐医官之后,兼还管徐医官要了一些……药。”
“药?”刘桃枝奇怪的说。
是了,药,不太能上台面儿的药,类似于给盗贼下在喜饼里的药,不过发作没那么快罢了。
杨兼回来之后,借着唐邕禀报,刘桃枝仔细倾听的空档,就在刘桃枝眼皮子底下,将药粉下在了一杯椰汁里。
刘桃枝恍然大悟,说:“那杯甜饮!?”
杨兼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点点头,说:“当时兼送你的那杯甜饮,是下了药的。”
刘桃枝呼吸更加急促,胸口不断起伏,气的他有些缺氧,大脑更加眩晕,险些一下子昏厥过去。
和士开听杨兼早就认出了刘桃枝,而且是故意引自己过来的,面上惊惧害怕,但转念一想,不对,就算杨兼早就知道又有甚么用?放眼过去,自己的兵马如此之多,而杨兼的兵马已经被包围在中间了,根本不可能坏事儿。
和士开怒吼说:“就算如此,今日也是你们的死期,你们这点子人马,如何能以卵击石!我齐军三万人,几乎倾巢出动,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兼点点头,说:“是了,就是想要引你倾巢出动。”
“甚……甚么?”和士开一时没听懂。
杨兼的计策,其实就是引和士开的大军倾巢出动。他故意让刘桃枝听说消息,然后告密和士开,如此一来,和士开必定会来一个将计就计,到时候反过来埋伏周军。
按照和士开的性子,一定想要把杨兼一网打尽,赶尽杀绝,那么和士开出动的兵马绝对不会少,很有可能是倾巢出动。
如此一来……
杨兼笑了笑,说:“如此一来,你的营地空虚,粮草辎重无人看管……”
他说着,看向远处的方向,眉眼温柔的笑起来,说:“看,着火了。”
和士开惊惧的看过去,顺着杨兼看向的方向,果然!火!
窜天的大火从天边燃起,仿佛一条巨大的火龙,肆意飞舞,那是……那是和士开营地的方向!
“粮草!!!”和士开大吼一声,他的粮草!正如杨兼所说,因为和士开的军营几乎是倾巢出动,所以留下来的兵马少之又少,如果这时候杨兼派人偷袭,绝对轻而易举,而且和士开正在和他们对峙,想要扑回去营救粮草,根本来不及。
“我……我……”和士开气的俨然变成了结巴,眼珠子赤红,浑身发抖,甩着马鞭怒吼:“我跟你们拼了!!粮草没了又如何!?你的军队分成了两股,一股还要偷袭营地,眼下这些兵马根本不足为惧,我将你们一一杀干净!再抢夺了你们的粮草,也是一样!”
“一样?”杨兼嘲讽的挑起唇角,说:“怎么会一样呢?你的小脑瓜儿都在想甚么?装的是稻草么?你能想到的事儿,难道兼便想不到么?谁说兼只有这么点子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