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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王萧岑应该是不知情的,他的确会解读密文,如此一来,萧岩安排这一步棋,就是为了坐实水淹别宫的消息。
杨兼笑着说:“你也太过聪明了一些,一方面派人去侦察,说是发现了陈人的兵马,但是人数很少,不知道他们在干甚么,另外一方面,你很熟悉萧岑的能力,萧岑的密文解答的恰到时机,如此一来便两方面坐实了水淹别宫的消息,让大家惊恐不已,最后也是你……提出让众人上后山避水,这一连串,都是你安排的计谋……朕要承认,你这步步为营,连环计安排的巧妙至极,在朕识得的人里面,你的机谋算计,可以排得上前五了。”
“可惜……”杨兼说到这里,摇摇头,叹息的长叹一声。
“可惜甚么?”萧岩冷笑说:“事到如今,便是你巧舌如簧,难道还能够逃过次劫么?该可惜的人,是你罢!”
杨兼摇头,说:“非也,朕是在可惜你。”
萧岩蹙起眉头,他见过许多人,但从未见过危难当头,如此闲适之人,杨兼的表情和举动,一点子也不紧张似的。
萧岩忍不住再次问:“可惜甚么?”
这时候被抱着的杨广突然冷冷的开口,偏生他有点小奶音,听起来仿佛在装大人一样,说:“可惜你遇到的对手是我们。”
杨兼说:“说一句大实话,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朕早就猜到是你了。”
“甚么?!”萧岩显然不相信,眯着眼目盯着杨兼。
杨兼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不是很简单么?显而易见,在这个别宫里,能动手脚的人其实并不多,有两个最便利之人,一个是负责我大隋禁卫的车骑大将军韦艺,另外一个……则是负责你们梁人禁卫的安平王,也就是你了。”
杨兼耸了耸肩膀,说:“韦艺这个人朕最了解了,平日里有些溜须拍马,胆子太小,绝对不会干这等子不着边际,又影响仕途之事,有那个工夫,韦艺必然多讨好朕一些才是正经儿。除了韦艺,不就是你了么,安平王。”
杨兼又说:“你故意提出去后路追击陈人,其实就是想要脱离大部队,好去与你的陈军汇合,将朕一网打尽罢?”
其实杨兼还有一点子也没说出来,这一点也十足关键,那就是杨广了。
杨广可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上辈子安平王萧岩看起来敦厚老实,其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朝廷招梁人皇帝成为莒国公,将江陵并入大隋的地界,安平王萧岩便反出了大隋和大梁,投靠陈人,想要借着陈人的兵马打回来。
因此杨广多加留意了一番,特意将这件事情和杨兼说过,有备无患。
萧岩眯起眼目,说:“你早就知道?”
杨兼说:“不早也不晚,但是足够刚刚好。”
萧岩更是眯着眼睛,蹙起眉头,说:“那你为何还要上山来?”
“自然……”杨兼说:“配合你演完这场舞台剧,自然是为了将潜伏在别宫周围的所有陈军,全都引出来了。”
杨广冷声说:“时机拖延的已经足够了,还不出来?”
他的话音方落,“哗啦!!”一声,是兵甲的声音,别宫的禁卫军快速冲上来,海水一般淹没而来,陈人虽然包围了杨兼和杨广,但是数量实在太少了,一共才五十个人,简直不够看。
韦艺一身黑甲,大踏步而来,扬手说:“都抓起来!”
“是!”
禁卫冲上去,陈人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一个个被按倒在地,全部押解起来,萧岩一看势头不对,眼眸微微一动,立刻转身便走,想要趁乱逃跑。
他回身冲进黑暗之中,韦艺赶忙大喊:“糟糕!他跑了!”
“跑不了。”杨兼笑眯眯的说:“自然有人会拦住他。”
萧岩看到情况不对,没想到自己的精心策划,竟然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立刻钻入黑暗,准备从山林逃走,哪知道刚走了两步,“唰——”一声,一抹银亮的光芒划过来,正好架在萧岩的脖颈之前,若不是萧岩反应迅速,及时顿住脚步,自己的脖子便生生的撞在剑口上了。
萧岩定眼一看,黑暗中有人狠呆呆的凝视着自己,正是那把剑的主人,可不就是河间王萧岑了么?
萧岑手中握着佩剑,制住萧岩,冷笑说:“好啊,原来你才是指使刺客之人,当时你假惺惺的东奔西走,为我求情,亏得我还心生感激,呸!原来你才是那个居心叵测之人!”
萧岑把萧岩拦住,身后大批人马已经赶了过来,除了刚才看到的那些人之外,梁主萧岿也赶了过来。
萧岩被海水一般的人潮包围住,面容竟然慢慢放松下来,似乎是不准备逃跑了,轻笑了一声,说:“今日被你们抓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梁主萧岿走过来,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孕育着巨大的愤怒,死死盯住萧岩,说:“兄弟们之中,属你最为敦厚,寡人一直视你为左膀右臂,萧岩,你竟然联合陈人,太令寡人失望了!”
萧岩转头看向萧岿,不顾脖颈上的剑锋,他敦厚的面容笑起来,带着一丝张狂,和往日里老实的模样一点子也不相同,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萧岩。
萧岩说:“萧岿啊萧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两个弟弟接连谋反,是为了甚么?”
说到这里,河间王萧岑的面容一僵,谋反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意提起来的。
萧岿的眯起眼目,沉声说:“萧岩,你想要说甚么?”
“说甚么?”萧岩反问一句,说:“你有没有反省过,为何你的弟弟们都要反了你?因为你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