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老滑头,三句两句又绕开了,到头来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说!
李真笑着打了两句哈哈。见兰相笙不愿多谈,他只好作罢,又说回了创元科技的话题:“东哥性子傲,但做事是很谨慎的。他既投了那么多钱,必然早就笃定了屈猛不会反水。但一来他们俩并不很熟,二来屈猛这个人......他是我学弟。他这个人......用‘风光霁月、暗室不欺’来形容也不为过。我很难想象他有什么把柄,或是弱点,被抓在别人手上。”
李真见兰相笙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继续道:“说到底,他在英国发展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回国,从头来过?我原先一直很纳闷,但前几天机缘巧合,听到了点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兰相笙漫不经心地重复道。
李真笑起来:“一些天马行空的猜测罢了,只不过我听来觉得有趣,就拿来跟您说说。”
兰相笙的拇指轻轻敲了两下拐杖的把手:“说吧。”
李真抿了抿嘴唇,压下心中的紧张,强笑道:“说屈猛和东哥有点亲戚关系呢,这两家公司开起来,就像兄弟店似的。”
李真笑得乖巧,目光却紧紧盯着兰相笙,试图捕捉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兰相笙嗤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屈猛要不是仓莱的亲儿子,能拿到仓家手里的股份?别人乱说也就说了,你也跟着胡言乱语?”
李真轻声道:“屈猛自然是仓莱的亲儿子,货真价实。可我看别人的意思,是兰家内部也有仓家的人呢。外人自然不懂咱们家里的事,多半是把您身边的人,当成了东哥的母亲,才有了这个‘亲戚关系’的说法。”
兰相笙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他目光如炬,沉声道:“谁说的?”
“您也知道,谁说的并不重要。”
虽然自己的小情人着实可疑,但李真还是忍不住回护他。
“只是这话到了我耳朵里,听起来就有些骇人了。您知道我是最怕仓家人的。仓莱是个没用的,也就算了。可仓家还有我全然不知道的人在您身边行走,这......”
兰相笙脸色变了。他没说话,只兀自起身,走到窗前,沉默地看着窗外温室内的兰花。纵是隔着窗,也能想象到兰草那清远的幽香,和于微风中摇曳的素雅姿态。
与发妻一起亲手种下兰草的时光宛如昨日。只可惜兰花依旧,人面无踪。
“你很聪明,性子也软。我妻子倘若如今仍在,说不得也要喜欢你得紧。”
李真温顺道:“我没那个福气见过兰夫人,但能替她报了仇,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兰相笙回身,静静地看着他。
一室静默,半晌,刚刚那个瘦小的男人恭敬地走过来,小声告诉兰相笙,他吩咐厨房炖上的腌笃鲜已经做好了,正适合现在品尝。
兰相笙点点头,让男人退下。
他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兰花,话音不知怎么的突然苍老了许多:“是我对不住她。”
他回身,走到李真身旁,轻轻拍了拍李真的肩膀:“去问东子吧。你这小精灵鬼,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些有的没的,跑过来跟我这个老人家试探来试探去的。有这个闲心,怎么不去问你男人?他早该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李真蹙眉。他没再烦神去纠正兰相笙的称呼:“他该告诉我什么?”
兰相笙挥挥手,重新坐下:“我倦了。到底年龄大了,不比你们小年轻有精神。你回吧。”
李真见他那副样子,清楚这就是今日所有的收获了,只得向兰相笙告辞。
他从佣人的手里接过保温桶,腌笃鲜的香气丝丝缕缕地从缝隙中飘出来,悄悄地浸染着室内的空气。
“那我便告辞了。兰叔叔您多保重,我下次还来看您。”
李真在玄关前,向着客厅的方向微微鞠躬。他正想离开小楼,便听见兰相笙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替我给东子带话——若想保护别人,就别什么都瞒着不说。世事难料,我和他母亲就是前车之鉴。”
李真瞳孔骤缩。他静静地站了一阵,却没有再问什么,只又鞠了一躬,便向小院外走去。
一出小楼,他才发现天色已晚,他和兰相笙竟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多小时。
李真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这次那两个警卫没有再跟着他。走出院门好远,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院门口一侧的大理石上。大理石上浮雕的字体被一层薄薄的青苔所覆盖,“奉柒”两个字字体清秀,下面的“诊所”二字则刚劲有力,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所写。
众人皆知“隆廷会”的名称取自谐音的“龙停”二字,意在“纵使飞龙在天,亦能停之”。隆廷会的老家又在龙城,不得不说,这名字取得确实锋芒毕露、霸气十足,一如兰相笙当年那般意气风发。
而兰相笙当年爱上的女人也绝非鼠辈。
他要“龙停”,那她就要“凤栖”。无论兰相笙在隆廷会是怎样的呼
', ' ')('风唤雨、叱咤风云,只要到了这间小小的“奉柒”诊所,他也不过是个爱惜妻子的丈夫。
只不过,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小楼前,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女人遥遥地冲李真躬身致意,为他送行。李真回应地点了点头,然后移开了视线,安静地离开了奉柒医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