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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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鄞中蛊时间之长,导致蛊虫成形,多年来一直毫无所觉,对他下蛊之人一直很小心谨慎,并且在一定程度的了解季承鄞的一些喜好或者习惯,要逐渐排查并不复杂,能够了解他的喜好和习惯的,最清楚的就是身边伺候的人其次是妃子、朝臣……

在知晓自己被下蛊之后,季承鄞玖已经叫人暗中调查,竟查到了曾经伺候过晏玖的那几个小内监身上去。

当年的晏玖几乎跟季承鄞同吃同睡,连带着身边也有内监伺候,后来他们之间矛盾频发,晏玖再不住宿宫中,回到永宁侯府,季承鄞那时气在头上,看到那几个曾经围着晏玖转的内监就想起他,十分不待见那些人,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人都给打发走,没想到隔了那么多年,中蛊这件事情竟然与哪些人有关。

这要是季承鄞还不知晓自己中蛊之事,光凭着一点,他定会对晏玖起疑定罪……

晏玖那时候还没释兵权,幕后之人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一国之君和手握军权的重臣决裂,经过时间的推移,蛊虫的效用越来越明显,会继续与妃嫔、朝臣离心,最后变得盲目自大,人心尽失……

季承鄞几乎可以猜想到他的结局。

一个诛灭诸国恶名加身的皇帝,神志不清,亲信尽失,再因为蛊虫发作,性情暴戾无常,必然引起不满,这样的皇帝有什么资格坐拥王座?这个好不容易统一的王朝不过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打着“讨伐暴君”的名义重新出现一个乱世。

季承鄞修长漂亮的指节夹着一颗黑玉通透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一角,再纵观全盘,白子已经是败军之势。

真是俗套,又再寻常不过的亡国之君下场。

他看着那盘棋,有些无趣。

中保一路小跑进来,在他身旁道,“陛下,已经查到了,晏候几个月前病了一场,沈……”他迟疑了下,把“沈夫人”三个字咽回去,换成了“沈氏亲自照顾侯爷,没让旁人近身,入口之物并无异常,唯有淑妃为晏候求到了寺庙里的镇魂珠,送了过去,被晏候戴过一段时间,后来不慎遗失。”

季承鄞听了,心中平静无波,仿佛早有预料,只觉得“果然如此”

“你说,她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季承鄞面无表情的问,中保不敢答话,只觉得淑妃真是作了个大死,就算晏候想保她,也难。

他安静的等待着帝王下令拿人的命令,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皇帝下令,疑惑地抬头,只看见君王已经在批阅奏章,未免太过平静。

“陛下?”他有点搞不懂陛下的心思,这不抓起来吗?

季承鄞看也不看他,“你跟了朕那么多年,脑子怎么越来越笨了?”

中保连忙讨好,“咱家本是个笨的,那里想得到呢。”

季承鄞在奏章上批了一个“诛”字,丢给中保,“动她干什么,徒惹阿玖与朕离心,不用管。”

中保看了一眼奏章,那个鲜红的“诛”字让中保眼皮子一跳,立刻去传令,他没发现高高在上的皇帝握着毫笔的手在轻轻颤抖。

“都出去吧。”季承鄞下令。

等着侍奉或者正在打扫的宫女纷纷行礼离开,关上门没多久,突然听闻里面传来巨响,好像是摔了什么东西。

门外众人脸色微变,绷紧了神经,不敢松懈半分,连大气也不敢喘,亦不敢进去一探究竟。

殿内。

散落一地的纸张,染上污墨,旁边是散落摔碎的墨台、折断的御笔,摔得稀碎的瓷器碎片。

季承鄞端坐桌前,面无表情,阴沉沉的,唯有双眼发红,隐隐含着泪光,却不肯落下。

他从未想过自己跟晏玖这些年来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比起耻辱和愤怒,更多的是痛苦。

他和晏玖经历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生死相依,别离重逢,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本该得到一个最好的结局,却因为一群蝼蚁,差一点就要分崩离析。

他被蛊虫蒙蔽的那一段日子,冷落、忽视、厌恶、疏离、甚至怀疑宴玖有不轨之心而起杀意。

清醒的那一刻他是惊愕而迷茫。

自己怎么会那样对宴玖呢?

曾经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着护着,甚至想过倾尽天下之力供养,恨不能够对他更好……那个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啊,他怎么能那么轻贱?他怎么能对晏玖动手,怎么能在他病痛时,视而不见,不闻不问,他都做了什么……?

从前每一次看到晏玖为他出证,带着一身的伤回来,都恨不能亲身代受,想到过去种种,季承鄞恨不得杀了这些年糊涂的自己。

晏玖陪着他出生入死,肝胆数年,为了打消群臣的猜忌,拒绝封王,又主动放弃军权,好叫他安心,克已慎行,奉王忠国,从不逾越半分,处处忍让,亦不叫他为难,哪怕他屠灭诸国,世人唾骂,也只有宴玖默默陪着他走到现在。

于臣,他有功于国,扫平乱世,稳定朝纲,更开恩科举,每一件都能青史留名。

于情人,他有恩于君,将他抚养长大,授他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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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术,教他文武全才,更一路扶持相助。

如果他没有吐出蛊虫,没有清醒,是不是会跟晏玖一步步走向他梦里那般悲惨的结局?

才不过十年光景,却被自己辜负一番心意,落得挫骨扬灰那般下场……何至于此。

季承鄞痛苦的闭眼,有泪水从脸上滑落,死死咬牙压抑的呜咽声在寂静无人的内殿响起。

他不敢去想那个结局,他心都快碎了。

所有敢背后算计他们的人,他都要一个一个揪出来,要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熙熙攘攘的集市中,来往都是平民百姓,路边一家茶楼里,有名男子走进去,眼神就与那管事的对视一眼。

那面容憨厚的管事漫不经心朝楼上某个角落瞧了瞧。

门口的男子立刻朝楼上而去。

若是晏婉在这里,定会认出这个男人是谁。

天生一张笑面,带有几分森冷气息,正是浩澜。

浩澜进入雅间,入眼便是一道屏风,将对面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只依稀看得见一道人影端坐于屏风后,看不清面目。

当然,他也不敢细看,很快就低下头恭顺喊道,“主子。”

屏风后面的人语气冰冷,“淮阳陈氏都快完了,你们还参在其中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浩澜一脸羞愧,“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这点事都办不好,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求主子息怒。”浩澜有些惧怕。

“罢了,先把那个女人送回去,把我们先摘出来,再从长计议。”

“属下明白……那,冷宫里的那位……可还要救?”

男人沉默片刻,出声问道,“你确定她不会成为我们大计的妨碍?”

浩澜自信道,“不会,经属下了解,那位淑妃似乎对皇帝怀有很强的仇恨心理,她又是晏玖的亲妹妹,极有可能策反晏玖成为我们的助力,就算策反不成,也能胁迫晏玖为我们所用。”

“哦?我怎么听闻他们兄妹不合?”

“属下不敢撒谎,这对兄妹看起来表面不合,实则感情深厚,淑妃算计皇帝,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晏玖,而皇帝和晏候之间已经不复从前,只要再添一把火,让他们互相争斗,主子便可坐观虎斗,得一良才,如若不得,杀了此人,也能断掉皇帝一臂。”

“罢,一个女人……救便救吧,若是有用,那就留着,无用就弃,无需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属下明白。”

浩澜领命离开,就像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隐没在人海中。

皇宫。

迷迷糊糊醒来的陈瑶发现自己回到寝宫,惊喜的表情还没完全露出,就被禁卫军闯入。

陈瑶脸色一变,怒喝道,“放肆,谁准你们进来的!”

中保从门口出现,“陈贵妃谋害皇嫡,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拿下!”

陈瑶瞳孔一缩,心中慌乱,她维持着表面镇定说,“中保公公,你胡说些什么?!”

中保懒得跟她装模作样,直接甩出一本账本,上面记载着陈瑶很多次接受贿赂,连同陈太保倒卖官职,残害良民的罪证。

陈瑶不敢相信自己的底会被人查那么干净,她猛地将账本撕碎,“假的,都是假的,我要见皇上。”她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会落到这个结局!

“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中保冷冷道,吩咐禁军动手。

很快宫女上前,强势的脱了她的华服,头饰,然后,镣铐加身。

“我没有罪!我没有罪!凭什么这样对我,你这个死太监……”她气疯了,骂出不少恶毒的词汇,中保冷冷看着她,对带头捉拿的将领笑吟吟道,“看来陈贵妃受不了打击,有些疯魔了,还请这位将军,对贵妃娘子多多关照才是。”

那将领心照不宣,回复道,“大监客气了,属下必定好好关照一番,尽快让她认罪。”

“有劳了。”

就在这几句话之间,陈瑶就被捂着嘴巴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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