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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玖说没有办法就没有办法,直接撒手不管,季承鄞焦头烂额,而这个节骨眼,他是不能跟晏玖有君臣不合的传言。
淮阳陈氏的罪证是晏玖提供的,刀是皇帝落下的,他二人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晏玖一直以来都是站在皇帝这边的,几乎称得上智囊团首脑之一,那么多年来,发生过不少矛盾,可是他们吵架归吵架,于大事上,从不怠慢。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下令处置淮阳陈氏,就是因为晏玖是他的底气。
只是这一次唯独没有料到晏玖会临时撒手不管。
为人臣子这样戏耍君王,谁能安然无恙?就算是情人,也要讲究君臣在前,情人在后。
可是晏玖就是做到了,他将局面搅得一团糟,让世家不安,让皇帝束手无措,却不能对他有任何问罪之举。
无论私下如何,至少表面上还得维持塑料君臣关系,因为一旦被人发现陛下和晏侯内斗,很容易被抓住机会逐个击破,季承鄞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旁人知晓他和晏玖之间已经不合许久。
除了世家的缘故,更多的是他不想跟晏玖彻底闹翻,逐了幕后之人的心意。
于是他忙着周旋和镇压那些沉不住气的世家。
晏玖则是冷眼旁观,看着季承鄞为了这件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日渐憔悴,甚至小病了一场。
从前他会为了这个人心疼担忧,此刻他全无感觉,甚至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
毫无疑问这只是他一个小小的报复和警告。
他一直在等。
等季承鄞来给他低头。
他要让季承鄞明白,无论他站得有多高,权倾天下也好,唯吾独尊也罢,在自己面前,没了他的纵容,季承鄞也只有低头的份儿,他才是他们之间的主导者。
“你就不怕玩崩了。”444摇着它那扭曲的丑尾巴,趴在布老鼠身上打哈欠。
阳光太好了,总是忍不住想睡觉。
晏玖在一旁研磨,似要练字,“不会,他若是不来找我,只会是两败俱伤。”
444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那他要是真不来呢?”
晏玖下笔宛若游龙,寥寥几笔,勾出神韵,“原因有三:一则世家不会坐以待毙,皇帝也不愿受制于人,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出兵镇压,如果是前几年还好,可惜那时候太穷了,世家投诚,错过了机会。”
“二则,季承鄞本来名声就不大好,当年诸灭七国,直到现在都还有旧国的子民憎恨于他,且绝大部分读书人都是世家门客,若是真的出兵镇压世族,天下人定会觉得皇帝弓鸟尽,良弓藏,走狗烹……以后这朝堂上谁还会为他卖命?”
“这第三嘛……新国建立才十年,以往那些旧国王侯或者后人可还没死绝,他要是真跟世家硬刚,保不准有人趁机联合世家造反,他要是不想走到这一步,就一定会来找我。”
晏玖收笔,只见宣纸上惟妙惟俏地出现一只猫。
就是尾巴丑了点。
444不满,“尾巴就不能美化美化。”
晏玖拿起纸张,“丑萌丑萌的,挺有意思。”
444:“……”它默默亮出爪子,在桌面上一挠,隐含威胁。
晏玖:“……”他只能遗憾地画了一丛花,把那丑尾巴遮住,整个画面变得憨态可掬又可爱趣味。
444满意了,晏玖却觉得失去了灵魂。
阿青走到他身侧,“侯爷,有贵客来。”
晏玖放下手中的画,亲自去迎接来人。
季承鄞坐在厅堂,正在喝茶,沈琼华带着人小心翼翼地招待。
晏玖朝君王一拜,沈琼华识趣地离开,临走前眼神担忧的看了晏玖一眼。
晏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夫人先去忙别的吧,没什么事,不要让人来打扰。”
沈琼华点头,又朝对季承鄞行礼,才带着人离开。
周围的人一走,只剩下季承鄞和晏玖。
“坐吧。”季承鄞放下茶杯,示意晏玖落座。
晏玖毫不客气的坐下,“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
“你要的不就是吾来求你,何必再装。”
晏玖故作不知,“臣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
季承鄞沉默片刻,开口道,“之前万般皆是吾不对,阿玖要如何,才能消气?”
“臣不敢当,实在惶恐。”
季承鄞忍了又忍,“阿玖,别拿国事来做意气之争,吾有万般不对,甘愿受罚。”
“陛下说笑了,臣哪敢如此,还请陛下不要折煞臣。”
君臣二人对坐无言,彼此都清楚对方的那点心思,看谁先服软而已。
别看晏玖现在风轻云淡,袖手旁观,真要出事,他也算得上是罪人,只为了一已私欲。
“阿玖。”季承鄞有些无奈,“你这样又能有什么益处呢?不过是给了旁人钻空子的机会罢了。”
晏玖态度冷淡下来
', ' ')(',“臣以为陛下已经想清楚,才会来此,既然如此,陛下还是请回吧,恕臣爱莫能助。”
季承鄞皱眉,要他求晏玖,绝不可能,他的骄傲和自尊心不允许,可是这样争锋相对,谁也讨不着好。
他决定将真相和盘托出,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彼此之间隔阂。
“阿玖,从前所作所为伤了你的心,我知道错便是错,亦不想逃避,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还是希望你能耐心听完,明白那并非我的本意。”
他将二人遭人算计下蛊,挑拨离间的事情说出来。
晏玖听完,久久不能回神。
他感到荒缪和可笑。
那么多年的感情,竟是如此脆弱,区区一条蛊虫,就将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哈!”晏玖笑出声,神色似嘲讽,“季承鄞,你该不会以为我晏玖会信你的话吧?”
季承鄞说,“你不信也是情有可原,朕刚开始知道时,也觉得荒缪,可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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