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后者早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气绝身亡,这场比试只能不了了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尽管此事在永湖一带总流传着另一种说法——即他自知不敌昔日师长,使出一些鬼蜮伎俩,令自己不战而胜,他却并不很在乎,也从不驱遣麾下的金刚力士小惩大诫。
这样成王败寇的大争之世,若是再容不下弱者的自欺欺人,岂非太过残忍?
梅道人想着这些往事,情不自禁地又看向人群中似曾相识的眼睛。
他不止一次地邂逅过那双眼睛,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内、在涛澜汹涌的厄海下、在永湖拥挤的人潮中。那么黑、那么沉,仿佛遂古之初不辨昏昼的寂寞,却也亮得如天地间升起的第一簇火。
梅道人看在眼里,只觉得丹田内火焚一般疼痛,令他恨不能立刻剜出那对涣散的琉璃珠入药,以平息那团纠缠不休的灼热。
倏忽间狂风四起,扫得高台上的人影愈发缥缈,随即竟化作一股淡烟,消散得无影无踪。人群一片哗然,交口赞叹眼前玄之又玄的神迹。尔后更是口称“菩萨”,纷纷向空无一人的高处叩首拜倒。
混乱之际,谁也没有发觉本该与他们一同朝拜的青衣青年正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汇入了身后的无边夜色当中。
于霁快步穿行在夜色下。
四下无人,空旷之中,“哒哒”的脚步声映衬得月色愈发凄清,照着他无头苍蝇一般,在面目相似的幽深小巷横冲直撞。
就在不久前,梅道人还在用他那与刻薄面貌很不相符的温和嗓音,将迷心的效力散布得更远。聆听的信众陶醉其中,为了不过分引人注目,于霁只能假作合群,嘴里胡乱念着二十四字真言权当护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来也怪,他念到自由平等、公平法治时,心头无端恍惚,好似有所感悟,双膝也随之失去支撑。眼见真要在声浪汇成的漆黑河水中随波逐流,脑内骤然一阵针扎似的痛,刺得他眼前发黑,终于货真价实地扑倒在地。
脑中耳畔环绕着与系统截然不同的尖锐提示:“能量不足,警告!”
心烦意乱中,他抬起头来,恰好目睹梅道人被吹散在冷风中。
失去系统的帮助,只能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原路返回。可说不清是这小镇有意和他作对,亦或是离去的梅道人使出了什么手段,原本直来直往的归途多出许多岔路,宛如参天巨木错综的根系,不知会把人引向什么未知的所在。
第三次撞见正对着巷口那块题着“溪山风月”的匾额的时候,于霁猛然刹住脚步,深吸口气勉强安抚住跳动不止的心脏,提气旋身,兔起鹘落之间,燕子似的掠进灯影深处。行动间吹起香风淡淡,拂得倚栏说笑的姑娘衣袖轻轻摇曳。
着杏粉衫子的女人打个寒颤,疑惑道:“哪儿来的一阵妖风?”
一旁蓝裙的同伴似乎全未察觉,拈着手帕一甩,嗔怪道:“再说这晦气的话,当心妈妈绞了你的舌头。”
原来是座红楼。
按照老许的说法,溪山镇不设宵禁,因而三更天里在街上撞见朝歌夜弦的浪荡子再寻常不过。然而眼下,这座镇上唯一的欢乐场却是门可罗雀,公子王孙不见踪影,只有零星几个平康娘子,或坐或站,面上看不见待客时熨帖的笑,很懒散的样子。
于霁掩着口鼻,一面留心着楼下的动静,一面轻手轻脚地在厢房之间周旋。可惜的是,这些房中的桌椅、窗台上都积着层薄灰,与楼内冷清的境况很是相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正一筹莫展,忽听入口处一阵喧哗,于霁推门的动作一滞,不及反应,脚步声已然向他所在的二楼逼近。随之而来的,是鸨母尖利的笑声、歌女们此起彼伏的恭维声,其间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道人不过借宿一宿,不必如此麻烦。”
鸨母领着两个“女儿”紧追着梅道人,一叠声喊着“菩萨”。后者回过身笑得谦和:“檀越盛情,却之不恭。道人愿为两位卜上一卦,算作……回报吧。”
电光石火间,心下已做出决断。于霁闪入走廊尽头的客房,藏身那台深红的大木柜中。但他才掩上柜门,浑身的汗毛立时竖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个人的呼吸声,慢而细,甚至没有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而出现丝毫紊乱。
心念电转,于霁剑指一并,正待动作,即将运转的灵力不意竟湮灭在第三者的掌中。
紧随其后是一句温热的耳语:“勿动。”
下一刻,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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