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见他有故人之姿,睹物思人罢了。”梅道人不以为意,“一个筑基期的小玩意儿,不足为惧。”
“那是青萍山的弟子。”黑影闻言,面上的神情一寸一寸冷了下来,“倘若因你的不知死活挡了大人的路,不必大人下令,我先将你碎尸万段。”
言毕,足尖轻挪,眨眼便没了踪影。
梅道人望着盘旋在屋顶的鹞鹰,不阴不阳的笑笑。转身作势要离开,袖中却陡然窜出条拇指粗细的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角落里半人高的瓦缸。
“哗啦”一声过后,失去目标的青蛇在遍地水渍中茫然地扭动身躯,梅道人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愣怔。可他最终没有深究,“啧啧”两声,不知是在向谁表示不满。
方寸之隔,注视着羽衣道人的身形隐没在夜色中,结界内的于霁捡起块瓦片掂了掂,正要来一手投石问路,冷不丁被同行的和尚按住了动作。
后者接下他投来询问的目光,指尖微微勾起。几步之外,树杈间架着的鸟巢一晃,掉落的刹那被暗处遽然亮起的青光叼了个正着,顷刻间化作齑粉。去而复返——又或者从没有离开过的梅道人仰起头,眯缝着眼观察半晌,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总算是真的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于霁扭头瞪着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和尚,缓缓竖起拇指:“上道。”
话音未落,被体测摧残得直打摆子的腿终于不堪重负,带着他“扑通”一下瘫坐在地。
“那两人随时可能折返,不宜久留。”和尚说着,弯下腰来就要握住于霁的手。
哪知于霁浑身软得活像滩扶不上墙的泥,一面抵抗着把自己往高处拽的力量,一面抗议道:“不是吧哥,还跑?生产队的驴也是要休息的啊!”
可怜他一个没了代步工具寸步难行的废人,因为无良客服的工作失误,一朝穿书,为生存所迫,竟然沦落到坐着二路汽车夜奔四千米的地步。
这到底该算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于霁越想越气,恨不能把冯诺依曼、香农、图灵的八辈祖宗罗列出来好好写封感谢信。
和尚嘿嘿一笑:“道友莫慌,不跑了,不跑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和两人相对的屋子传来门枢转动的声音。紧接着,从门缝里挤出一句被刻意压得很轻的:“小师父,快来!”
声音听着耳熟,可一时又记不起究竟曾在哪儿邂逅过。于霁捋了捋四处乱翘的头发,揣着满腹狐疑跟在和尚身后走入房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三人先后进入房内的密室,出声示意的人回身,暗淡烛光照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于霁脊背一僵,又飞快挂上喜悦的笑:“要不怎么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说对吧,少当家?”
灰袍和尚奇道:“金铃姑娘与这位道友相识?”
“一面之缘,称不上相识。”领头人——雒金铃也笑,“小真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怎的不见与你同行那位真人?”
“少当家,明知故问可就没意思了。不是你先和我师叔约好今晚在镖局见面,说有要事相商。你没看见他?”
雒金铃作冥思苦想状无言少顷,诚恳道:“小真人说笑了,我与真人之间有如云泥之隔,何来要事相商?”
于霁舔了舔后槽牙,不甘道:“那我这么大一个师叔,在你们的地盘上丢了,隆昌镖局不应该负责吗?”
约莫是为他的胡搅蛮缠所折服,雒金铃几乎要挂不住脸上的笑。然而不等她回应,密室内乍闻三声似鸡非鸡的啼鸣。少女面色微变,当即吹熄手中提灯,快步向出口走去。
转动机关前,不知何故蓦然回首望向插不上话的和尚。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她的眼睛是亮的,闪烁着既茫然又忧虑的光。
雒金铃拱手道:“万事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和尚合掌颔首算作回礼。
厚重石壁翻转的瞬息,于霁捉住一缕冰凉的光,晨风中夹杂着门板破裂的噪声、鸽群振翅的响动,以及一句似曾相识的尖锐叫骂:“陈四平!学什么不好学你那个死人爹!”
一旁的和尚似乎察觉到他心底的震动,低声问:“道友发现了什么?”
指尖一触即分,于霁若有所思道:“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是不知道今天挨擀面杖的会是哪个倒霉蛋。”
密室内诡异的沉默了一秒,随即响起一串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的咳嗽。
终于清够了嗓子,和尚按下摸向头顶的手,正色道:“小僧乃是鹿野苑迦叶坛的弟子,法号空空。敢问道友道友尊姓大名?”
于霁答得不假思索:“东北散仙,道号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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