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雷惊天地(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明照闻言转过身来,长而柔顺的马尾温驯地流向胸前。

他的神情也是温驯的,像开在苍翠之间细碎的花,也像猫狗一类的小玩意儿。唯独不像声名在外的度朔之主。眼底摇曳着疑问,听任对方替自己重新披上外衫,不明所以道:“你不罚我?”

“我为什么……”

剩余的话出口前,于霁不知怎的先顿了顿。他猛然意识到在人背上见到的、交错的白疤从何而来——那是经年累月,被人鞭抽板打后没有妥善处理留下的痕迹。

可明照身为英烈遗孤,自小教养在佛门,又是从哪儿惹来一身鞭伤呢?

于霁捻了捻手指,沉声问:“养你那些秃……和尚,总是罚你么?”

明照并未立刻作答。沉默的间隙,于霁听见他的呼吸紊乱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初。

“我少时曾因妖力失控伤过人。”

他口中所说,是百余年前的旧事。

抚养明照的迦叶坛首座一向主张尊重弟子的天性,只教他念金刚、楞伽一类的经书,再传授一些简单的心诀,以压制体内翻腾的怨愤。如此漫不经心,也难怪明照半只脚已经迈进了行六虚的门槛,还是会因不能很好地控制冲激的力量而做出伤人之举。

虽属无心,但也实在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戒律院首座便常以此为由传召他到跟前,有时是誊抄经卷,更多的是跪在小禅房里,听身后的尸罗鞭“嗖嗖”作响。

三十鞭,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他说得平淡,于霁却听得大为光火,连着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制住骂人的冲动,好说歹说劝着人在床边坐下。

“他这多少得带上点私怨了吧,就没人管管?”

“本就是我有错在先,受刑该然。”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很疑惑似的,明照歪了歪头,解释道:“况且三十鞭于我不痛不痒,自然没有知会首座的必要。”

“有错在先?你有什么错?”

“挟私报复、蓄意伤人、劣性难驯。”明照一面回忆一面说,事不关己像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其他人,“担不起苍生大义,更辜负了死去的人。”

一刹间,于霁仿佛听见脑中的弦崩断的声音。

他又记起许多往事。耳边来来去去许多声音,嗤笑、唾骂、不怀好意的闲言碎语,如同千朵万朵次第绽开的花。沉甸甸压得他喉头发紧,胸中平复的气血也沸腾起来。

手背无端端一热,周身随之一松。于霁从令人窒息的幻觉中惊醒,视线短暂地掠过替自己拨开那些花的明照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胡说八道。”他声音很轻,拍在人头顶的力道也轻,“小明啊,你要记住一件事,千错万错那都不是你的错”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那才叫错。”

四目相对,明照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话未出口就被一声闷哼打断。

愣怔过后,他俯下身查看,只见对方面上的凝重已被冷汗冲洗得一干二净,五官出奇团结地拧在一起,猛然扣紧的手指几乎要把床榻戳穿。一面倒吸着冷气,嘴里还嘟嘟囔囔着:“装、装狠了……”

从没见过这阵仗的小重明王难得有些慌神,半抬着的手伸不是,缩也不是,只好迟疑着道:“要不……师兄还是罚我吧。”

——简直是孺子不可教啊。

短短几个字,说得于霁险些又是一口老血。保命起见,急忙憋着气朝人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静一静……”

见对方依言乖巧地离开,于霁长舒一口气,把自己重新栽进绞成一团的被褥里,艰难地调动着灵力,开始吐纳调息。

第三个周天运转结束,快要把胸腔一分为二的疼痛终于有了偃旗息鼓的迹象。他小心翼翼翻个身,仰躺着正对着头顶发呆,冷不丁听系统开腔:“宿主最好还是离反派远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对方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由得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反派身上的漏洞太多,已经脱离了我能监控的范围。如果他突然暴起杀人,导致任务失败,宿主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暴起杀人……凭他那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样?”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况且他体内还封印着定时炸弹,你们人类不是也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知道了知道了。”

枕边的玉符微微发亮,于霁绷着指尖全神贯注地摸索着,回话时自然从神态到语气都透露着漫不经心。

来信的是他在拂云坪的另一个熟人,洋洋洒洒几排小字,称前些天于霁托她打听的东西总算有了眉目:“夔木难得,拂云坪现有的天鼓楔都被老头攥得死死的。想从他那只铁公鸡身上拔毛,难。”

对方所说的夔木形似榕树,传闻中只生长在西南祝灵山的峭壁之上。南越水汽丰沛,经年云迷雾锁,唯夔木生长处,只闻鸣雷阵阵,不见白雨银竹。

南人视它为奇木,又将它当作司雷之神在人间的化身,故常有祭拜之举。

商明风机缘巧合得了这宝,几经钻研后,取出根系中最粗壮的一枝,制成上粗下锐的木橛,即是所谓的“天鼓楔”。

那字迹浑不在意收信人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写道:“不过那就是个将天材地宝的效力发挥到极致的小玩意儿,珍贵有余,想靠它增进修为却是万万不能的。你若真有那么不想输,我倒有个门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于霁不理会他有意卖的关子,言简意赅道:“是难,还是不可能?”

“原本只是难。可掌门集议后老头顺道又去了一趟南越,这才得知当年那场山火过后,祝灵山上的夔木竟都在一夜间死尽了。如今拂云坪所藏的这些天鼓楔,说是稀世遗珍也不为过。与其妄想到铁公鸡跟前搏一个微薄的可能,你莫不如考虑考虑我想出的路子……”

不等他把话说全,于霁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听,不买,不考虑。”

“为什么?你都没听我到底……”

“没钱。”

往后的几天里,青萍山一切如常,于霁的生活也不见什么变化——晨起洗漱,照例踩着二路公交辗转在秉烛斋和打零工的几个峰之间,放课铃敲响后准时跑得看不着人影。众人起初还满怀期待,幻想见证阴湿恋爱脑华丽蜕变的过程。渐渐的,十分的期待也被当事人的不作为冲淡成三四分,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怎么能对这家伙有所期待呢?”

这恐怕是除天心崖以外所有弟子的心声。

元明月来到停云阁时,话题的中心正跟便宜师弟过着招。前者的进境如她先前所料一般神速,小半月前还有些生涩的入门剑法渐趋成熟,招来式往间甚至隐隐能看出几分圆融之意。只是行动时的身法瞧着陌生,既非元氏独门,又不是青萍山步法,更像什么野狐禅琢磨出的功法。

正思索间,劲风忽来。她骤然回神,提掌轻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漫天雪雾散尽,被对手掌风推出老远的于霁两脚发软,拄剑半跪着缓了口气。扭头一看,先是诧异地唤了声“师姐”,随即意识到什么似的,眼底翻出三分心虚,干笑着打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元明月耷拉着眼睛晲着他半晌,直看得人在三九天里也快汗流浃背,这才慢条斯理地关切道:“如何,明日之战可有胜算?”

她的口吻与神情一般平淡,叫人无从分辨喜怒。

最新小说: 师姐的绝色道侣 爱中促独 愚蠢大学生!但攻略对象是DOM 梦里梦外 【GB】杂乱无章恶人无敌 八零娇媳再高嫁,高冷医少沦陷了 邻家女孩的情色旅程 【锅少】过期 修仙从采阳补阳开始 晚生的梦魇(父女/bdsm/家规)